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放下茶杯，問道：“老趙，你現在怎麼樣？”

趙一方也不想再談那個沉重的話題，他說：

“我還是老樣子，在滬市讀研究生，明年畢業，我現在還沒想好是繼續讀博士還是去工作。”

“我未婚妻家在蘇省，他父母都是政府的，比我小一屆，也在讀研。”

“小毅是他的表弟，家裡是做買賣的。”

夏風已經恢復了神態：“要是能繼續往下讀還是要讀，至將來工作起點高不。”

“夢竹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我有點害怕，讀書讀的我都快傻了，讀完博士就是博士後，差不多三十多歲了。”

夏風問道：“其他同學怎麼樣？”

趙一方說道：“老二回了西北，在政府工作，考進去的；老四在京城，不過他總換工作，幹什麼我也不知道；老五回了東北，在一家國營廠子，聽說最近要下海了。”

“老六不太好，他商太低，本來分在市裡，現在又被下放到縣裡，幹什麼我也不知道；老七最蛋，仗著家裡有點能力，進了省政府，誰知不到一年，直接出國留學了。”

夏風大學一個寢室有七個室友，趙一方是老大，夏風排行第三，七個葫蘆娃在一起生活四年，關係的非常好。

趙一方狡黠一笑：“肖倩在羊城政府工作，考進去的，幹什麼我也不知道。”

夏風臉一紅，心中暗起波瀾，肖倩是他大學的友，不過大學一畢業，就勞燕分飛了。

趙一方嘆道：“我們幾個同學數你最聰明，而且有毅力，誰知天不遂人願，夏風，你千萬彆氣餒，現在困難只是暫時的，我堅信你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

夏風說道：“放心，老趙，最難的時候我都過去了，現在有目標，有幹勁，不過就是起點低了點，這難不倒我。”

趙一方站起來說道：“走，喝酒去，我們兩年沒見面了，一定要一醉方休。”

兩個人站起來，轉出了包廂，上郝夢竹兩個人，殺向了燒烤攤。

郝夢竹是典型的江南子，看得出來，趙一方和夏風的不是一般的深，而且他也聽過未婚夫說過夏風的名字，現在大學生雖然不如以前值錢，但也絕不是來瑞寧這地方做小買賣的結局。

夏風端起酒杯，他笑著對三個人說道：“難得在瑞寧這種小地方遇上故人，我作為東道主，敬你們三位一杯。”

趙一方是北方人，他端起酒杯豪爽地說道：

“幹了！”

郝夢竹說道：“夏風，我們家老趙總唸叨你，我知道你們是鐵哥們，這回我算是見到真了，以後有機會到蘇省，到滬市千萬別不打招呼。”

“嫂子，你放心，只要我去了，麻煩不了你們。”

夏風問道：“你們啥時候結婚啊？”

郝夢竹看了一眼趙一方說道：“這位大佬現在還拿不定主意，估計想換人。”

夏風知道郝夢竹在開玩笑，他故作正義地說道：

“放心嫂子，我們老大從小的教育就是從一而終，只有別人換他，他可不敢換人。”

“呵呵…”郝夢竹捂著直樂。

趙一方趕解釋道：“明年我就畢業了，我學的專業讀到博士也沒啥意思，我想先工作，掙點錢把老婆娶到家再說。”

郝夢竹笑著說：“想掙錢就得做買賣，你會嗎？”

趙一方搖搖頭說：“我還是想進政府系列，那個比較牢靠。”

夏風又端起酒杯，對郝夢竹和曾毅說道：“我們三個敬一下未來的趙長，趙市長，也可能是趙部長。”

“哈哈哈…”

幾個人都笑了，夏風這句話大家都聽。

放下酒杯，曾毅問道：“風哥，賭石很難嗎？我怎麼一來就掙了好幾萬，我是天才吧。”

“滾一邊去！”

郝夢竹對這個表弟不假，尤其是對他私自跑出去買石頭非常不滿，按的說法，曾毅還是小孩，一點社會經驗沒有，被人騙了還幫著數錢的貨。

“曾毅，我跟你說，別看你今天賭贏了，但你不知道，在你前面，有千上萬的人撲街，可能虧的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運氣這才到了你頭上。”

“賭石比買彩票中獎還難。”

“這麼扯？不可能吧？”曾毅還是有點不信，今天掙的錢太容易了。

夏風想了一下，又說道：“我怎麼來這裡，為什來這裡就不說了，我就告訴你，現在外地來這裡做翡翠生意的有兩三萬人，絕大多數都跟我一樣，能夠解決溫飽就算是做的好了。”

“真要賭上癮了，哪怕你有萬貫家產，用不了多長時間，也會輸的你上街討飯，別說我危言聳聽，我來了快一年了，賭垮跳樓自殺的都看見好幾回了。”

郝夢竹打了個冷。

“聽見沒，小毅，你再敢賭石我直接就送你回家…”

郝夢竹故意板著臉教訓曾毅：“姨媽可說了，只要不聽話，你立刻打道回府。”

曾毅剛想辯駁，趙一方狐疑的問道：“老三，那這生意怎麼掙錢？就靠買賣出，跟其他買賣有什麼區別啊？”

他記住了夏風剛才的話：賭石這行能快速掙大錢。

“老大，這行業已經存在幾百年，賭石能賺錢不假，而且一旦切漲了就是暴富，但這主要是運氣的分，比如像曾毅這樣的。”

“賭石有一定的技巧，這些技巧都是千百年人們總結出來的經驗，有些靠譜有些不靠譜，運氣還是佔很大分。”

夏風喝了一口酒又說道：“實際上，這門生意能賺錢，好賺錢的主要原因不是賭石，而是資訊的不對等。”

“比如一塊石頭外皮的風化層基本反映了裡面翡翠質的好壞，這種經驗只有我們從事翡翠生意的人懂，顧客不懂，那便宜的石頭我就可以賣個高價，這不違法也不違背道德，這個行業千百年來都是這麼做的。”

“另外，顧客不懂，我們還得教給他們翡翠的基本知識，尤其是原石方面的知識，你說我們既當運員，又當裁判員，想不賺錢都不可能。”

郝夢竹突然打斷了夏風的話，問道：

“現在賭石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