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陸滄夜?
這個念頭劃過夏恩星腦海的時候,人居然學著陸滄夜否認一樣,立刻否認了陸滄夜。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遭遇不測的事?
畢竟在陸滄夜眼裡看來,夏如柳就是天底下最純潔善良的人,他不懷疑,又怎會出手幫忙?
夏恩星的眼神閃了閃,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依然頭也不回地跟著蕭昂離開了,車子緩慢啟,承載著所有夏恩星的年不可得,終於慢慢地從陸滄夜的視野裡徹底消失。
車廂氣氛沉默,很久以後夏恩星突然問,“當時真不是你嗎?”
蕭昂在前面開車,用餘掃了一眼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後視鏡裡夏恩星的表,“不是我。”
當時他和流在忙著做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沒來得及參與救夏恩星的事,那麼當時那個要救的神人到底是誰?
不會真的是陸滄夜吧。
夏恩星覺太兩邊都收了,深呼吸一口氣,“算了不去想了,是陸滄夜又怎麼樣,他對不起我那麼多,本就該補償補償。”
蕭昂若有所思地說,“如果現在陸滄夜發現了當初真相然後來找你,並且要補償你,你會心原諒嗎?”
夏恩星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嗎?”
“不知道。”蕭昂倒是坦然,說完這話以後他將自己的全部視線挪回來對準車子正前方,“你原不原諒其實都行。站在好友的角度上,我不希你原諒,因為陸滄夜本不配得到諒解,但是站在路人角度上。”
他停頓了一下。
“我希你原諒的不只有陸滄夜,還有過去的自己。”
原諒自己曾經在裡這樣卑微和愚蠢,原諒自己也曾經做過令人恥笑的“腦”,在進一段滾燙又劇痛的裡的時候——請允許自己,曾經扮演過“小丑”。
聽見蕭昂說這些,夏恩星的眼眶微微泛紅。
“你把自己太了。”蕭昂在前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夏恩星,你總是要把自己最強大的一面撐起來,但是其實脆弱也沒有錯,退一萬步講,哪怕是個喜歡倒喜歡作踐自己的人,難道犯法嗎?”
現在的總是要求人在一段關係裡是完整的完的,好像犯一點蠢就要被定義錯誤,不允許一丁點破碎和殘缺。
“夏恩星,原諒自己吧。”不知道開了多久,蕭昂停下了車子,隨後從前面將子探過來,居然對著後排的夏恩星了頭,“你就算脆弱一點,我和夏流也還是會在你邊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夏流這會兒也出了小手,放在了夏恩星的膝蓋上。
也許他一直不說話,也是為了給夏恩星自己獨立思考的空間吧。
小孩子輕聲說著,“媽咪,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他不管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這個世界上,他只認夏恩星一個媽咪。
他會守護到底,一直到他,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著氣氛這麼煽,夏恩星的眼神閃爍著,視線在蕭昂和夏流之間來回轉,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倒是會照顧人的,令鼻子酸酸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於是夏恩星隔了一會看向蕭昂,故意開玩笑說,“你不會是想泡我吧,說話這麼煽!”
蕭昂原本臉上還溫脈脈呢,一聽見夏恩星這麼說,登時就拉著一張欠扁的小白臉,“他媽的夏恩星你真不知好歹!我這不是看你被陸滄夜搖了一點決心嗎,好心安你,你居然倒打一耙恩將仇報。”
夏恩星眨眨眼睛,笑嘻嘻地牽著夏流下了車,“我還以為你在我家邊這點時間,你上我了呢!”
“滾!”
蕭昂氣急敗壞在夏恩星後喊著,“我就不該來接你。”
總有人以開玩笑的形式將真心話說出口,夏恩星轉過去的時候,臉上歡欣雀躍的笑容也拉了下來,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忽然一頓。
只見家門口站著一個看不真切的影,因為天昏暗,夏恩星也是仔細瞧了好一會,喃喃著,“錢……沫沫?”
找上門來的,赫然是錢沫沫。
夏恩星警惕地看著,“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哪?”
“我查一查就能知道。”
錢沫沫站在昏暗中,猶豫了一會,還是朝著路燈下被照亮的夏恩星的方向走來,順便出手。
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走到夏恩星面前站定,把東西遞過去,夏恩星先是沒接,兩人維持著互相審視的樣子沒,隔了好一會,夏恩星將遞過來的檔案袋收下,藉著路燈照亮,看了好一會,隨後錯愕地睜大眼睛,“錢沫沫你……”
“策劃案。”
錢沫沫看起來還有點尷尬,彷彿是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和夏恩星解釋,“你不是剛開了公司嗎?正好,我們家也有個專案和你要做的網際網路專案有關,我施捨給你我們家一個案子。”
這簡直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跟在後面的蕭昂也笑得賤不拉幾走上前,拿著有些怪氣的語調,“呦,這不是錢沫沫千金嗎?”
錢沫沫跟夏恩星勢同水火,這事兒蕭昂自然是知道的,為夏如柳的好閨,怎麼這會兒倒找上夏恩星來了?
錢沫沫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只能乾地說,“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找夏恩星來的!”
夏恩星知道過去錢沫沫幫著夏如柳一起來為難自己,但是還是開啟了門,甚至是迎接了錢沫沫進去,還說,“喝紅茶嗎,我給你泡。”
錢沫沫哼了一聲,打頭陣往裡走,“我要喝咖啡,貴的。”
“正好。”夏恩星樂了,咧笑說,“前幾日託公司裡的同事去買了很貴的咖啡豆,一會我給你泡。”
錢沫沫愣住了。
夏恩星彷彿一個不停運轉的機人,沒有別的緒,哪怕面對過去刁難自己的敵人,也可以這樣笑臉相迎。
相比之下,反而是錢沫沫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錢沫沫侷促地在夏恩星家客廳上坐下,這個時候全程沒怎麼說話的夏流主走上前,將夏恩星手裡泡好的咖啡慢慢端過來,在錢沫沫面前放下。
錢沫沫小臉紅了又白,低下頭去,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夏流也學著進門時的聲音哼了一聲,“你以前還罵過我呢,說我是野種,哼,不過看在我媽咪迎接你進門的份上,這咖啡就給你喝吧!”
夏恩星不記仇,不代表夏流不記仇,小孩子幫著自己的媽咪說話,錢沫沫一時半會起了肩膀,居然頭一次面對孩子不知所措。
這個孩子的迫太強了。
倒是夏恩星,自己也端著咖啡出來了,瞪了夏流一眼,“說話有些過分了哦寶寶。”
說完,在錢沫沫邊坐下,開門見山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想著給我這份策劃案?”
錢家也是豪門世家,對於他們來說,合作伙伴會挑選更加專業或者更加出名的公司,怎麼會突然找上夏恩星這家剛開的公司?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夏恩星看著錢沫沫的臉,一直到錢沫沫被這樣銳利的眼神刺得渾不自在,只能結結把話說出來了,“我……當初你出事,我……我也有錯。”
這會兒到夏恩星震驚了,歪了歪腦袋,做出了一個沒聽懂的作,“你再說一遍?”
“我!”
錢沫沫深呼吸一口氣,猛地將夏流端來的咖啡一口悶了,彷彿喝下去的是什麼壯膽的酒,隨後站起來,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都嚎出來了,“當初是我約你來我們公司的,後面公司裡闖進了犯罪分子,導致了你差點出事,所以我給你這份策劃案,算是補償你的!而且我覺得事很詭異,那批人甚至還敢威脅我和我弟的人安全,我不能一直這樣當個窩囊廢下去,我才決定站出來調查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做推手,夏恩星,算我牽連了你。你也在那裡怪罪我,你被綁走以後,我雖然被威脅,但還是不放心,至我告訴了陸滄夜,我覺得至陸滄夜……應該會做出比我正確的判斷!你滿意了吧!”
原來是錢沫沫告訴陸滄夜啊。
那看來……當時在外面要救的人,就是陸滄夜了。
夏恩星的心沉了沉。
一骨碌把話說完了以後,錢沫沫又端起夏恩星手裡的咖啡,把的那一份也喝完了,帶著清香的咖啡包裹著苦的味道將所有的張不安都了下去,人說完話,臉紅了又白,直接就站起來往外走!
夏恩星先是愣住,隨後不自覺搖著頭笑了笑,喊了一聲,“喂錢沫沫,你是不是在跟我道歉啊?”
錢沫沫走出去的步伐更快了!
夏恩星樂了,“因為這次的詭異事件,你察覺到夏如柳不對勁了,察覺到自己錯朋友了?”
錢沫沫手指攥,忍無可忍,扭頭小臉通紅對著夏恩星說,“你管我!反正策劃案我給你看了,你也別不識好歹,多人想和我們錢家合作還求不到路子呢!”
說完錢沫沫都不敢再往回看一眼,直接從夏恩星家裡奪門而出!
剩下夏恩星坐在沙發上無奈地笑,蕭昂站在廚房裡端著最後一杯咖啡,嘬了一口,說了一句,“這錢家大小姐還呢,死要面子,明明是低頭過來跟你道歉補償的。”
夏恩星笑著搖搖頭,將錢沫沫給的策劃案仔仔細細收好了,輕輕著紙張,“算了,千金大小姐可能脾氣都這樣咯。”
“錢沫沫都能覺到自己的閨不對勁,怎麼陸滄夜覺不到呢。”夏流在一邊喃喃著,低下頭去,“還是說他……覺到了,卻一直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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