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立提著我的頭髮把我臉往上拉,“不過很想告誡你一句,誰都不是當初那個人了,所以你現在在我面前挑釁,商綰,你有那個命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剛剛被打了一個耳,導致臉上還帶著火辣辣的疼,倒是讓我清醒幾分,我盯住眼前的男人,“你找人綁架我?”
“想多了,給你吃點苦頭而已。”
董立打了個指響,便有小弟從後面走上來,遞上了一把刀。
“你哥哥當初因為你……把我們家到破產,我倒是想問問,現在風水流轉,到你們商家家破人亡的時候,滋味如何?”
我紅了眼睛,“你不配——”
話音未落,第二個掌直直衝著我的臉扇過來,躲閃不及我只能咬著牙吃下這個耳,咬了牙關,用力到牙齒間都出了。
董立大笑兩聲,“只不過是隨隨便便在回家路上糾纏擾了你一下罷了,你哥哥居然用盡手段來讓董家破產,商綰,你當你自己是什麼人?老子擾你,那是看得起你!怪就怪你自己!”
這種害者有罪論,董立信手拈來。
我狠狠咳嗽了一下,將所有的咳回了嚨裡,“我沒覺得當年被你擾,有多榮幸。”
董立掐住我的脖子,“在福中不知福罷了。你屁顛屁顛跟在鍾讓後的時候,想過有朝一日,鍾讓居然會找我來對付你嗎?哈哈哈,被最喜歡的人往心上捅刀子的覺怎麼樣啊?這你總該覺榮幸了吧?”
我說不出來。
除了痛心疾首,別的話,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董立用那把小刀,一刀一刀隔開了我領口的服。
旗袍的紐扣從我的領口崩落,落在地上。董立一腳踩碎了那顆還在晃的紐扣,隨後抬頭,用小刀的刀尖挑住了我的臉。
我稍微了一下,面板上便多了一道細細的劃痕,不深,珠卻因為強從裡面滲到了外面。
董立險地笑了,“你這是在試探嗎?商綰,別擔心,你敢撞上來,就直接一刀子進去,我絕對不會被嚇到。”
我全汗都豎起來了,董立對著我笑,隨後手來抓我,他大概是篤定了我不敢找死,事實上我的確不敢。
可是這個時候,我忽然間,含著口腔裡淡淡的腥味問了一句,“董立,你敢我嗎?”
董立整個人狠狠震了震。
“不,換個方式說,你能我嗎?”
董立像是被人踩中了痛,整個人狠狠扭曲了,隨後他一把揪斷了我好多頭髮,頭皮傳來的刺痛讓我倒一口涼氣,我道,“你不能啊董立,因為你……”
“閉!”
董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閉——”
“因為你沒有那個功能啊哈哈哈。”
我大笑,“你被鍾讓弄殘廢了呀董立,你忘了嗎?你現在討好的人,當初一樣讓你生不如死過啊!”
董立腦門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像是被人激怒到了最極點,所有的理智都在搖搖墜。他將綁著我的凳子直接推翻,我跟著椅子背朝下直接摔在地上,隨後董立一腳就這麼直接踩在了我的口。
我覺得全的在這一刻瘋狂上湧,了一聲,半路又死死忍住。
董立將綁住我的繩子隔開,我順勢掙扎,狠狠用腳去踹他,董立被我一腳踹的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那裡深呼吸一口氣,上前直接按著我的腦袋往地上砸。
額頭傳來驚心的痛意,我覺得都快要從額頭發出來,被董立拽著按在地上,背部踩上來一隻腳,幾乎要把我的骨頭踩碎。
“所以不如我們連本帶利來算算。”
董立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你欠我的,鍾讓因為你欠我的,一起算清楚這次!”
我來不及說什麼,事實上我可能也沒別的力氣說話了,董立沒有辦法對我進行什麼侵犯,因為他的……殘廢了。
幾年前,他在我放學回家路上跟蹤我,想要施暴的時候,被鍾讓發現了,而後鍾讓一腳直接踹在了董立最致命的地方,從此他失去了男人的最基本能力,住院整整兩個月,都沒有恢復回來。
董立將這筆賬算在了我的頭上,恨不得將我殺了,他現在除了對我我拳打腳踢,跟本沒有別的辦法對我進行一丁點侮辱。
鍾讓毀了他的一切,起始原因是我。
而鍾讓,又利用他的仇恨,再讓他毀了我。
董立的表已然扭曲,他將我整個人拽到了牆壁角落,隨後將我上的服統統撕毀,張咬住我的肩膀,用力到幾乎能扯下一塊來。
隨後男人將我的頭髮扯住,“商綰,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覺得我沒有辦法治你了是不是?”
我沒說話,一呼吸就疼。
“你猜猜,這一次鍾讓還會像幾年前一樣來救你嗎?不可能,他比我還希你去死!”
不可能。
我笑了笑,絕地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覺得我這種人就是禍害,該千年那種,我可以什麼都不怕,刀槍不鐵石心腸,可是唯獨鍾讓兩個字,就是我最脆弱的肋,稍一,我便化灰。
我閉上眼睛那一刻,耳畔是董立猙獰的笑聲,“是不是當年很激鍾讓保護你?可是到頭來毀了你一切的還是他,你的激和太不值錢了,哈哈哈哈。”
笑聲猖狂,笑我荒唐。
他說的沒錯。
那年我大三,被董立糾纏,一個人的回家路上被拖了小巷,天天不應地地不靈,黑影將我徹底覆蓋的時候,有一道修長的影從那裡經過,筆直拔地站在巷子口,隨後朝我奔來。
如同刀劍影電火石,我看見他繃得筆直的背影,看見他最後下服將我罩住,隨後狠狠一腳踩在了董立的部,轉離去,不顧背後董立的慘聲,鍾讓眼神沉如同魔鬼。
那一刻,我有一個恍惚,恍惚覺得鍾讓心裡可能還有我。
董立被鍾讓打廢了,他帶著衫襤褸的我回了商家,我哥得知此事暴怒,從此和董家勢不兩立,甚至步步,發誓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墜深淵。
可是——一眨眼,鍾讓竟為了慕暖,讓董立回來,借用董立的仇恨,毀滅了整個商家。
想到這裡我想笑,可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鍾讓,如果你是我一場夢,那我覺得,我差不多也該夢醒了。
在董立的毆打之下,我早已閉上了眼睛,甚至覺得眼前出現了幻影。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沒有辦法再去管了,覺整個人像是在往深淵裡下墜,疼痛讓我無法呼吸,到了後面我已經無法揣測時間過去了多久,董立在我上發洩所有的不甘心和怒火,我也像個毫無反抗的死人一樣悉數承。
鍾讓,這是你造的一切。
承擔後果的,只有一個我。
約中覺自己耳邊出現了幻聽,似乎有誰在耳邊大喊我的名字,衝著我狂奔而來,這場景和前陣子我出車禍的樣子太過相似,好像那個時候,也有人在一片熊熊烈火中將我托起,而我……卻看不清人臉了。
鮮沾滿了鍾讓的一雙手,他紅了眼睛,回眸對上董立的時候,董立已然神失常,整個人陷狂躁的地步,被人撕扯著,還想要掙,裡不停地念叨著,“報應!報應!你這個賤人,你活該!你活該!”
有人姍姍來遲,看見了躺在泊中奄奄一息的我。
季存邁房間的腳狠狠一剎,跟著就看見鍾讓哆嗦著將我抱起來,他的聲音都紊了,和平時那副冷漠凜冽的腔調截然不同,眼裡似乎能淌出來。
季存就這麼盯著鍾讓的背影,覺腔裡的心臟在一瞬間劇烈狂跳起來。
他結上下了,居然不敢上前檢視況,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虛。
我出現了幻覺,鍾讓和季存的臉在我眼前不停地變幻錯,一個人是我窮極一生都在追逐的男人,另一個則和我糾纏捆綁,彼此傷害彼此依存,不止不休。
手能抓住什麼?
這雙手又能被誰握?
我胡地念了一個名字,在下一秒沒長眠。
******
沒有人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在沉睡的時候,時間似乎是一個靜止的單位,一個黑點,永遠凝固在同一幅畫面。
夜鶯在花園裡高歌,謳歌著黑夜來臨漫長危險卻又令人著迷,我沉睡在薔薇包裹的棺材中央,似乎早已死亡。
然後,一滴一滴從我的額頭開始崩裂,出現了裂痕,碎片撲撲簌簌往下落,沁出珠,有雙手不停地打磨我,替我去鮮,哪怕下一秒又被覆沒。
我夢見了自己死亡的樣子。
猛地渾冷汗從噩夢中醒來,我覺得我的視野似乎還停留在那一片花園裡,再睜眼的時候,我看見了因為疲憊伏在一邊睡著的鐘讓。
恍惚還在夢中。
我連都不了,能做到的只有基本的轉眼珠,視線逐漸清晰的時候,我看清楚了趴在病床邊上的男人,他似乎是睡著了,難得沉默又毫無防備,和白天冰冷的他截然不同。
我想手,卻沒有辦法挪手臂。
直到我那些細微的掙扎終於引起了鍾讓的注意,男人睜開眼睛來,一開始是疲憊,而後統統被瞳孔深,分秒之間切換了那副凜然又森寒的模樣,他盯住我許久,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他眼裡看見了一種釋然。
我說不了話,只能回以目。
鍾讓確定我沒辦法開口之後,說,“你醒了?”
這不是廢話麼。
我沒說話,也沒有變幻表。
鍾讓說,“你為什麼會惹怒董立?”
我笑了,哪怕現在牽一髮而全。
我只是想笑,都會激起的痛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用力想說話,張的時候,聲音已然嘶啞。
像是被人割斷了管。
鍾讓很快就打斷了我,像是怕我接下去要說出來的話,“雖然董立跟你有舊仇,但是隻要你不去激怒他,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你倒是很瞭解董立。
畢竟是掌控了他的人。
我死死攥著拳頭,鍾讓見我這副模樣,手出來我,我往後閃躲,被他完整捕捉在眼裡。
鍾讓低了聲音,“救了你,還不讓?”
我一言不發,直到眼淚落下來。
淚水模糊了所有的視線,我不爭氣地摒著聲音,不讓自己暴一一毫的難過,可是沒有辦法違抗本能,那些委屈伴隨著眼淚水從裡發洩出來,我深呼吸一口氣,眼淚的味道便逐漸瀰漫到了口腔裡。
我不想面對鍾讓,一丁點都不想。
每次在這種時候保全我,卻又拼命要讓我生不如死。
被鍾讓救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笑的呢?當年救下我的也是他,轉手卻將我全家都到毀滅,現在呢?
鍾讓,現在你救了我,又要從我這裡拿走什麼呢?
我忘記了鍾讓是什麼時候走的,他走的時候我或許是哭累了,所以鍾讓離開的時候,我都沒有轉過眼珠去看他,後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陷沉默,整個人像是被空了力氣。
******
鍾讓在之後的每一天,都來看我。
從我口不能言,到後來可以勉強落地走一陣子,鍾讓都呆一邊,看著我拄著柺杖在走廊裡練習走路,他沉默地陪著,像是我的一道影子。
每當我站不穩要摔倒的時候,鍾讓會上來扶我一把,但是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被我狠狠甩開。
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樣,我在一個復健,練習走路,鍾讓依舊如同以前一樣站在我後。
我扶著牆壁走得有些歪歪扭扭,單腳拄著柺杖往前,正好和走過來的小護士了個肩,為了給人家讓路,我往牆邊靠了靠,沒站穩,整個人差點往前摔。
鍾讓想上前來扶我,但是他晚了一步。
有人已經接住了差點摔倒的我,穩穩地拖著我往後了一步,隨後道,“誒!行這麼大禮。”
我抬頭,對上季存那張漂亮得有些出挑的臉。
他戴著一副會變的墨鏡,正笑著看著我,又道,“前陣子腦子開瓢剛好了沒多久,這會兒怎麼連都瘸了?”
我磨了磨牙,“你放開我。”
季存咳嗽了一聲,將我扶正了,遠鍾讓瞳仁幽深,像是蒙了一層黑夜裡的迷霧。
季存雙手抱在前,對這一切視無睹,“之前的傷口開了?”
我點點頭,腦門上的傷口就是之前車禍的舊傷又裂開了。
他又掃了一眼我的,“最近水逆吧?要不要我找個大師來給你驅驅邪?”
我狠狠推了季存一把,“我覺得就是因為你我才接二連三地倒黴。”
季存眼神晃了晃,像是有一秒鐘的愣神,但是過了一會,他又笑了,“我這不是來看你了麼。”
“估計是慕暖今兒有事忙,你才來的吧。”
我面無表地一瘸一拐轉,往病房走,“不稀罕你假惺惺的好意。”
“假惺惺的好意也是好意。”季存跟著我走,“總比不來看你好。”
我笑了一聲,“你還不如不來呢,在我心裡就跟你死了一樣。”
季存表一變,隨後道,“難道不是鍾讓嗎?”
我沒說話。
抬頭看見了站在我病房門口的鐘讓。
一前一後,我都不想面對,乾脆扯了扯角直接進去了,也沒和鍾讓打招呼。
季存跟在我後也要進去,眼前忽然間出一隻手來。
是鍾讓,攔住了季存的去路。
墨鏡下,季存那雙眼睛微微瞇起來,他拖長了音調,“幹什麼?”
好狗不擋道。
鍾讓的眼神下來,“你沒資格進去。”
季存頓了頓,隨後也跟著冷了聲調,“你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你在會場裡將商綰一個人丟下。”
鍾讓眼神像是能殺人似的,銳利無比,他看了季存幾秒,而後冷笑說,“商綰就不會出事。”
這話是直直對著季存說的。
季存結上下了,他又想起那天鍾讓失控衝房間將商綰從泊中抱起的畫面。
而自己,永遠是遲到的那個。
就如同那天的車禍。
可是季存不肯服輸,咬了咬牙,“這一整個套兒,難道不是你給商綰下的嗎?裝什麼好人啊,慕暖也是你讓陸曼喊來的,董立也是你給用guest邀請進來的,你不就是想給商綰一點看看嘛?拼命想進這個會場,甚至用床照威脅你,所以你要給點苦頭——只是沒想過,結果會這麼嚴重吧?”
鍾讓在聽見季存這番話以後,瞳仁狠狠了。
我站在裡面,還沒徹底走進去,就聽見季存在門口對著鍾讓的這番話,頓時心臟傳來一刺痛的覺,我晃了晃神,要不是有柺杖支撐著我,我現在就可能摔下去。
鍾讓大抵是怕我想多,隨後朝著我的背影看過來,我沒說話,轉了個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到門口。
季存和鍾讓一起轉臉看著我。
我衝著他們笑了笑,下一秒直接冷臉一拉,砰地一聲摔上門。將他們統統關在了門外。
而後我再一瘸一拐地自己回到了床邊坐下,狠狠深呼吸幾口氣,然而腔的抑本沒有減。
我拿出手機來,看見江鈴兒給我發了微信,說慕暖和別的小鮮模特又上熱搜了。
我懂了,估計就是因為這事兒,季存才有空來看我,我猜他是和慕暖吵架了,才想到我這兒還瘸著呢。
我拿出手機來,【商綰:還有別的嗎?】
【江鈴兒:關於慕暖的?】
【商綰:對。】
【江鈴兒:沒了,熱搜都是慕暖和一個神小鮮,但是這個小鮮是誰,大家都查不到。】
【商綰:季存真慘。】
【江鈴兒:正常,季存應該習慣慕暖這種作風了。風易改,婊難移。】
我被江鈴兒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一個人在病床上對著手機不停打字,但是門口的季存和鍾讓沒有那麼好過了,兩個人對視著,隔了好久,季存把手一攤。
“你這麼看著我也沒用。”
季存聳聳肩膀,“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而已。沒想到能生氣把我倆關出去。”
“你就是說給聽的。”
鍾讓的眼神幾乎是在瞬間就了下來,“季存,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
季存像是聽見笑話似的,“你要是沒這個心思,我想故意,我都找不著。做都做了,還怕被人說?”
鍾讓的表狠狠一變,跟著他抓住了季存的肩膀,“不要以為我不敢你。”
“誒誒。”季存退後幾步,“我沒有想跟你決裂的意思。你和商綰之間,我也沒那個心思拆散。只是商綰對我來說還有用,你省點心思,出事兒,我會急。”
鍾讓皺著眉頭,冷峻的臉上滿是寒意,“你說這話想證明什麼?”
“證明什麼?”
季存反問了一遍,隨後輕輕笑了一聲,“證明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都是同一種人,鍾讓,你別不承認。”
鍾讓僵了僵,像是沒想到能從季存里聽見這麼直白的話,畢竟季存這人平時作風比較不要臉,說話就喜歡怪氣,一句話能給你繞好幾個圈子——可是此時此刻,季存戴著墨鏡,角帶著嘲諷的笑意對著鍾讓道,“我呢,對自己看的比較清楚。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我自然清楚我對商綰是有利可圖。那麼鍾讓你呢?”
“沒必要再冠冕堂皇了吧?”
見鍾讓沉默,季存笑了幾聲,“老是裝著,多他媽累啊鍾讓。你裝得不累,我一看戲的我還累呢。”
整天擺個臭臉對著別人冷言冷語,一轉卻又要拼命找尋那人的訊息。
多可笑啊。
季存的話令鍾讓的表瞬息萬變,那雙眼裡掠過了各種緒,雜糅在一起無比複雜,可是到頭來,鍾讓還是統統將那些緒了瞳孔深,他從來不喜形於,和季存這種毫不收斂的作風截然不同。
“我對你這些字眼沒有任何興趣。”
鍾讓冷笑,“至於我,也沒必要裝。厭惡商綰只不過是本能罷了。”
“可以。”
季存有的時候很想給鍾讓鼓鼓掌,這個男人大權在握掌控全域,一步一步著整個商家滅亡,而後又一寸一寸近自己的獵。
讓一無所有,再讓無路可走。
這些演技,可比他要高明多了。
“只是鍾讓,我奉勸你一句。”
季存低了聲音,眼裡似乎出現了一種異樣的神,盯住鍾讓那張臉的時候,顯得有些鬱,“永遠不要覺得自己可以掌握一切,尤其是人。因為人,是最難以捉的。”
鍾讓手指無意識地攥。
“你這樣迫商綰,哪一天商綰髮了狠,乾脆什麼都不管不顧和你同歸於盡。”季存低笑一聲,“這還是好的。怕就怕在你最無防備的時候放棄了活下去的希,別說一起死了,要是不打聲招呼直接自殺,連個收的機會都不給你,鍾讓,那個時候你是什麼?你什麼都不是,你什麼,都得不到。”
鍾讓被季存這番話說得呼吸急促,回過神來他反擊,“別說這麼高深莫測的話來告誡我,季存。你自己藏著什麼樣的心思,當我不清楚嗎?”
“但我至不會讓商綰落深淵。”
季存搖搖頭,比鍾讓先一步走開,離開的時候,他角還是笑著的,但是那笑已然變了味道,有些詭異難猜,“我這個深淵,,也落不進來。”
******
我在住院的第四天,看見了江鈴兒。
和季存的份一樣,是個明星,流量和熱度雖然沒有季存高,但是好歹微博上也有一千萬,所以出行自然也是特別注意周圍人的視線,這次來穿著超級平民的服,戴著墨鏡帶著帽子,連妝都沒化,就這麼直接衝進了我的病房,我大一聲,“幹什麼!”
“破嚨也沒人來救你!”
江鈴兒接了一句,隨後摘下帽子,“噹噹,娘娘駕到!”
“您這是最近還在拍戲裡邊沒出來呢?”
我一看是江鈴兒,樂了,笑了一聲和打招呼,見小心翼翼關上門,我道,“從劇組裡溜出來的?”
“對啊。”
江鈴兒朝著我眨眨眼睛,“出來的,還沒人發現呢。”
“你放心,沒人發現得了你。”
我給自己撥了個橘子,“畢竟你妝前妝後差別太大,素這麼醜,沒人認得出你。”
“小賤人說話欠啊。”江鈴兒婀娜地走上前來,拿著語氣,在我的病床邊坐下,隨後從我手裡搶走了橘子,“是不是沒被人治過呢?”
我道,“那就請娘娘來治治我吧。”
“本宮今兒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小蹄子不可!”
江鈴兒最近在拍古裝劇,所以說話腔調都有點像古裝劇裡邊鬥心機的各路妃嬪,我笑得瞇著眼睛,裝作不經意似的問了一句話,“對了,你知道陳渡嗎?”
江鈴兒表一變,“怎麼了?”
“之前有個晚宴,看見他了。”
我觀察著江鈴兒的眼神,“順路來問問。”
江鈴兒看向別,“沒……沒啊。聽說過,不。”
哦,一般這個臺詞就是有故事了。
我心裡下了一定論,隨後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出道的來著?”
豈料問起這個江鈴兒的表更加一言難盡了,我立刻斷定出道和陳渡有關,剛想說話,江鈴兒道,“你丫哪兒來這麼多問的問題!”
“還問。”
我說,“這麼神啊?那你跟我說說季存有什麼黑歷史。”
“你跟季存不是老早認識嗎,還用我說?”
江鈴兒認認真真想了想,“季存好像還真沒有。不過業有傳說他脾氣很差,合作的時候經常讓人不爽,但是好在出結果的時候質量都蠻高,大家也就隨他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脾氣差但是業務能力好,所以大家也拿他沒辦法。
恃靚行兇。
說的就是季存。
我往邊上看了一眼,隨後道,“季存在我們高中就是這樣。”
一邊當著學生會會長,一邊每週末都去酒吧花天酒地。明明一個高中生,邊卻有無數來自社會的濃妝豔抹的人,季存坐在卡座最中央,就像年的王者,瞇起眼睛的時候,酒吧燈折在他瞳孔裡,得驚人。
“鍾讓呢?”
江鈴兒看了眼我的傷口,隨後道,“你和鍾讓不是也一早認識麼,對了我聽說這次你出事,是鍾讓第一個發現來幫忙的?”
我頓了頓,隨後道,“那又能怎麼樣了。也是他的安排,我才會出事而已。”
“真的假的?”
江鈴兒嚇了一跳,立刻從病床邊上站起來湊近我,“他對你那麼狠的心?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救你?”
我也不知道,於是沉默,沉默好久之後我才輕聲道,“可能他最開始只是想給我吃個教訓,讓我知難而退。但是沒想到董立對我的仇恨超出了他預計的範疇,於是一切都了套,掙了他的掌控。”
鍾讓這人最喜歡做的就是掌控別人,把所有的一切都牢牢在自己手裡。但是很多時候,突發狀況都會導致各種意外發生,比如說這一次,他低估了董立人深的扭曲。
見我這副樣子,江鈴兒嘆了口氣,隨後手了我的肩膀,“商綰,等你傷好了來我們劇組看看吧,我給你接了個活兒,演一個丫鬟。別老是吊死在鍾讓上了。”
有人剛要走進門口來,聽見這句話,腳步狠狠一剎。
而我毫無察覺,所有的緒一腦兒湧出來,我道,“我也想不他。”
如果可以,我願我自己徹底把過去這段回憶統統忘了,也不至於在想起來的時候一遍又一遍煎熬。
我覺得喜歡鐘讓是老天爺跟我開的一個最大的玩笑,最喜歡的人一眨眼為了罪魁禍首,而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拜他所賜。
我連恨他都做不到徹底。
江鈴兒見我這副表,就跟著我一起沉默,隨後也頗為老地嘆了口氣,手按住了我的頭頂,隨後道,“好了,別去想了。可能只是因為你見過的男人不夠多,要是遇見個更帥的,就一下子喜新厭舊了。”
我被江鈴兒這話說的有點心酸,可是又覺得有點兒好笑,然後江鈴兒見我總算放鬆了,過來扯著我的角說,“哎呀,不要擺出這個臉嘛。你看看季存,季存在你邊這麼久,你怎麼就沒一點覺呢?”
我道,“你這是讓我在一個渣男和另外一個渣男裡邊挑。”
“……”江鈴兒頓了頓,隨後喃喃著,“你說得有道理,哪兒哪兒都是渣男,狗眼亮點兒。”
門外傳來了些許腳步的拖沓聲,我和江鈴兒同時回頭,就看見鍾讓站在外面,眼裡帶著我不敢直視的沉,他站在那裡,手裡另外拎著一袋藥,看樣子是來給我的。
我有些吃驚,隨後又多看了鍾讓一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以後,一下子沒了聲音。
他站在門口多久了?
都聽到了一些什麼?
我不敢去想象,鍾讓還是那副表,冷漠凜然地走進來,將藥袋子放在一邊,隨後也不管江鈴兒張大的,徑直在一邊坐下。
抬頭,他眼神冰冷地問我,“覺怎麼樣?”
我沒說話,或者說,不敢面對。
江鈴兒維持著“啊”的口型好久,猛地回神,“鍾……鍾……”
鍾讓像是才發現一般,把眼神轉過去,看了一眼,隨後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聽見江鈴兒誇張地倒一口冷氣。
對於我們來說,鍾讓出現在這裡的可能實在是太低了,但是他的的確確出現了,而且還帶著藥來上門看我。
江鈴兒還小心翼翼試探的問了一句,“你這個藥帶過來是來給商綰的嗎?”
鍾讓冷冷地回覆,“你覺得呢?這裡還有第二個傷患嗎?”
江鈴兒被鍾讓一句話頂得沒話說了,後來把眼神投到我這邊來,大概是想讓我說點什麼好來緩解一下尷尬,但是我本什麼都不想說出口。
鍾讓每次出現,都是別有用意。他最擅長的就是打我一個掌再給我一顆糖吃,從前的我沒有看明白這個套路,傻乎乎地被他傷害完了,等他給我好臉的時候,又把自己得一塌糊塗。
鍾讓見我不肯接手,在邊上冷笑一聲,“季存來看你你就很開心,換我,不樂意嗎?”
我近乎無神地喃喃著,“季存跟我沒有舊的牽扯,我自然可以做到毫無顧忌。”
鍾讓的眼睛倏地就瞇了起來,可是對於我這個回答,他像是想發火,又彷彿有點兒用,乾脆在一邊掏出手機來,像一個男主人一樣,還將我塞在床尾的報告拿了過去。
“傷口恢復得不錯。”鍾讓自言自語了一句,“大概還要半個月可以出院。”
說完這個,他眼神朝我額頭上的疤看過來,“估計是趕不上江鈴兒特地為你爭取的那個角試鏡了。”
他連這個都聽見了?
江鈴兒的表一下子變得五彩斑斕,我和都有一種做壞事同時被人當場抓住的覺,隨後鍾讓對我道,“別的小心思,你想都不要想。”
他隨隨便便一句話放下去,這個圈子裡幾乎能有一半的導演和主辦方不敢用我,剩下一半要不就是剛出茅廬不認識他的,要不就是自己和他關係好懂得以前一點事兒有恃無恐的。
我嚥了咽口水,明知道這是鍾讓在給我臉,但是我卻不能做任何反駁。
他傷了我,又要現在這樣威脅我。
帶著藥上門,看樣子是像來看我,事實上不過是往我上再補一刀罷了。
江鈴兒有些看不下去了,“鍾,您這話過分了。商綰現在也是自由,我是好朋友,只是想著幫個忙,幫接個角演一下而已,您沒必要這樣到說狠話封殺吧?”
鍾讓眉梢一挑,“你是覺得商綰一個人被封殺還不夠嗎?”
言下之意就是,你江鈴兒是不是也想被封殺?
但是江鈴兒盯著鍾讓許久,忽然間就眼神一鬆,轉而像是無所謂一樣,“越是沒有本事的人,越喜歡在這種事上面拼了命要倒對方。您這樣封殺商綰,不就也正好在證明了您自己本得不到商綰嗎?”
鍾讓的聲音低,江鈴兒可能是被一直捧著,導致脾氣也有些小傲慢,微博時不時就會有黑的言論說耍大牌又脾氣差,我老覺得這些言論來形容江鈴兒相當正確,因為的的確確就是這個欠扁的格。
此時此刻這個懟遍了大半個娛樂圈的人正替我擋住了鍾讓的視線,隨後道,“至於您要不要封殺我,其實我無所謂了,拍了那麼多腦殘洗錢的電視劇,我錢已經賺夠了,何況我也拿到了外國的綠卡,住國外非常逍遙自在。”
這種人簡直是演藝圈的毒瘤啊!
拿當ATM機,拿大眾當猴耍啊!
我一直覺得江鈴兒就是個翻版版的季存,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幹得出來。
鍾讓被江鈴兒這番言論說得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隔了許久還是冷冷笑了一聲,“說話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好,被有心人利用了的話,這輩子都翻不了。”
江鈴兒還是擋在我面前,“怎麼,你還能錄下來?”
有些時候我佩服江鈴兒的勇氣的。
不過想想也是,能在娛樂圈混這麼久,還能一直得到話題和熱度,江鈴兒心的強大程度一定是一般人沒有辦法匹及的。
鍾讓見我一直躲在江鈴兒後面,只能瞇眼笑,笑得極狠,我敢肯定江鈴兒這番話說下去,我回去那個丫鬟的角試鏡妥妥的黃了。
鍾讓不會讓我好過的。
江鈴兒和鍾讓整整對峙了二十分鐘,最後的結果是鍾讓站起來當場摔了門走,江鈴兒跟打了勝仗似的一臉得意把臉扭過來,我直接啪的一下打在的後腦勺上面。
江鈴兒捂著腦袋,一臉震驚盯著我,“打我幹嘛?我幫你氣跑了一個渣男。”
我一臉要崩潰的樣子,“大姐,這麼一來我還有好果子吃嗎?鍾讓回頭肯定連著你一塊對付了。”
江鈴兒怔怔看著我許久。
隨後恍然大悟,江鈴兒道,“……那我去和他說,我和你其實是塑膠姐妹花。”
我恨鐵不鋼,“剛剛還幫我出氣呢!現在就一下子要跟我撇清楚關係了嗎?”
“表面上的氣勢不能輸啊。”江鈴兒看了一眼我的表,循循善道,“我和你說,鍾讓這種人就是賤,你不能逃避他,或者說和他冷戰,你越這樣,他越來勁兒,要來你面前嘚瑟。”
我認真聽著。
江鈴兒左右看了一眼,像是在確認這一次周圍到底有沒有人監聽,之後才再次把目放回來,對我道,“他越是威脅你什麼。你就越不在乎什麼。”
我愣住了,江鈴兒按住了我的下,然後對我一字一句,“你以為我不怕不封殺嗎?錯了,我最怕的就是這個,我怎麼可能撇的下自己的演藝事業?只是我能這麼說嗎?絕對不能。但是商綰,任何時候,你絕對不能把自己這樣的心表現出來。”
我心臟狂跳著,江鈴兒的話語在我耳邊緩緩響起,跟針似的扎著我的耳。
“為什麼總是會輸給鍾讓?”江鈴兒問我,“很簡單,因為你的在乎太明顯了。如果那你可以做到什麼都不在乎,任憑鍾讓在你耳邊說多狠的話,哪怕詛咒你全家下地獄——”
我只覺得自己有些不過氣。
江鈴兒笑著說,“你也得說,對,‘我開心見著我全家下地獄的。’,這樣,他就從你上獲得不了任何快。”
因為我太過容易被鍾讓的話傷到,所以才會在他面前毫無反擊之力。
可若我破罐子破摔呢?
江鈴兒這話一語驚醒夢中人,隨後拍拍我的肩膀,“想通了的話,下次就學會用這種態度來面對鍾讓吧。之後你就會發現,後來蠢蠢得不到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鍾讓的眼裡,明顯有你。
可是這句話江鈴兒沒說出口,將手收了回來,往我床邊又拿了一香蕉,剛說完那麼嚴肅的大事兒,一下子態度轉變了無所事事的混混,翹起二郎來,“江老師大課堂到此結束。”
我道,“謝謝江老師。”
江鈴兒大笑,“誒對了,忘了和你說了,季存也在我們那個劇組,臨時過來竄戲的,八十萬一集個相。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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