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懷瞇了瞇眼,沒有多問,讓福臻早點放程千綰走了,然後自己帶著別的小姑娘玩起來。
凌晨兩點,他推開別墅的門。
樓下有聲音讓我一個條件反就起,我穿了服匆匆走下樓梯,才看到祝懷也微微有些錯愕地抬頭看我。
他說,“吵……吵到你了?”
我將頭髮別到耳朵後面,我說,“……沒有。”
是我弄錯了,我把你……當了黎憫。
男人就這樣立在樓下,背影高大拔,我想起來了那天黎憫喝多,從門口進來一邊服一邊踹拖鞋的樣子。
又想到了那件被他崩壞紐扣的襯衫。
後來那件襯衫去哪兒了呢?我記得我後來自己好了……可是好後忘記放在那裡了,也忘記還給他了。
可惜的……我的思維胡地想著,祝懷在樓下換了拖鞋,帶著酒意上樓梯,他說,“祝貪,我遇見你同學了。”
我心裡一愣,我說,“誰呀?”
“上次跟你一塊逛街那個小姑娘。”
“程千綰?”我心裡想想不可能吧,程千綰家裡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不缺錢,格也不喜歡半夜出來玩,不至於跑去酒吧做什麼。我追問道,“去酒吧幹什麼?”
“找一個班級同學。”
祝懷站穩了,瞇著眼盯著我,“祝貪,你說世界上真的會有那麼好心善良的人嗎?班級同學丟了,都會找來酒吧。”
我腦袋裡印出程千綰那張臉,我說,“或許是有的,比如程千綰那種傻瓜。”
祝懷笑了一聲,“是啊,這麼一對比我們就顯得十惡不赦的。”
我也應了一聲,“每次在邊,我都深深覺得自己卑劣。”
我想到上一次黎憫喝多了把我喊到他邊,半睜著眼睛對我說,“你猜我遇見了誰?我遇見了祝懷。”
就彷彿是老天給我開的一個玩笑,現在,我就站在我最想逃離的人對面,而黎憫,已經伴隨著那句話的出聲落地徹底煙消雲散。
而我,卻還活在彷彿他還在的錯覺裡。
祝懷用那種曖昧不明的視線看著我,是看著我,我就背後冒冷汗。我說,“祝懷,你去洗個澡睡覺吧,我也睡了。”
祝懷在我背後用聲音拉住我,“你是不是把我當了黎憫?”
我的腳步一頓。
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痛苦,和無法自我救贖的絕,“祝貪,你剛剛走下樓,是不是以為我是黎憫,回家了來迎接我?”
我心回答他千萬遍,是啊,我把你當了黎憫。
我那麼恨黎憫,恨不得他去死,可我也好想他。我不得不承認,這張裡面,我從來都不是贏的那一個。
和恨是可以並存的嗎?
一個人的心可以分兩份嗎?
我沒說話,祝懷就在背後用目打量我,那眼神太疼了,連帶著我的背部都彷彿扎滿了針。
我心裡想著,祝懷,我們之間走到這一步,到底是誰的過錯呢?
我又是如何在這痛苦的時洪流裡磨掉一對你的與期待,被黎憫綁架的呢?
似乎是沉默了很久,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說,“祝懷,早點睡吧,晚安。”
說完我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他,就像是一個犯人逃離現場一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手指帶著抖將門鎖住。
背對著門,我的緩緩了下來。
虞晚眠的臉,在聽見我這一句話之後,霎時間變得一臉慘白。
瞪大了眼睛,不顧全場職員在看著我們兩個,痛聲喊我一句,“你說什麼?!”
我笑了笑,用更清晰堅定的語句說著,“我說,我領證了,和黎憫。”
“祝貪!!”
虞晚眠一把抓住我的領,紅著眼睛,歇斯里地地將我頂到牆壁上,比我矮,卻仍要仰著頭將我服狠狠攥住。
那眼裡帶著目驚心的恨。
抖著,我心相當愉悅地欣賞完這副模樣,總覺得大快人心,笑著衝眨眨眼,“還沒聽清楚嗎?你的未婚夫,現在是我的老公,你要是再敢跟他有聯絡,你就是個小三就是個婊子!”
“祝貪你才是婊子!”
虞晚眠扯著嗓子,猩紅著眼睛用力抓著我,“你搶走了我的黎憫!是搶走了他!”
我衝狠狠甩去一個耳,隨後從包裡掏出結婚證摔在面前。
虞晚眠倒退幾步,不敢手去接,最後卻還是一個彎腰猛地將結婚證撿起來,哆嗦著手開啟,看到照片後尖一聲——
“祝貪!你這個賤人!我應該那天就殺了你!”
第二個掌衝著的臉,我用力扇下,當著所有人面,我將直接摔在地上,冷笑,“看著我的結婚證,還能肖想我的老公,你他媽當婊子絕對是拔尖啊!還說我搶走你的黎憫?嗯?
是我拿槍頂著他腦袋跟我領證了嗎?他要是不同意,誰能他?虞晚眠,你也明白黎憫的子吧?嗯?
誰搶誰老公呀?他現在是我的合法丈夫,你他媽來公司裡說我搶你老公,你做人要不要點臉啊,全天下的小三都像你這麼盡職嗎?虞淵要是知道他領養的兒這麼厲害,做夢都會笑出聲來吧!”
虞晚眠臉慘白,委屈得哭了出來,佔盡惹人心疼那一方,紅著眼,就彷彿我欺負了似的,我一看就想笑,甚至想給鼓掌。
全天下小三都能跟你這樣會演戲,那也不愁沒飯吃了。
我抓著的頭髮拎起來,虞晚眠吃痛要來打我,被我反手狠狠打下,我用力將的臉揪住向我,我說,“再敢肖想著黎憫,我不介意把事鬧大,把你爸整個公司砸了,來一出明正大的打小三!”
“祝貪!你到底要怎麼樣!”
程芳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卻又不敢上前,抖著看我。
我說,“打小三,天經地義啊。”
我轉頭對著虞晚眠笑笑,眸冰冷如蛇,我想我現在的表一定像極了黎憫那個人渣,我說,“虞晚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要你從今天起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虞晚眠哭喊著,裡大罵著我是賤人,我笑了一聲,“你裝什麼委屈啊,你爸是公司總裁,他為了你扇我一耳我都不敢還手,你還覬覦著我的老公,這他媽全天下的好都給你佔盡了,你能別哭哭唧唧的跟我欺負你似的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你這樣的嗎,你他媽蹬鼻子上臉變本加厲啊虞晚眠,哭什麼,哭給全公司看你勾引人家老公沒功嗎?”
虞晚眠從地上站起來就要打我,我攔住,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的臉,我嘖了一聲,察覺到臉上的微微刺痛。
虞淵邁著步子滿臉沉走到這邊來的時候,虞晚眠正好出手,我一看,不躲不閃,生生下一掌,下一秒,當著的面,我先一步哭了出來——
“行啊!既然你得那麼要死要活,我全你們!你們是真你們才是一對,我這個正版老婆,才是小三!”
“祝貪你說什麼!你這個賤人!”
“虞晚眠!”
虞淵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衫凌的虞晚眠轉過去,對上自己養父暴怒的視線,渾一哆嗦,“爸……”
“你閉!”
虞淵來到我邊,看到我臉上那個掌印,眸子瞇起來,“怎麼回事?”
我笑得悽慘,“虞總,現在心疼我做什麼,您又不是沒扇過我耳,您兒打我,也不算什麼大事啊!”
虞晚眠一聽就又上前,“你信口雌黃!”
我慘笑一聲,“怎麼,我臉上這個掌印,還是我自己打上去的不?”
虞晚眠話語一頓,下一秒,虞淵就站在我面前,目犀利地盯著,“你來我公司不好好跟著做事,天天針對祝貪做什麼!”
“爸,你為什麼幫?就是個狐貍!”虞晚眠還要上前來抓我,“你說啊!你怎麼現在就開始演戲裝委屈了!我爸爸一來你就裝可憐!你不是狐貍是什麼!”
“虞晚眠!”
虞淵怒喊一聲的名字,虞晚眠剛剛那話是連著虞淵一併拖下水了,“大庭廣眾口不擇言,我教你的家教全都忘記了嗎!”
虞晚眠瞪大了眼睛,肩膀一,有眼淚要流出來,“爸……?你怎麼可以……?”
然而虞晚眠還沒來得及說完話,我就在一邊哭喊出聲,“行!你們父倆怎麼汙衊我都沒事,你要我老公我就讓給你!你上位啊!大不了我們夫妻倆為了你離婚!”
“怎麼回事?”
虞淵看我一眼,我乾了眼淚,最後一點戲要做全套,“虞總,我昨兒剛結婚領證,虞晚眠就說我搶了男人,上來就是一通打罵,沒關係,我人微言輕,你們想怎麼欺負我就這麼欺負我,這不,我還好好活著沒死嗎!”
“祝貪!你冷靜點。”
虞淵抓著我的肩膀,隨後又立刻鬆開,恢復了表,視線朝著虞晚眠狠狠掃過去,“你給我回家一個禮拜不許上班!等你想明白哪裡做錯了再來!”
“爸!”
虞晚眠大喊一聲,可是來不及,虞淵已經下定決心了,他轉過臉來,繼續看我,沉沉出聲道,“你下午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沒說話,虞淵轉離開,我便著虞晚眠的肩膀撞過去。
用紅的眼睛盯著我的時候,我看到眼裡的恨意,輕笑一聲,“這麼恨我做什麼?”
“你這點小打小鬧本算不上什麼,我恨你的時候……我不得剝掉你一層皮你的筋喝你的……”
我著的手放在我小腹上,我說,“我懷孕了,還是你最親的黎憫的,虞晚眠,你珍惜的一切,早晚都會是我的……”
虞晚眠臉慘白愣在原地,我笑了一聲就走開,用冷漠的視線看了周圍的人一圈,隨後坐回座位上。
房婕妤遞來一杯熱咖啡,對著我說,“疼嗎?”
我搖搖頭,“沒關係,這點傷,已經不會痛了。”
******
下午的時候我推開了虞淵辦公室的門,相比起以前的衝痛苦,我現在已經冷靜很多,我在他面前坐下,一臉單純無害的樣子。
虞淵盯著我,“來說說今天上午怎麼回事?你和晚眠到底有什麼仇?”
我說,“沒什麼仇啊,只是看我不爽而已,從小到大。”
“你跟是一個福利院出來的?”
我衝他笑笑,“是啊虞總,我是十三,是十七,我們和黎憫也是從小認識的。”
一提到黎憫這個名字,虞淵就臉一變,“你和黎憫……又是怎麼回事?”
我鬆鬆肩膀,“領證了,就這樣。”
“領證?不是結婚?”敏地察覺到了我用詞的不正常,虞淵深沉地看著我,“祝貪……你做事會不會太沖?”
我裝作聽不懂他的話,我說,“太沖?什麼太沖?虞總,我可不明白。”
“你和黎憫,本沒有。”
虞淵從辦公桌前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他住我的下,用力住,我吃痛,卻不肯皺起眉,仍要保持著面上的平靜,我說,“是啊,沒有。”
虞淵錯愕,沒想到我會這樣直白承認,他失聲道,“黎憫之前是晚眠的未婚夫!”
“所以您也覺得我半路搶走了黎憫?”
我衝他笑笑,“是吧?可是到最後,領到結婚證的那個人,還是我!不是虞晚眠!”
“祝貪!”
虞淵大喊我一聲,我看向他,雙眸冷靜得幾乎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這樣靜靜看著他,我說,“虞淵,你究竟在生什麼氣呢?”
虞淵一愣,沒回過神。
我說,“你是在生氣我這樣倉促和黎憫結婚,搶了你兒的心頭;還是因為……我結婚了,你沒做好準備?”
虞淵臉上表瞬息萬變,略過無數驚濤駭浪,他瞳仁了,回過神來看我,聲音都在抖,“祝貪,你在說什麼?”
“啊,男人不都是這樣嗎?”我衝他笑笑,“一開始信誓旦旦以為會是自己的東西,最後被別人捷足先登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屬於自己的品被別人搶走的,憤怒。”
我站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送向他的懷裡,虞晚眠還真沒說錯,我可不就是個狐貍嗎?
虞淵,黎憫,祝懷,一個個都對我上癮。
而我,也對這樣的自己上癮。
虞淵僵,氣息迫,他手狠狠掐住我的腰,反手將我在牆上,我退後幾步吃痛,他就笑了一聲看著我。低頭一瞬間,男氣息包裹住我。
我眼睛一睜,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的時候,閃躲不及,虞淵滾燙的吻就這樣落在我上,我用牙齒咬他,他卻不閃躲,反而更加肆意瘋狂地攝取我的味道,最後我死死鎖住牙齒,他才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了被我咬破的角,灼熱的視線打量在我眼上。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知道嗎,男人有個更喜歡的東西,就是,知道那是別人的,也要佔有的掠奪。”
虞淵用力按著我的肩膀,他在很仔細地打量我,輕聲說道,“祝貪,你全上下的可取之可能只有這張臉,蛇蠍人,說的是你嗎?”
我瞇眼笑,“誰知道呢。”
“你就是有這種本事,讓所有男人都知道你是個婊子,可是還偏偏喜歡對著你犯賤。”
虞淵鬆開我,反而將手輕過我的臉,“這是你最擅長的地方,男人都無可逃。”
我仰起脖子,防備著他下一次手腳,豈料這次他卻是真的放過了我,對著我瞇起眼睛來。
而又優雅的男人就這樣盯著我,他說,“祝貪,黎憫不是你的良人。”
我說,“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虞淵,你不會要說,你是我的良人吧?”
虞淵沒說話,用一種很難以表述的表看向我,我說,“我能在你公司那麼鬧,你還能把我留著,真是謝你的大恩大德。”
虞淵笑問我,“無以為報?”
我說,“無以為報。”
隨後我拉開門,他在背後喊我一聲,他說,“祝貪……我給你個忠告,如果黎憫不好,那麼你就儘快和他離婚,離苦海。”
我想後半段肯定有容,不過等了一會他沒說,我就沒有再繼續聽下去。
是嗎……早點離婚,離苦海?
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這麼努力在避開他們,可是這人間疾苦啊,照樣還是沒能放過我。
我推門出去,背後虞淵看著我的背影,直到那扇門再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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