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在男人結束之後排被子裡，睜著眼睛放空了一會。

用被子把自己蓋住，企圖這樣就可以稍微留下一點尊嚴。

然後，就探出頭出一雙眼睛來。看著眼前的男人。

跟只兔子似的，陸在清樂了，“幹什麼拿這種眼神看我。”

楚歌還是在被子裡，輕聲說，“沒有，你長得好看，我看。”

陸在清意味深長地笑，楚歌覺得自己從來都捉不他的笑容到底什麼意思，嘲諷，還是關懷，“楚歌，我們有必要害嗎？又不是第一次了。”

楚歌出手指來，青蔥似的三，像是一直在掰著手指頭算一樣，聲音還是帶著些許抖的，“三次。”

這個男人，是第三次找了。

沒錯，堂堂陸。楚歌聽他們說，他名氣很大。

腦子裡一片混，好多姐妹都說他脾氣差，可是楚歌覺得，他好像又不是壞人。

因為他每次給錢都特別爽快。

給錢爽快，一定是個好人。壞人都很摳門的。

楚歌也不知道別人為什麼喜歡用不一樣的眼神打量，什麼都不懂，從很偏僻的農村來，只知道這樣可以賺錢，賺的比村裡的人多得多。

但是好像……很坦然地說出去自己做什麼，別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還有人循循善，好姑娘，別被壞人給騙了。

察覺到楚歌眼裡的疑，陸在清意味不明笑了一聲，那笑聲無比曖昧，楚歌盯著他許久，只是在心裡慨一句，臉真白。

楚歌看著陸在清去洗澡，他酒店桌子上放了一疊錢，是給楚歌的。楚歌坐在床上一張一張數錢，還拿起來照了照，想看看有沒有假鈔。

沒有銀行卡也沒有支付寶，只能走現金。

楚歌記得當初第一次的時候，陸問，你連卡都沒有？

說，我不知道怎麼辦銀行卡。

別人背地裡都在說，這傻妞，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楚歌數完了錢，陸在清就在一邊看著等把錢數完，帶著諷刺問了一句，“錢夠吧？”

偏偏楚歌聽不出來，滿心歡喜把錢收下，聲音都跟著清亮了，可能是陸在清出手不小，讓很驚喜，現在可比村裡人牛氣多啦！一下子又有五千塊，回頭給家裡小寶匯過去，笑著回頭看陸在清，亮晶晶的眼裡都是笑意，“夠了夠了！好多呀！我可以請你吃飯了……”

“嗤。”陸在清穿了條西裝沒穿上，赤著上著腹，湊上去盯著楚歌看了好久。

楚歌有些尷尬，又有些張，畢竟陸在清這麼近，“你……你不會，想把錢收回去吧？”

“請我吃飯？”陸在清沒去管楚歌這一句話在說什麼，就勾著聽見了前一句，他低低地笑了兩聲，白淨的臉上掛滿了玩味，“行啊，我挑地點，你請客？”

楚歌沒回過神來，覺那一瞬間陸在清臉上的笑容有點危險，但是想不到自己哪裡做錯了，一下子惹得他態度大變，就呆呆地說，哦，好啊。

二十分鐘後，就坐在了陸在清的大牛上面。

楚歌想手車裡的飾，但是又怕惹得陸在清不高興，畢竟這人是金主，只是眼裡的興已經蓋不下去了，眼睛亮閃閃地問道，“這……這是那個車吧！我知道，我們村村長兒子最喜歡的……”

陸在清看了一眼，又看著前方，示意說下去。

楚歌說，“大牛的！這是蘭幾把尼……”

陸在清差點一口口水把自己噎死。

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的喇叭，手夾著楚歌的頭把拽過來，就差沒把的臉摁在方向盤上面了，“蘭博基尼！蘭，博，基，尼！蘭幾把尼你妹啊！”

楚歌被陸在清按著臉，表還特別誠實，“原來是這樣，我記錯了。”

陸在清鬆開。

楚歌著氣，白的臉上紅撲撲的，又問陸在清，“你要帶我去哪呀？”

陸在清眉一挑，“去吃日料。”

末了又補充，“你請客。”

“哦，好。”楚歌對日料沒概念，就看著陸在清把車子開進了一家相當高階的地下停車庫裡，裡邊的車子統統都是三個字四個字名字的，不上來，但是總之看著很貴就是了。

陸在清停了車帶下去，楚歌一路踏進這種高階場所，左看看右看看，陸在清覺得丟人嘖了一聲，“眼神給我收好！”

楚歌了，水靈靈的眼裡有了些許收斂，“好……”

陸在清舒了口氣，趁著邊人走過了，才轉惡狠狠對楚歌道，“帶你來這裡，別給我丟人，懂麼？”

楚歌睜著眼睛看陸在清，陸在清覺得這人要是再裝下去也沒多大意思了，手扯了扯楚歌的角，皮笑不笑，“一會點菜了長點記，戲別太過，懂不懂？”

楚歌被陸在清扯著角，也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好一會跟著陸在清去了日料廳，進去的時候服務員全程夾雜著日語流，楚歌有些意外，坐下後小聲問陸在清，“你懂日語？”

陸在清想也不想，“不懂。”

楚歌睜大了眼睛，“那你剛才……”

陸在清笑著看了楚歌一眼，“那就是爸爸的厲害了，能裝得跟懂日語一樣。”

楚歌覺得陸的演技一定是影帝級別的。

真厲害啊，陸。為什麼有人會說他脾氣差呢？陸長得好看，高高瘦瘦的，又會帶出來吃飯，多好啊。

楚歌不知道怎麼形容陸在清的五，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但是覺得，陸在清的鼻子眼睛就偏偏和別人的都不一樣。特別好看……用他們村裡的話說，就是俏。

楚歌多看了陸在清幾眼，又小心翼翼收回視線，沒注意到陸在清角的冷笑。

上菜的時候，陸在清沒讓楚歌看選單，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般男人總會讓人看選單，但是陸在清這種一點都不紳士的人，素質幾乎為零，小姑娘坐在一邊的等著，陸在清也沒多喊一份選單給人家。

然後自己開始狂點菜，什麼貴點什麼。

他不讓楚歌看選單就是這個原因，不想讓楚歌知道這兒有多貴。

後來那些新鮮的刺被端上來的時候，陸在清還故作熱給楚歌夾了好多，楚歌寵若驚，沒想過陸在清背後的用意，一會看著三文魚一會看著甜蝦，到後來陸在清還心好給剝了一隻，楚歌嚇了一跳，“生的！”

陸在清不耐煩了，他伺候人家的次數單手可以數過來，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乾脆道，“張！”

“我……我沒吃過這個……”

“我還能給你下藥？給你？”陸在清冷笑兩聲，重複了一遍，“張！”

楚歌：“啊——”

陸在清把甜蝦往裡一丟，立刻拿餐巾紙自己的手，嫌棄道，“吃頓飯嘰嘰歪歪，煩死了。下次別跟我出來。”

楚歌想說這次也是你自己要帶我來的啊，但是里放了東西，就沒說出來。

陸給剝蝦呢。

後來買單的時候，楚歌愣住了。

陸在清雙手抱在前一臉笑意地看著楚歌，對服務員說，“買單，找。”

服務員把一張吃了八千多的單子遞到楚歌手裡，楚歌對上上面的數字，差點要昏過去。

怎麼會這麼貴？！怎麼……

“我……我沒帶這麼多錢……”楚歌急得要哭了，頻頻給陸在清使臉，陸在清當做沒看見似的，就帶著涼涼的笑意，像是在看好戲。

服務員上上下下看了楚歌一眼，一聽楚歌付不起錢，表一下子變了，“你沒錢？沒錢來吃什麼？”

“我不知道……這麼貴……”

“咱家日料每日都是限定的，定位置才能搶到，你跟我說不知道這麼貴？不知道你進來幹嗎？”服務員不屑地說，“農村來的吧？八千多一頓嚇到你了？哎喲，多大點數字呀……”

楚歌眼裡眼淚水都在打轉了，著急地看著陸在清，後者倒是輕巧，手一攤，故意說道，“你不是跟我說你請客嗎？你請客我就沒帶錢啊。”

楚歌咬著下，也不知道該求誰好，服務員看一個大姑娘好像是真的沒錢被急了的樣子，又有點錯愕，“真沒錢？你去找我們店經理，我們店經理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有信用卡嗎？信用卡也可以啊……”

陸在清好整以暇地看著楚歌被刁難，楚歌忽然間覺得心就涼了一下。

像是被人從裡面撕開一樣。

想明白了，哪怕文化水平不高，也活了20年了，陸在清知道上不可能存著這麼多錢，所以才故意挑了一家貴的店，就是想要看看一會沒錢買單的時候是什麼場景。

陸在清看見楚歌眼裡的失，也沒覺得多疚，角的笑相當囂張。

裝純裝純，天天裝純，裝呀，這會兒再裝試試？

一小姐還他媽跟他客氣，請客，你配請我麼？你請得起我麼？！

很快，楚歌被服務員拉去了找經理，這會兒已經有不人圍觀了，指指點點著，“看見沒，就那個吃霸王餐的。”

“真的假的，來這家店吃？”

“估計是吃多了付不起錢了，哈哈哈，好丟人啊。”

“農村妞吧？希我們大城市不要嚇著。”

楚歌被一路穿過後廚，被拉進了經理辦公室，經理是個禿頭的中年男人，看見楚歌被拉進來，耳機裡聽見了服務員對他說之前的事，立刻吹鼻子瞪眼經，“你來吃霸王餐？你當我們這兒什麼地方？不付錢，報警抓你！”

楚歌嚇得渾一哆嗦，抬頭，紅著眼睛道，“我……我現在上就五千塊錢，我……我先給您打個欠條行不行？”

說完楚歌一把拉開了自己的錢包，裡面有一把錢，是剛才從陸在清那裡拿來的，“我只有現金……別的錢在家裡，我真的不是故意欠著你們的，放我回家取三千回來好不好？”

姑娘聲音特別。

經理覺心被說得的，抬頭看見楚歌那張得能掐出水的臉蛋，一下子改變了主意，立刻笑著，手狠狠在的手臂上抓了一把，楚歌往後退，後面卻站著那個服務員，沒地兒躲，“先生，您……”

“這樣，你跟我回家……三千就免瞭如何？”經理上來一把攬住了楚歌的肩膀，這作讓楚歌本能心裡發，可是到底是現在掏不出錢，只能低頭，咬著下，“我……”

明白一些道理的……可是這樣的況下要怎麼掙？

楚歌回頭想找陸在清求救，但是陸在清估計從一開始就是看戲的，楚歌總算看明白了，他就是樂意看見自己出醜呢。

只不過來大城市懂得不多而已，為什麼要這樣騙？做錯了什麼事嗎？

楚歌快要哭了，那個經理噁心拉地故作心疼來的臉，“眼裡的水都要掉下來了，跟我回去……我給你止眼淚。免你這頓單。”

楚歌嚇了一跳，用力想撣開那人的手，可是中年男人像是發了狠，“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想被抓起來嗎？”

楚歌搖頭，“不想，但是您也不能這樣，我……陸公子他……”

“原來是陸公子帶來的伴。”經理上下看了楚歌一眼，“不過就你這樣的，估計也就是陸公子的玩票質的人吧哈哈？他不會介意的，你可別不知好歹。”

說完經理就開始去扯楚歌的服，篤定了這種人陸在清不會出手幫忙，楚歌哭喊著不控制扇了那人一掌，惹得他暴怒，一把抓住楚歌的肩膀，“他媽的，演什麼戲！裝什麼純！”

楚歌尖了一聲，陸在清在外面都聽見了楚歌的尖，隨後有人衫凌從後臺一路奔著竄出來，抬頭眼睛紅，直直撞進他懷裡，楚歌哆嗦著，肩膀上服都被扯下了一半，說，“陸公子，我錯了……您借我點錢，我回去就還您，我不想，啊——”

頭髮被人狠狠從後面抓過去，楚歌往後仰著，差點就要摔倒，那經理拽著自己的一頭長髮，滿臉兇神惡煞。

這裡算半個後臺，再往外面就是後廚，穿過後廚才是大廳，現在這兒空曠著，就看見半路楚歌竄出來又被人抓回去，店門經理惡狠狠地說，“跑什麼？老子今天哪怕在這裡幹了你——”

陸在清眉心一跳，瞳仁跟著了。

楚歌一頭及腰長髮是純天然的，好山好水養出來的，烏黑髮亮，此時此刻被這個中年男人扯在手裡，斷裂了幾，陸在清嘖了一聲。

“幹什麼？”他說話了，“來我面前拍電視劇呢？”

經理抬頭才注意到陸在清居然等在後廚過道里，立刻打了聲招呼，“陸——你看，還不是這人想吃霸王餐，沒錢買單，這妞兒得很，來我面前就哭哭啼啼的，還故意肩膀給我看……”

惡人先告狀，他把什麼話都說了，楚歌沒他能潑髒水，只能含著眼淚不停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陸在清一看就來火，尤其是楚歌著大半邊肩膀頭髮凌被人按著的樣子，上去想也不想一腳踹在了經理肚子上，“八千塊錢就他媽能讓你著急這樣？老子今天來你店裡吃飯就不付錢了，你是不是還想撕我的服啊？”

經理捱了陸在清一，嚇得渾一哆嗦，“不……不是的……是自己……”

楚歌被經理鬆開，立刻躲去了陸在清後面，帶著哭腔說，“我沒有……是，是你我……”

是你我。

這四個字莫名其妙讓陸在清一頓火，又嘖了一聲，“想幹嘛呢？姑娘沒錢，你他媽不知道這人我帶來的？你不會找我？！”

你當時不是站在一邊不做聲嗎！還以為是你預設可以欺負呢！

但是經理沒敢說，只敢瑟瑟發抖點著頭，“陸教訓的對……是我眼神不好……沒認清，怪我，怪我……”

陸在清冷笑一聲，“人我帶走了，收起你那些念頭，我還沒玩膩呢，從我裡搶吃？你怎麼不去打聽打聽你爸在哪兒幹活的？”

經理立刻把頭埋得更低了，楚歌覺得陸在清要是再丟幾句狠話下去，這人都能抓著他的大給他跪下。

陸在清扭頭盯著楚歌的臉，看著上凌狼狽的痕跡，狠狠磨了磨牙，“收拾好！”

楚歌立刻像是軍訓的學生收到命令一樣開始整理自己，後來把頭髮乾脆一把高高紮起來，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脖子，陸在清眼神深了深，“走。”

他帶著楚歌揚長而去。

楚歌小心翼翼跟在後，後來陸在清腳步一頓，回頭看那個經理，“哦對了，那我這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