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無眠!你可千萬什麽都別想了!你會死的!快住手!”
無眠如同陷了魔障,低著頭垂著眼,鬢角的青筋瘋狂暴起,眼看就要自己把自己弄死,尉遲澤無可奈何,隻能用手刀劈在無眠的頸後。
無眠頓時陷昏迷,暴走的力也終於蟄伏安靜了下來。
一鬆了口氣,蹙眉道:“王爺這是怎麽了?”
尉遲澤角一,翻起無眠的眼皮看了看,道:“嘖嘖,你瞧瞧這眼珠子,太可怕了吧……紅得都要滴了,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們,今兒個無眠到了什麽刺激?這都要自己把自己活活弄死了!再這麽作下去,不死也要殘廢,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這……”一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在六把這個“魁仙老翁”接回來,尉遲澤就親自給他把了脈,並當場穿了此人的份,說他不是魁仙老翁,因為脈象太年輕,哪怕魁仙老翁再懂得養生也不可能如此“逆轉年齡”。
尉遲澤檢查了冒牌貨的臉,並未發現易容的痕跡,隨即說起魁仙老翁有一手出神化的易容。
定是魁仙老翁親自將此人易容了自己的模樣,隨即用了一記僵李代桃,金蟬殼,以此逃王府的追蹤。
王爺當時並未發怒,淡淡一笑決定按兵不,果然有人不斷明裏暗裏打探魁仙老翁的消息。
今日六親尾隨這冒牌貨,果然發現楚碧玉的侍衛丁一鳴屢次三番想要接近“魁仙老翁”,他立即回稟了王爺,王爺決定親自出馬。
就在他們想著如何讓對方得手之際,竟有第三方手了!
王爺將計就計讓丁一鳴帶走了冒牌貨,悄然做那捕捉螳螂的黃雀。
實確實如王爺所料,楚碧玉正在院中等著“魁仙老翁”,可憐兮兮地說出了當年的實……
那方子果然不是楚碧玉獻的!
楚碧玉盜取了別人的功勞占為己有,還厚無恥地自稱華佗!
楚碧玉對邊疆三十萬將士的恩是假的,楚碧玉對無眠此次的救治之恩是假的,那還有什麽是真的呢?
想起當初九曾說,自己才是楊家的小孩……
一聽罷今日之事,立即就相信了九!
毫無疑問,楚碧玉在楊家裏對王爺的救命之恩定然也是假的!
接二連三的謊言,接二連三的欺騙,把王爺和九那一段好的姻緣打得七零八落,要知道九當初還懷著孕啊,就因為要保護楚碧玉,王爺不得不犧牲九……
九最後那訣別的、絕的眼神,連他每每想起都會呼吸困難、心如刀絞,更別說是王爺了。
他都接不了的事,王爺又如何能接得了呢?
不當場跳下去質問楚碧玉,把親手宰殺已經算是最大的忍和讓步了,就這樣生生憋著,憋得氣逆流,經脈大。
一能明白王爺的痛,卻無法安他、治愈他……
不僅僅是他,這世上的所有靈丹妙藥,都無法讓王爺康複了吧?
一頓了頓,把今日發生之事簡約地告訴了尉遲澤,後者瞪大眼睛道:“我的天啊,世上當真有這種厚無恥之人!難怪我說每次提出和楚碧玉流醫都是推三阻四的,原來本啥也不是。嘖嘖,這樣的彌天大謊一撒就是五年,你們王爺卻一點都不懷疑,嗬嗬……”
最後尉遲澤的笑,不乏幸災樂禍之意。
畢竟比起楚碧玉,他更欣賞九。
隻可惜啊,北地一別之後,世上將再無九了。
尉遲澤可不是無眠,他用最理智的角度去思考,九死定了。
那般莽荒曠野,極地雪原,九重傷,懷六甲,無人救治,無人幫助,定已極樂了。
一無奈道:“尉遲澤,你不要再落井下石了,王爺和九之間,相隔的又豈止是真相這麽簡單?”
尉遲澤冷冷道:“說白了,你們王爺願意相信楚碧玉而不願意相信九,就是因為九份低賤、出生奴籍對嗎?因為九隻是一個隨時都能夠犧牲的暗衛、棋子,一個貴族階層用來逗弄的玩意兒?”
一:“……”
對!
說到底這才是真正的緣由。
因為九出低賤,所以王爺從前本不把放在對等的地位。
九又是這般死心塌地……
這才是兩人之間悲劇的源。
尉遲澤越想越氣,不耐煩揮手道:“等他醒來以後告訴他,不要做出這般傷心落魄的樣子,本神醫都替九覺得不值吶,渣男。”
一急了:“那王爺這病……”
尉遲澤撇道:“病什麽病?這個是報應!”
一瞪眼:“尉遲澤!”
尉遲澤也瞪回去:“你他娘的眼睛大了不起嗎?”
一不由得放緩了語氣,道:“王爺也隻是一個看不清自己的心的可憐人罷了……這不是,已經後悔了嗎?”
“嗬嗬。”尉遲澤挑眉,“後悔能有用?後悔能讓九活著回來?能讓我心心念念期待了多年的小家夥活蹦跳嗎?”
一:“……”罷了,他說不過他,永遠都說不過他。
尉遲澤傲哼哼了兩聲,拿出一個玉瓶拋給一:“以後報應發作的時候就吃一顆,雖然治不好他,但起碼不會要了他的命。還有,請你轉告他,如果他真的想要保住自己的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過去放下。”
“放下?”
“對,放下九,放下他們的孩子,放下他們的過往,放下一切的和糾葛,真正做到無無心,自然就不用再怕報應了。”
“……”一苦笑一聲,淡淡凝視尉遲澤,“這談何容易?”
尉遲澤聳了聳肩道:“如果容易辦到這還報應嗎?正是因為不容易,所以才報應……”
尉遲澤言罷,擺擺手,打了個哈欠道:“我還有研究沒做完呢,以後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都不要我。”
一無奈應了一聲,尉遲澤突然想起什麽,又道:“對了,無眠不是想讓我給一個孩子看看病嗎?孩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