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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醫娘》 第658章 頻頻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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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好,把手出來。」

  辛夷將兩本書攤在桌案上當脈枕,將傅九衢袖子抬高放平,蹙眉按住他的手腕。

  在沒做手前,傅九衢頭痛是常態,辛夷為他診治也是駕輕就,可是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喊過痛,辛夷都快把這件事忘記了,這些日子頭痛又發作起來。

  「換隻手。」

  傅九衢依言將右手換上來。

  「如何?」

  辛夷沉,「脈緩,右脈尤弱…」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

  抬眼,「除了頭痛,可還有別的不適?」

  傅九衢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什麼,又皺眉道:「近來頻頻做那個怪夢,夜間驚醒,多有古怪畫面出現,腦子裡好似多了個什麼東西,讓我心緒不寧。忙碌時倒是不以為意。閒下來,常有頭痛憊懶之……」

  辛夷心下略微惶恐。

  頻頻怪夢是不是表示風暴將至?

  「十一?」傅九衢見不語,黑眸里浮出不安,「可是……有何不妥?」

  一念也張地站在旁邊。

  「娘,傅叔沒事吧?」

  辛夷收回手,又問了下他的況,溫聲道:「許是沒有睡好,腦絡阻,陣發頭痛。我給你開幾副安神的藥,調理調理就好。這陣子你別那麼累,衙門裡的事,能給別人辦的,就代下去,用不著你親力親為……」

  傅九衢靜默,點頭。

  辛夷頓了一下,拿來止痛的藥丸,讓傅九衢和水服下。

  「服下藥還是不能減緩,我再為你施針止痛。」

  傅九衢輕嗯,淡淡地笑。

  「不打,忍忍便好。」

  頭痛,如附骨之疽,不會馬上取人命,可發作起來,什麼也幹不了,恨不得把腦袋擰下來、掰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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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夷知曉箇中滋味兒,看他佯作平靜,心疼地笑了笑,扶他躺下來,雙手熱,慢慢為他按

  「一念,你去看看二念回來沒有。」

  一念侍立在側,很是恭敬的模樣。

  「二弟回來會來問安。」

  「那你去看看羨魚功課寫沒寫?要是沒有,你好好督導一下他。」

  「這……兒子還是在這兒為傅叔侍疾好了……」

  羨魚的先生不好當,讓羨魚寫功課更是比侍疾更難。

  傅九衢笑了起來。

  「侍什麼疾?這裡用不著你。忙你的去。」

  一念這才發現他們夫妻二人相,自己在這裡好似多餘,確定傅九衢子沒事,他便拱手告退。

  門一開一合,有雨霧闖進來。

  雨聲久久未歇,夜也漸漸濃郁。

  「這場雨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

  傅九衢輕唔,似乎要睡過去了。

  「階前細雨聲,很是催眠。」

  辛夷按著他頭上的位,「好些了嗎?」

  「好了許多。」

  傅九衢拍拍的手背,淡淡道:「你無須擔憂,我沒事的。」

  辛夷輕輕地按,聲音淺淺,「你何時給家回信?」

  「明日吧。」

  「那晚點告訴母親吧,讓高興高興。」

  「也好。」傅九衢道:「定下行程也得數月,慢慢收拾就好。只是你那藥鋪……」

  對辛夷的事業,傅九衢素來是全力支持的,可是從汴京到揚州,又從揚州到南京,眼下再要從南京返回東京,辛夷始終依著他的行程而定。

  傅九衢有愧。

  「十一,苦了你,讓你跟著我累。」

  「哪裡有?」辛夷笑著揚了揚眉梢,朝他遞去一個眼,「跟著廣陵郡王,我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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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九衢輕笑,拉住的手,將人拽懷裡,摟住。

  「不按了,我們說說話。」

  「說什麼?」辛夷挽住他的脖子,甜地笑,上去。(5,0);

  傅九衢沉默片刻,眉眼有暗芒浮,聲音略帶沉意:「此次回汴京,福禍難料,我方才在想,不然你先留在應天府,等我安頓好……再來接你?」

  「說的什麼話?你我夫妻,本該生死與共。再說了,回京就是回家,能有多大的風險?」

  辛夷瞥他一眼,淡淡地笑,「人在生病的時候,難免會郁躁不安,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們最大的風險已經闖過來了,往後會越來越好。」

  傅九衢沒有再說話,闔上眼睛。

  夜沉浸在濃郁的雨霧裡。qqxsnew

  一騎快馬踏著路面的積水,從長街上策馬而來。馬上那人穿蓑、頭戴斗笠、腰挎長劍,整個人神采奕奕、英氣人。哪怕是這樣的雨天,也好似一個頂著烈日而來的小太

  「二哥哥回來了。」

  羨魚第一個衝出去。

  「我看看,給我看看,二哥哥帶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冒雨回來的人正是二念。

  十七歲的俊朗年,拔頎長,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瀟灑不羈,如有青春飛揚。

  「順手逮回來的山,給我娘熬湯……」

  他將束著的山丟在地上,滿臉的雨漬,滿臉的笑,整齊的牙齒明晃晃的,白生生的,顯得那張俊臉越發黝黑。

  辛夷剛抱著兩歲的小貍花出門,準備去膳堂,看到雨地里的二念和圍著他滿臉崇拜的羨魚,一時哭笑不得。

  「昨天一隻兔,今日一隻。不知道的,以為我兒子是個獵戶呢。」

  二念笑嘻嘻地走過來,漉漉的手小貍花的臉蛋兒,不釋手,左邊右邊,上沒個正形。

  「晚上吃什麼?娘,我都了。」

  可不了麼?

  行營在郊外十餘里地,每天來來回回這麼騎馬,換誰都得抖散了骨頭,也虧得他神好。

  辛夷拍開他的手。

  「趕去洗個熱水澡,別冒。然後換一乾淨服,過來吃飯……」

  二念笑著應了,大步離開。

  羨魚呼啦一聲衝過去,拉住他的手。

  「二哥哥,你趕給我講講,你是怎麼中那頭野的……」

  「不是頭。」

  「沒有頭嗎?有的呀,我都看見了。」

  「……」

  ··

  晚膳擺好,二念才姍姍來遲。

  有長公主在座,他老實了幾分,規規矩矩給眾人行了禮,這才席。

  從搬到南京,長公主住到府上來,後宅里的規矩便多了許多,但長公主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平常都在自個兒房裡用膳,並不會跟他們一起,倒不會讓人不自在。

  今日是傅九衢特地將人聚在一起的。

  長公主坐在主位上,看著兒子兒媳和和,孫輩們活蹦跳,心中不由,那張滿帶歲月的臉上,皺紋都笑得更深了。

  「明日寒食節,火三日,只得吃些冷食了。今兒晚膳你們幾個小的,可要把肚子填飽,明日沒得吃,可不許怪。」

  寒食三日後便是清明,是北宋人家上冢、掛紙錢,登山祭先人的日子,也會有人家攜家眷到郊外踏青、拜掃、設酒饌。

  各地風俗不同,他們眼下住在南京,仍是以東京的習俗來辦。

  寒食不可火做飯,接下去要吃三天食,湘靈今晚準備的菜餚也尤其盛。

  羨魚親點的醋燒鱸魚儼然在桌。澤油亮,清香酸甜,辛夷嘗了一口,讚不絕口。

  羨魚眉弄眼地嚷。

  「阿爹,你最喜歡吃的醋魚來了,快嘗嘗,酸是不酸?」

  傅九衢一眼看過去,「坐好。沒有規矩。」

  長公主嗔笑:「你說他做什麼?小孩子活潑些,沒病沒痛,也是好的。」

  傅九衢:……

  「娘,兒子小時候,您可不是這麼說的。」

  長公主:「是嗎?」

  回頭侍立在背後的錢婆子,「我記得阿九小時候可是頑皮得很呀。不寫功課,撕書吃頁,燒先生的鬍子……」(5,0);

  傅九衢輕咳:「娘!」

  在兒子面前,能不能給他老子留點面子?

  長公主笑道:「羨魚啊,就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可別拉著臉管他了,惹人笑話。」

  辛夷低頭,忍俊不

  傅九衢瞪一眼歪著腦袋得意洋洋的兒子,輕聲一嘆。

  「今日把人都過來,一是寒食的事,二是有件事,要和你們說。」

  三小隻趕放下筷子,端端正正地看著他,連羨魚都收斂了一些,規矩地坐了回去。

  只有小貍花不懂事,坐在辛夷的邊嫌自己不夠高,兩條小短蹬著便往桌面上爬。

  砰的一聲。

  碗落地,碎了。

  眾人:……

  丫頭趕來收拾,傅九衢看著闖禍的兒,眉眼都是笑,毫沒有被打斷的惱意。

  「碎碎平安,小貍花真是活潑可。」

  四周傳來不加掩飾的笑。

  羨魚瞇起眼睛,哼聲。

  「就知道偏心眼兒……」

  傅九衢:「幾歲,你幾歲?」

  「呃——」羨魚做個鬼臉。

  長公主笑著看孫子,責怪地對兒子道:「不是有正事要說嗎?只管教訓孩子,便忘了正事。」

  傅九衢清清嗓子,俊臉板正而嚴肅。

  「我向家遞了札子,準備今歲回京。」

  長公主怔了怔,果然欣喜不已。

  「那我早些派人捎信回去,讓管家把京里的宅子打理出來。我們一家子人多,拖家帶口地回去,可馬虎不得……」

  「不急。」

  傅九衢看一眼:「家下旨,還要好些時日。」

  長公主欣地看著總算想通了的兒子,眼角爬滿了魚尾紋,「慢慢打理起來便是。離京這麼久,只怕他們早已疏懶,園子都荒了。正好趁著開春弄起來,十一喜歡荷塘,那塘泥也是要挖的……」

  說到回京,趙玉卿有說不完的話。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辛夷趕朝傅九衢使個眼神,讓他不要頂撞,由著老母親去折騰。

  於是長公主說了許多京里的事,讓羨魚期待不已。

  七歲了,他還沒有去過汴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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