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晏自顧自喃喃了一會,反應過來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在你家擺攤?”
“你把江眠接到你家裡去了?”
餘晏吃完蛋餅把袋子丟進垃圾桶,胡地吞下去之後,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傅崢嶸,“你這禽啊!上幾次是不是就想對人家姑娘不軌了啊!老流氓,連未年都不放過!”
“年了……”
“包括看著像未年的!”餘晏嚎了一嗓子,“這不是重點啊,重點人家……長這麼下得去手啊?”
傅崢嶸被他這個問題給問懵了,見餘晏猥瑣兮兮地上來摟著他,一臉哥倆好的表,“老傅啊,的覺怎麼樣啊?”
傅崢嶸一臉問號,“???你在說什麼?”
“江眠呀!”餘晏賤笑著,“小姑娘長得跟我們初似的,又又水靈,你怎麼……怎麼套路人家的啊?”
傅崢嶸按著他白俊的臉往牆上撞,“你去死吧,老子像那種人嗎?”
餘晏被他拍在牆上,還不怕死地點點頭。
傅崢嶸乾脆利落地掏出槍頂他後腰上,“再說一遍?”
“我不不不不!傅哥您就是咱的咱的領路人!”
傅崢嶸去上班的日子裡,江眠待在他家裡一邊讀書學習一邊復健,時間一長下來都覺得自己是傅崢嶸養著的兒。
除了每天晚上這位父親都拉著必須來好幾把FPS以外,江眠覺得這位父親真的是很盡職。
才瞭解到傅崢嶸的家族有多大,有多名,傅崢嶸就是不上班每天啃老底都能快活到死,就搞不明白傅崢嶸做那種費力氣費腦子的事幹什麼。
這天夜裡傅崢嶸又拉著玩恐怖遊戲,一邊看了江眠幾眼,“你現在打恐怖遊戲都已經面不紅心不跳了啊?”
江眠點點頭,“我已經……被你練得麻木了。”
傅崢嶸意味深長說了一句,“好,想玩真槍實彈的擊嗎?”
江眠說,“你要讓我殺人?”
傅崢嶸樂了,“沒有,週末帶你去管子裡練練吧。擊俱樂部,知道嗎?”
江眠點點頭,“電視裡看見過。”
傅崢嶸用一種父輩的慈眼神看著,“那就這週末帶你去吧。”
那眼神讓江眠渾皮疙瘩,“你為什麼給我培養這種奇怪的興趣好?”
“嗯?”原來還是有點察覺的啊,不管是訓練的基本功,還是拉著打FPS類的恐怖遊戲,原來小姑娘還不算沒知覺。
但是傅崢嶸沒說,江眠也就沒有追問。
一個半月後,江眠的拆了石膏,秦嶺忍著憤怒給叮囑了一堆東西,最後作為家長的傅崢嶸拿著單子走了,走的時候眼神還似笑非笑的,讓秦嶺覺得自己到了挑釁。
回去的路上傅崢嶸照例給江眠買了一袋糖炒栗子,江眠說,“有點想陳盡了。”
傅崢嶸眼睛都不眨報出一段話,“最近陳深陳魚的期末考全都不及格,陳盡在家強迫他們寫作業。”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什麼不知道?”
傅崢嶸笑了兩聲,丟給江眠一菸,“恭喜你接上了,江姐菸緩緩?”
江眠看著他丟過來的煙,心說他是怎麼察覺到自己也會菸的,“你可別喊我江姐。”
“是麼。”傅崢嶸拉長了音調,“那……四小姐?”
江眠臉一白,渾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向開車的傅崢嶸,“你怎麼會知道?”
“我什麼不知道?”傅崢嶸叼著煙樂了,把問題拋還給江眠,“別想著對jc叔叔說謊,jc叔叔什麼都知道。”
江眠低下頭去沒說話,許久傅崢嶸將車子開進一家老宅裡,門口還停著好幾輛類似的坦克車,還有幾輛輕跑,江眠說,“你……帶我認祖歸宗啊?”
傅崢嶸樂了,“今天週五,正好家裡人一塊吃飯。”
江眠說,“那我進去不尷尬嗎?”
“不尷尬不尷尬。”傅滄海從老宅子裡走出來,他們家老宅古古香,氣勢渾厚,彷彿是從很早以前傳承下來,一代一代,在時的洪流裡消磨,如同民國時期的豪門宅院,卻又帶著一子神氣息。
“嘿!小傢伙!”
傅暮終和傅滄海一塊走出來,後邊跟著一幫傅崢嶸的兄弟姐妹,“你今天也過來一起啊?”
人與人之間對比後的自卑便在這個時候登上了頂峰。
江眠忽然間發現,自己其實是有多低下。和他們一幫穿戴名貴氣場尊貴的富家子弟到底是有差距,是這群人站在面前,就已經相當自卑了。
然而唯一讓的是,傅崢嶸的家人很好,真的很好,從來沒有看不起,也從來沒有外面那些人說話傷人,對待就像對待一個小妹妹一樣,親切溫和。
總覺得,像傅家這樣溫暖的家庭裡,有傅崢嶸這樣懷抱正義的人,也不奇怪吧。
大概是這一個半月的相讓覺得溫暖,從前江眠風裡來雨裡去,邊只有陳盡一人,他們兩個人稱得上是相依為命,卻又各自苦海無涯。
而傅崢嶸將從那深淵中撈起,如同撈起一條幹涸土壤中快水而死的魚。怕自己太貪心,到後來就捨不得這些甜頭。
被,是個多可怕的字眼啊。
江眠腦子裡胡想的時候,對面就走過來一位小老頭,對著傅崢嶸道,“今兒老傅帶姑娘回家了!”
“是呀是呀!”
傅滄海在一邊道,“不過不是朋友,爺爺你得再等等。”
小老頭兒一聽就吹鼻子瞪眼,“不是朋友,怎麼把姑娘帶回家裡來了?”
傅崢嶸上去哭笑不得地解釋,“是我工作夥伴,一塊過來吃個飯……”
嘖!工作夥伴,這詞高大上啊!
小老頭又笑了,“姑娘多大啊,看著好小!”
“就是!”傅暮終在旁邊嚷嚷,“未年,未年!老頭兒,傅哥用工!”
小老頭兒一聽就怒了,對著江眠道,“老傅是不是欺負你了?你跟叔父說!”
、“老頭兒不要臉!”傅暮終在一邊喊,“閨要喊你爺爺,你居然讓人家喊你叔父,佔便宜!”
老頭狠狠瞪了傅暮終一眼,繼續對著江眠道,“閨,老傅沒欺負你吧?”
“我哪兒敢欺負……”一個不留神錢包都被了,要是欺負,一覺睡醒家裡傢俱被搬都有可能。
傅崢嶸無奈道,“爺爺,年了,看著,小姑娘長得可。”
傅滄海和傅暮終站一塊,嘖嘖搖頭,“禽,禽啊。”
江眠就像是一尊吉祥一樣被傅家人請進去了,發誓,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好說話的有錢人。家裡窮得只剩下錢了,原本以為都是那種眼高於頂的富家子弟,沒想個個都慈眉善目的,簡直就差腦後面亮個環——聖母瑪利亞爹。
傅崢嶸的妹妹傅清歡和江眠差不了多,跳級讀了大學,看見江眠親熱得很,那架子讓江眠覺得是傅家流浪在外的小兒,現在認祖歸宗了。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圍一圈坐下來,愣是有十來個,傅崢嶸和傅滄海一左一右夾著他,坐在對面的傅清歡嚷嚷,“你們兩個大男人圍著小姑娘做什麼!我要和小眠坐一塊!”
傅崢嶸想也沒想一下子就把江眠摟進自己懷裡,像是抱著一隻小狗似的,“家長當然是和小孩坐一塊啦,是不是啊,孩子他媽?”
旁邊的傅滄海一愣,反應過來乾道,“孩,孩子他爹,你說的有理。”
“老大不小的沒個樣子!”
小老頭兒裝模作樣生氣了,隨後給江眠夾了一隻大螃蟹,“吃螃蟹,叔父給你剝!”
“爸今天又沒回來啊……”
傅暮終喃喃道,“什麼事兒這麼著急……都連續兩個月沒回家了。”
“部隊裡總歸會有各種事,哥,你下去jc局裡還好吧?有沒有什麼風言風語?”
傅崢嶸是部隊軍人出,開個後門輕輕鬆鬆就能去局裡抱個鐵飯碗,局裡還有人說他這是空降,祖宗一個,都不稀罕什麼職位。
“沒有。”提到這塊事的時候,傅崢嶸眼裡的暗閃了閃,江眠警覺地發現了傅崢嶸的態度和以往不同,但也只是那一秒鐘,他的神就變了回來。
“沒有就好,就怕那幾個老頭子給你力……”傅滄海在一邊說了一句話,讓江眠聽得雲裡霧裡的。
力?局裡有人看不爽傅崢嶸,還是別的什麼事兒?
傅崢嶸跟個父親一樣了江眠的腦袋,“沒什麼事兒,你爹我牛著呢。”
“……”
一頓飯吃完江眠被傅清歡拉著談生之間的去了,傅崢嶸對著傅滄海裝模作樣了幾滴眼淚,“孩子他媽,孩子長大了,有了。”
傅清歡腳步一頓,翻了個大白眼,“哥,老實說,你把人家騙過來是不是想玩養那一套?”
傅崢嶸被傅清歡氣笑了,“小丫頭片子懂得還多啊,垃圾galgame沒玩吧?”
傅清歡衝他甜甜一笑,“那得怪哥掃黃力度不夠。”
傅崢嶸怒了,“老子現在就去你的書房掃黃!”
******
這是江眠長這麼大以來,渡過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傅清歡拉著睡在老宅子裡,還送了一堆化妝品,“你呀,這麼可的臉不化妝真是可惜了。”
“我不想畫太濃……”一般都是淡妝,還真沒塗過這麼多東西。
“不!”傅清歡摁著的臉,“我給你整個大煙燻!艾薇兒那種!”
“……”
後來傅家三個兒子在樓下看恐怖片的時候,傅清歡推著江眠就出來了,傅暮終慘一聲,“靠!你們玩貞子的cosplay嗎!”
“你懂個籃子!”傅清歡啪的一下開啟燈,客廳頓時乍亮,傅崢嶸抬頭去看江眠的時候,呼吸一滯。
江眠有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這是誰都知道的,男人就不了小鹿一樣的眼神,清純無辜那一套。可是當傅清歡給化好妝的時候,那張惹人憐的臉就多了幾分,像是在引人犯罪似的,紅瀲灩,眼波流轉。
傅滄海結結道,“……你誰?”
江眠說,“娘,你不認得我了嗎?”
當爹的傅崢嶸嗷的一聲竄起來,指著傅清歡,“去把妝卸了!把我們家可單純的小兒還回來!”
“不好看麼!”
傅清歡拉著江眠,“剛睡前我朋友給我發來訊息喊我去myst玩兒,我現在要帶著小眠一塊去!”
“不許!”傅崢嶸把電影按了暫停,螢幕上的貞子正好對著大家披頭散髮,“未年!”
“年了!”
“包括看著像未年的!”
“……”傅清歡咬了咬牙,“又不是你兒……”
傅崢嶸看向江眠,“你要去?”
江眠又像個小崽子瑟瑟發抖,“我……我憑啥……不,不能去myst……”
嘎的一聲,傅崢嶸也愣了。
愣完沒幾秒,傅崢嶸走到茶幾邊抓起手機,撥通號碼給餘晏,“餘?晚上去myst掃黃。”
在家打遊戲的餘晏直接坐起來,興地手手,“好啊好啊!我就喜歡幹這種事!”
“傅崢嶸你個不要臉的!”
傅清歡嚎了一嗓子,“有本事你把酒吧全掃關門!我今兒就要帶江眠出去。”
傅崢嶸眸微沉看了江眠一眼,“確定要出去?”
江眠點點頭,“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傅崢嶸沒說話,旁邊傅暮終說,“哥,我陪們一塊去吧。”
說著就抓起鑰匙,衝著江眠彈了彈舌頭,“走,本大在,沒人敢欺負你。”
******
說起這家酒吧,江眠其實並不陌生。
當初被許寧楚看上,就是在這酒吧裡,許寧楚被心懷不軌的小姑娘下了藥,走到安全通道的時候,就正好遇上被男人追著逃命過來的江眠。
哐噹一聲,兩人撲了個滿懷,就這麼摔進他懷中,許寧楚呼吸都跟著斷了。
“臭娘們兒,還敢跑!”
一群人走到他們兩人面前,一看衫不整的許寧楚摟著江眠,全都愣了,“許……許,您,您怎麼在這兒?”
許寧楚沒說話,冷笑了一聲才道,“怎麼,這地方你們撒了尿做過標記?”
一群人都慌了,“不……不是,這娘們兒欠錢不還……我們,我們來酒吧抓。”
彼時的江眠抬起頭來,一張素的臉,清純如水,眼神都溼漉漉的,帶著無辜和驚慌,愣是讓許寧楚看得心都跟著了,“他們騙人!我沒有欠錢,許,您救救我!”
許寧楚信了的邪,帶走了江眠,進酒店抱上床的時候小姑娘還哭哭啼啼說自己肚子疼,無以為報,下次看見了肯定把他當做救命恩人。
許寧楚想當時的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藥連帶著腦子都被驢踢了,就這麼傻不拉幾把到的放走了,還給一件外套安,讓別哭。
現在想起來,那幾乎可以說是許寧楚的黑歷史了,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騙得團團轉!十八歲!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就走進了myst,彼時的江眠坐在傅清歡朋友的卡座上,旁邊一尊傅暮終保駕護航,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這……這位是?”
傅暮終想了個合適的開頭,“我……我大哥的小兒。”
卡座上的人一臉“哦我懂了”的表,“傅崢嶸藏著這麼個小姑娘呀。”
江眠衝他們笑笑,笑得一卡座男人都覺得被萌萌的臉給治癒了,養個小兒的覺原來這麼好啊……改明兒也要去挑挑……
江眠喝的都是橙,一旦有男人給遞酒,傅暮終眼神就過來,大家都乾笑,“傅三,別這樣啊……”
傅暮終聳聳肩,“沒辦法,我大哥之命來保護……”
“喝橙來酒吧有什麼意思啊!”傅清歡喝多了,哐當一下把自己哥哥走,坐在江眠邊,“小眠你喝吧,出事了我兜著!”
傅暮終張了張,還是把話嚥了下去,看見傅清歡把shout杯遞到江眠邊,乾脆放棄了,“喝點,我等下送你們回去。”
傅清歡說,“你盯著對面的半小時了以為我沒看出來嗎?”
傅暮終笑著過去在臉上親了一口,“不愧是我親妹妹!”
說完就放開們倆直接過去坐在了對面小旁邊,傅清歡看見傅暮終不管了,也樂得清閒,和江眠一起跟別人玩,兩個玩的不亦樂乎。
“這位小妹妹是哪兒的人?”
和們一塊玩骰子的男人衝江眠眨眨眼睛,傅清歡立刻接上道,“是我大哥的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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