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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泰收到三叔公的書信,尚在半月之後。
雖然為了急的報輸送,陳家已經建立了蘭州至長安一線的急傳系統。
可對於陳正泰而言,這速度還是太慢了。
可惜……這個時代,最快也只能如此了。
畢竟兩三千里路呢!
對於三叔公當機立斷回收票的行為,陳正泰表示很欣。
這也是陳正泰欣賞三叔公的地方,其實像三叔公這樣年紀的人,你要指他能汲取什麼新的金融和科學知識,這就太難為他老人家了。
可是……人家就不需要這些七八糟的知識,唯一要做的,就是低買高賣!
但凡是陳正泰做的事,三叔公是給與了一萬分的支持!
有時候……人還真不需要懂太多。
就如後世那些韭菜們一般,談起上市公司的業績和未來,個個說的頭頭是道,張口就是凱恩斯,閉口便是奧地利學派!
可實際上呢,越是瞎琢磨這個,往往死得最快。
本緣故就在於,任何的資本市場,其本質就是非理的,人們之所以投資,除了來源於對於通貨膨脹,自己財產損的力之外,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人中的貪婪。
而人中的貪婪,本質就是非理的緒,在這種非理的緒之下,某些人卻做所謂的理的研究和分析,其結果就是,再好的計算和經濟學理論,也不適用於現實中的行。
最終……研究得越,死得越慘。
反而是那等不瞎比比,腦子熱了起傢伙就乾的人,獲利的水平可能還更高一些。
當然……眼下的長安,已經被緒上了頭,一旦有人開始質疑,便會生出恐慌,而後恐慌開始蔓延,再接著便出現了大量的票被拋售。
此時,三叔公毫不猶豫的選擇回購,顯然也是在賭,賭的是大食商行能夠站穩腳跟,不利的因素會漸漸的過去,接下來,則會出現一波又一波的好行。
陳正泰不唏噓著,三叔公的噓寒問暖,令他心裡頗有。
等他放下書信,一旁的李承乾看著他,忍不住道:「正泰,誰給你的書信?你怎的看著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要你管。」
這兩人私下相早就隨意慣了,李承乾沒在意陳正泰話里的不敬,直接瞥了一眼書信,略略看到了書信中的一些字眼,不由道:「怎麼,大食商行的價暴跌了?」
陳正泰頷首。
李承乾皺眉道:「我將大食商行的所有帳目都看過了,可謂是滾瓜爛,不過細細想來,這價不跌,那才見鬼了呢!哎……完了,這下完了,若是再這樣跌下去,咱們現在商行手裡的資金也是不足,又幾乎沒有獲利,長此以往,非要完蛋不可。」
說著,李承乾愁眉苦臉地看著陳正泰。
陳正泰道:「太子殿下也相信這大食商行一錢不值?」
李承乾顯得有點拿不定,想了想道:「至帳面上是如此,再加上價暴跌……」
陳正泰搖搖頭,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道:「你錯了,未來這大食商行必將一飛沖天。」
「一飛沖天?」李承乾嚇了一跳:「現在都這樣了,還要怎樣一飛沖天?」
這一點,李承乾顯然無法理解。
可陳正泰卻是不急不躁,只有那雙明亮的眼眸著滿滿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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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機會要來了。
………………
大宛國。
此毗鄰西域與波斯、大食,乃是一草場。
這裡的水草,在漢朝的時候,其國就以大宛馬而得名。
這大宛以遊牧為生,這裡的部落,散居於各地。
其實所謂的大宛國,不過是數十上百個大大小小的部族的集合而已。
早在一年半前,就來了大量的漢商,人們在此買賣馬匹,兜售一些貨。
此後,大食商行來了,商行在這裡設立了一個貿易點。
只是此地人煙稀,人們逐草而居,因而,這可憐的大食錢莊以及大食商行,還有一些貿易設施,夾雜在這無數破落的帳篷之中,顯得格外的寒酸。
來此的陳氏子弟,就好像被發配了一般。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對於陳氏子弟而言,留在蘭州或者朔方、高昌是最好的選擇,差一些的,則去波斯或者大食,畢竟那裡熱鬧。
可在西域以及大宛這樣地方的,不但清苦,而且實在沒有什麼可貿易的東西。
畢竟這裡人,氣候也較為惡劣。
就在半年之前,陳氏子弟開始瘋狂的收購大宛國的土地。
而大宛各部的首領們顯然賣起土地來,比波斯和大食人更加痛快得多。
十幾輩子下來,人家是真沒見過錢啊,一看有人願意拿出真金白銀,還有可以購買大量貨的錢票出來,買那些本一錢不值的土地,各部的首領們幾乎是樂開了花。
且這大宛國的土地價值極低,尤其是遠離牧場的地方。
各部之間沒有什麼明顯的界限,這地到底屬於誰的,誰也說不好。
倒是這大宛國主十分熱心,召集了各部,索大家一起和陳家人進行土地易,任何一塊土地,大家一起賣,賣完之後,大家一起簽字畫押。
此後……各自得了黃金之後,各部便拿著黃金開始瘋狂的購買商行的糧食和布匹了。
除此之外,人化妝用的胭脂在這裡的銷量也極為驚人,似乎這裡的男子都很願意花大價錢將胭脂買回去,給自己的婦人用上,如此才顯得面。
酒水的生意也是驚人的,尤其是二皮生產的烈酒,以至於這裡的陳氏子弟,一再催告蘭州那邊想辦法多送貨來。
這些大宛人,和所有的拆遷戶一樣,在得了大筆的金銀之後,便懶得去放牧了,許多人索開始聚集在王都里,圍繞著大食商行的一條商業街搭起帳篷定居。
得了大量錢財的首領們,帶著自己的族人在此日通宵達旦,每夜燃起篝火,烤著牛羊,載歌載舞,喝著烈酒,日醉醺醺的。
商行的商業街,是用石牆砌起來的,裡頭有不的漢商,這些漢商帶來了許多的商品,這讓本是清苦的首領和貴族們,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的世界。
人們稱這裡是不夜城。
即便這座石頭城,到了大半夜,依舊是熱鬧的。
何況在這裡,還有一千多個保安隊的員持著短槍,維護治安。
保安隊的人幾乎不和當地人涉,他們只負責衛戍,只有偶爾對付一些喝酒發瘋的傢伙,將人拿下來,拿冷水泡一泡,等人清醒了,便通知其家人將人領回去。
而這大宛商行的小掌柜陳大惠,此時正在焦急地等著消息。
陳家早在半年前,就派出了大量的勘探人員,這些人員,早已踏破了整個大宛國!(5,0);
這大宛……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放牧和耕種的價值,倒不是說這裡的水草不好,而是大唐現在有的是牧場,就算是豢養牛羊,盈利也是有限。
何況養牛羊的事,有的是大宛人去干,大食商行採取的策略,往往是不和當地的產業進行衝突,進行互補即可。
地買下來了,就得將這些土地的價值清楚。
前些日子,有人發現了這大宛有一些銅礦。
這令陳大惠的興致頓時昂然起來。
要知道,為了買這大宛的土地,大食商行可是花費了三十多萬貫啊。
三十多萬貫,看上去是將大宛國近三的土地都買了下來,可實際上……大宛只是小國,而且土地收益,本就產出低!
再加上這裡……本就荒涼,就連陳大惠都覺得,三十萬的價格,是有些虧了,換做是他,十萬貫都不肯給。
全便宜了這些大宛人了呀。
可現在……發現了銅礦,這就不同了。
因而,他在三月之前,聚集了一支更大規模的勘探隊,開始深勘探。
這時……似乎又有消息了。
有人匆匆的進了石頭城,而後出現在了商業街。
此人綸巾儒衫,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顯然是二皮大學堂里畢業的,只是他糙黝黑,相貌卻似一個老農一般,後的幾個護衛一直尾隨著他,最後直接進了大食商行的大宛分部。
一會兒功夫,陳大惠便已出來,二人彼此見禮。
陳大惠雖然是陳家的族親,可他很清楚,出了關,有兩種人不能惹,一種是陳家人,而另一種,則是二皮大學堂出來的讀書人!
前者有陳氏宗族作靠山,而後者,則有整個二皮大學堂的背景!
這些年,二皮大學堂的畢業生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且這些人,幾乎都在重要的位置上,有的是商業領袖,有的在軍中,也有的在陳氏的產業之中獨當一面,朝中為的也開始嶄頭角。
這讀書人咳嗽了幾聲才道:「已經確定了,大宛的北部,發現了大量銅礦……最保守的估計,這些銅礦未來的產量,可能比關任何一個銅礦的規模還要大十倍以上。鄠縣的銅礦,在它的面前,都可以說是不值一提的。我還從未見過世上有品相如此之好的礦脈,這是我們的勘探書,花費了幾個月功夫,總算有結果了。」
陳大惠頓時聽得目瞪口呆。
「如此大的規模?能比鄠縣還要大十倍,品相能比鄠縣的好?」
這讀書人嘆了口氣道:「探勘結束的時候,學生起初也有些難以置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銅,乃是當今天下最重要的資源,且不說它本就是工業的原料,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作為貨幣!
而中原的銅本就是稀缺的,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當下技條件,能開採的銅礦只有這麼多,而中原上千年來,銅的價值都極高,從商周時起,但凡是容易開採的銅礦,都被老祖宗們開採了,可在這大宛,出現銅脈倒也罷了,可真正厲害之就在於,這裡的銅,是從未開採過的。
「除此之外呢……」讀書人繼續道:「這裡還發現了大量的鐵礦,還有……金礦……」
「金礦?」陳大惠驚訝不已地道:「確定嗎?」
「已經確定了,現在還在探明可開採的儲量,不出意外……這金礦的礦脈也十分可怕。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進行採掘了。」
「這個好辦。」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陳大惠神振,道:「技人員,可以從蘭州直接調,而人力……也可以從部曲以及本地的牧人這兒招募,何況這大宛……一馬平川,運輸的條件並不差,只要鐵路連通了西域,運費便可以降下來了。」(5,0);
陳大惠激地繼續道:「這樣看來,咱們在這裡就有事可做了,我這便開始組織人力。在這裡……至需要有十幾個礦場,規模都要比鄠縣的大,哈哈……說起挖煤、挖鐵和挖銅……」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自己的膛,一臉得意地道:「這個沒有人比我更在行了,這事我來辦。」
陳大惠唏噓著:「這不之地,地下不知蘊含了多東西,真的無法想像啊,學生這些日子還需去附近探一探,天知道這地底下,還藏著什麼呢!」
陳大惠顯得很高興,親自將這讀書人送出了商行,而後,他打起了神,吩咐左右道:「給蘭州修書!」
………………
一封封的奏報,自大食和波斯等無數地方,送至了蘭州。
黃金、青銅,適合種植棉花的耕地,符合耕種的農地,以及鐵礦、煤炭,這原本在中原,已經越來越罕見的東西,可在這裡……卻似是遍地都是一般。
陳正泰心裡忍不住慨,這也是沒有燃機,若是有了燃機,那大食和波斯的地,只怕還要再翻一千一萬倍的價值,也不算什麼難事了。
可即便如此,這些消息,也依舊形了最大的利好。
當今天下,且不說銅和黃金,單說鐵和煤炭,還有棉花,就是當下最重要的資了。
要知道,隨著工業的發展,還有無數蒸汽機的運用,鋼鐵、煤炭的消耗是十分驚人的,甚至到了下一年,都需翻番的地步。
陳正泰吁了口氣,而就在此時,大食商行在蘭州的大小掌柜們齊聚於此,一個投資計劃,已經擺在了陳正泰的眼前。
這個計劃,早就已經開始醞釀了,涉及到了鐵路,開採,以及種植,除此之外,還有造船,尤其是在波斯灣,那裡大片購置下來的土地都將建起船塢和港口。
陳正泰大抵看過之後,最終簽字畫押。
此時……得知了消息,駐紮於新聞報蘭州城的編撰們,已是馬不停蹄,瘋了似的往長安而去。
…………
長安城裡。
三叔公大量地收購票,總算是將大食商行的市值,維持在了三百萬貫上下。
相比於此前四千萬貫的市值,眼下的大食商行,幾乎是直接跌落到了谷底。
該拋售的人,早已拋售了,因而人們對於大食商行,已經漠不關心。
似乎再沒有人對這大食商行有毫的興趣。
只是這一次,大家可謂是損失慘重,當初信了陳正泰的邪,竟是腦子發熱,紛紛高價買了票,給那大食商行融資。哪裡想到,這一跟頭,竟是摔得這樣的慘。
於是不人,在提到了陳正的時候泰,便不住咬牙切齒。
哪怕是不的世族,也忍不住覺得陳正泰有些不太厚道了。
可雖有牢,至……陳家還是出面,在價跌落到谷底的時候,將大量的票贖買了回去,雖然所有人損失慘重,至……還剩下了一點湯錢,此時自知胳膊拗不過大,也只是私下裡抱怨罷了。
三叔公已讓人進行了清算,此時,陳家已經出了一百五十百萬貫,而陳氏在大食商行的份額,已經超過了六。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大食商行,除了陳家的六三,宮中的兩五,剩餘留給世族還有商賈以及尋常百姓的份額,不過是區區的一二而已。
即便是剩下那一二的人,有的是不甘心如此低價出售,還想看看風向,也有的還在伺機想要賣出,覺得可能票會有一些回調,等回調一些些之後,再拋售止損。
三叔公近來發現,陳家已經有些門可羅雀了,平日裡跑的勤的人,現在是一個都不見了。(5,0);
好在三叔公不在乎,哼,你們不願意搭理我陳家,我還不願意搭理你呢!
可就在此時,當有快馬抵達了新聞報館這裡,將最新的消息送到了陳芝手裡時,陳芝不住大吃一驚!
看著自蘭州快馬而回的編撰,陳芝難以置信地道:「消息確定的嗎?」
這編撰篤定地道:「早就確定了,千真萬確,絕不是假消息,是多方求證過的。」
陳芝深吸了一口氣,神才鬆一些,而後道:「還好……當初有一些零星的,我沒賣,當初還想著要和陳家共進退,死也死在這些上呢。咳咳……時間來不及了,若是遲一些,只怕這消息就不獨家了,立即排版,明日清早,要見報。」
一不小心成為了國公府的贅婿,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許褚:「主公,少主又說他病了!」許褚:「主公,少主又闖禍了!」許褚:「主公,少主又不見了!」曹操猛拍桌子,鐵青著臉吼道:「我曹孟德英明一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逆子?」許褚:「主公,少主把呂布殺了!」許褚:「少主把鄴城攻下了!」曹操仰天大笑:「不虧是我曹孟德的兒子,少主現在在哪呢?」
五代十國後期,趙匡胤還隻是中級校尉,這時一名禁軍小隊長就已經知道他陳橋兵變、杯酒釋兵權的故事了。大家都還有機會,況且小隊長對趙家將來的乾法也不是很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