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楓的臉一白,卻聽見Mary繼續說下去
“不就是你被客人下藥,我他媽撿了一次便宜麼!我告訴你,老孃自己還覺得吃虧呢!我祝願你下一次被一群老人糾纏到死!我再也不會大發慈悲來可憐你了!”
像是說完這段話之後徹底失去了所有力氣,倒了一口涼氣,抬頭看向許江楓。
許江楓似乎也被這段話給震到了,立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說什麼。
我扶著,我說,“走吧,Mary,我送你回去。”
話已至此,多說也沒有意義了。在這裡繼續和這個男人爭論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他就是擺明了看不起我們,不管我們做什麼,都看不起我們。
“華……華琪……”
後許江楓在喃喃著Mary的名字,似乎是有話想對說。
可是Mary連頭都沒有回,瘦弱的軀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男人的視野。
我扶著Mary到家的時候,觀察了一圈租的房子,小的,但是乾淨。我實在是看不出來Mary私底下把一切都打理得這麼井井有條,我還以為就是如同看上去那樣。又混,又懶散,家裡可能一團,也可能荒無人煙,但是我沒想過,Mary私底下那麼會過日子,廚房裡的都是洗乾淨了收拾好的,明顯經常有人使用。
這和我平時看到的那個囂張跋扈在男人間遊走自如的Mary完全不一樣。
此時此刻的就彷彿是一個可以娶回家心生活的小人,一個完合格的家庭主婦。
Mary在廁所間一邊卸妝一邊哭,到最後實在是摒不住了,整個人蹲下來,把頭埋進兩間,大聲地哭了出來。
酒的驅使下,的悲傷被放大了無數倍。
我忽然間就想了在今夜剛遇見的時候,我問的那一句話。
我說,你有過一個人嗎?
那個時候的Mary,眼裡那麼蒼涼,那麼落寞,就像是曾經過痛過但是到底是沒結果。
可我沒想到的人會是酒吧裡的調酒師,明明那個時候還摟著我,一臉嘲笑地說,怎麼會有人來酒吧裡找真。
原來那個時候,不僅僅在嘲笑別人,也在嘲笑自己。
我抿了抿,走到廁所,卻又生生停下了,敲門的手頓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落下去。
我發現自己此刻的語言很無力,說不出任何安的字句能讓心裡可以好過一點。
我對著Mary說了一句抱歉,因為我也是失去了人能力的可憐怪,我本不知道如何去安一個失的人。
對啊,為什麼要在那種風月場所裡丟了自己的心呢,就如同我在黎憫上撞得渾是都不肯回頭一般。
都是我們自己活該。
我聽見裡面Mary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不哭了,大概是緒收拾好了。我就走回去,可是過了五分鐘,還是沒走出來。
那一瞬間我腦子嗡的一聲響,隨後我就衝向廁所,狂拍那扇被反鎖的門,我大喊著,“Mary!Mary!”
可是裡面沒有聲音。
我慌了,直接開始踹門,“Mary!你在幹什麼!別犯傻!”
Mary沒有給我回復,我後退幾步,五年沒有手,閉上眼睛深呼吸,把以前自己撕打架時的力氣全都回憶出來,隨後上去狠狠一腳劈向那扇門!
門晃了兩下,開始有了鬆的痕跡,我一鼓作氣來了第二下,直接將門從外面踹開,看到Mary趴在浴缸邊,一浴缸的水已經被鮮染紅,而的臉慘白得沒有一人氣,雙眸閉。
一隻手垂在浴缸裡,我心頭狠狠一,看到了手腕上面用修眉刀割出來的斑駁刀痕,掏出手機報了個警,那天120急救車的車燈不停地呼嘯閃爍著,鮮紅的如同我那顆被人吊起來的心臟。
******
Mary是在三天後醒過來的,醫生說求生意識太弱了,手進行到一半需要庫裡調,我一看跟是同個型的,甚至直接坐下來給輸。
三天後,Mary睜開眼睛,看到了在一邊喝著紅棗粥的我。
Mary張了張,我就把調羹遞到邊,我說,“你剛醒,要不要喝一點?”
Mary看著我,“為什麼是你在喝粥。”
我一臉誠懇地說:“因為我有男人疼。”虞淵知道這件事後,就他的助理買了補的紅棗粥送過來,順路還幫我把錢都了。
Mary被我這段話氣得差點要昏過去。
這個時候,門口有人慌地推開了門,我看見許江楓一臉慌張失措地奔進來,“我聽見裡面有聲音……你醒了?”
回答他的是Mary的一臉冷漠,“你怎麼在這裡?”
許江楓說,“你朋友用你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割腕自殺。
可是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只是用一張很複雜的眼神看著Mary,得知可能真的要死掉的那一刻,許江楓覺得自己的就像破了一個,冷風呼呼地灌進來——
他沒想過Mary會死,雖然他一直都厭惡他,輕蔑他,和作息,對嘲諷,可是沒想過如果有朝一日Mary真的沒有了,那他……該怎麼辦。
可是現在醒過來的Mary臉上,對他只剩下陌生和疏離,連厭惡都已經沒有了。
許江楓忽然間就慌了。
他就這樣站在門口,說不出一句話。
Mary轉過臉來,將自己的臉對向我,我看到眼眶通紅,卻說著無的話,“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許江楓愣愣地看著Mary的態度。
我忽然間就對這樣的男人失去了耐心,為什麼呢,所有人都以為可以毫無忌憚地傷害別人,以為別人不會走。
可是當對方真正要走的那天,就擺出這樣子一副要死不活的面孔來,彷彿對方的離開是對方犯下的罪大惡極的錯,然而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你們自吧?
許江楓,江楓漁火對愁眠,真是個好名字……
我搖了搖頭,看向英俊帥氣的男人道,“你走吧,不想看見你。貿然你過來是我的錯,以後你別來了。”
大抵的意思就是,你們就這樣斷了聯絡吧,以後沒事就不要再見面了。
這天地的那麼大,如果真的有心不想見,拼了命也見不到。
我看到許江楓臉上劃過一錯愕的表,像是被我震驚了一般,他說道,“你以為你是誰,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
我看到了Mary皺起眉,一臉不想再繼續聽下去的樣子,便想開口趕他走,誰知道許江楓開始不依不饒,“你我過來就是特意來看一趟有多慘?就是讓我心裡產生一點疚?你未免也算得太完了吧!這樣就會讓我覺得對不起?”
許江楓沒有停止,傷人的話繼續從他里蹦出來,每一個字,都在將Mary打絕境。
“我告訴你,華琪,我今天過來就是特意告訴你一聲,以後要死,就死得乾淨點,死得離我遠點,省得還要我替你承擔責任!我可沒求著你為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
一席話,Mary的瞳仁劇烈。
可是忍住了眼淚沒有掉下來,就是這樣大口呼吸著,我上前狠狠將許江楓推了出去,力道之大就像是在打架,隨後想也沒想一個耳摔在他臉上。
“這個耳,是我替Mary打你的,你別委屈,這是你欠的。一沒有拆散你家庭,二沒有施害你邊人,只因為喜歡你,就要平白無故被你一頓辱,這不是欠你的,這是你欠的!從此以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你放心,Mary以後哪怕死了,的骨灰也是我來捧,絕對不會勞煩您臨!”
我說完這番話就直接將病房的門在他面前狠狠摔上,走回房間裡的時候,我看到Mary伏在枕頭上哭。
說,祝貪,從來沒有人替我出過頭。
說,祝貪,一個人好難,有就能一生一世嗎?
有就能一生一世嗎,這是一個曾經我問過我自己的問題。
而這一次,我能給出答案了。
“不能。”
單靠一個人的努力,是怎麼,也完不兩個人的事的啊。
******
黎憫來醫院接我的時候,虞淵正好給我送過來粥,兩個男人就這樣再次上了,黎憫的五一沉,明顯沾染上了些許寒意。
我從虞淵手裡接過兩人份的粥,分給Mary一份,隨後道了一聲謝,“辛苦你了。”
“沒什麼,小事。”
虞淵替我挽起髮,“你這陣子輸給人家,是要多補補。”
我們親得如同沒有看見黎憫一般。
後來我才後知後覺地把視線投向黎憫,笑了一聲,“你怎麼也來了?”
黎憫沉著臉上前,“來接你回家。”
“回家?”
我像是沒聽清楚一般重複了一句,“回什麼家?”
那天夜裡我一個人醒過來,丟下黎憫離開別墅的時候,就沒打算再回去。
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對待我,在我的上隨便紋,不由分說地把我在沙發上,令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狗。
曾經,回家這個詞語,多次出現在我和他最曖昧的況下,可實現如今,我居然學會了對這個詞語冷笑。
五年了,總還是有那麼點兒長進的。畢竟吃過了苦頭,十個人都會學聰明。
我衝著黎憫笑了笑,我說,“最近怕是不能回去。”
黎憫瞇著眼睛看著我,“所以你就住在醫院裡?”
和這個老男人眉來眼去?
真要當人家的第二任老婆不!
我面不改,“Mary最近了傷,我得在醫院裡陪。”
“那出院了呢?”
“出院了再說。”
“……”黎憫視線就這麼死死紮在我的臉上,連給我一點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他說,“行。”
我在想這祖宗居然這麼快同意了,不是他的作風啊,不會是背地裡要搞什麼小作吧。
果然,只見他一個電話喊來了醫院院長,將Mary直接轉去了獨立的vip病房,這還不夠,關鍵這個病房空間相當大,設施相當完全,旁邊還有一張陪睡的小床。
黎憫就坐在這上面,“從今天起我陪你在這邊,一起陪Mary。”
Mary哆哆嗦嗦,“黎,黎……這,這可使不得啊……”
黎憫眼睛一瞇,凜冽的眼神裡頓時出幾把刀子,Mary就立刻閉了不說話了。
虞淵在一邊笑瞇瞇地看著,也不生氣,就過來了我的腦袋,“那我先去上班了,有事再喊我。”
瞧瞧!瞧瞧!這個提上子不認人,呸,這個自覺的做事態度!簡直就是黎憫這種死纏爛打完了還帶耍無賴的下三濫學習的榜樣!
虞淵走了以後,房間裡就陷一種很詭異的寂靜之中。
黎憫依舊是要笑不笑地坐在那床沿邊上看著我,眸裡帶著十足的打量,似乎是想看穿我和虞淵之間是假做戲還是真談,Mary則是第一次見到黎憫當著的面發這樣的火氣,在一邊靜靜掛鹽水沒出聲。
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對著黎憫說道,“黎……您……”
“怎麼,我在這裡不行,虞淵就行?”
黎憫瞇著眼笑了一聲,“他是有特權還是怎麼的啊?”
我沒說話,此刻黎憫的態度咄咄人,而我沒法和他正面辯論。
即便是爭嬴了也代表不了什麼。
我只是累了黎憫這種不把我當人的態度而已。
我抬起頭來,對著黎憫道,“黎,您是要跟我過日子嗎?”
這樣直白的發問,讓黎憫都有些懵了。
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眼睛微微睜大了看著我。
“你說什麼?”
我的目黯淡下來,“我真的累了你這樣的態度,開心了就對我好,不開心了就隨便傷害我。可我是人,我也會疼。黎,不可否認您的確對我做過很多事,可是,這不是你可以肆意傷害我的理由。”
所有的都是兩個人的事,只有一個人的努力,是怎麼也完不了兩人份的啊。
黎憫似乎是聽到我的話之後被刺傷了一般,對著我,聲音都寒了下來,“祝貪,你怎麼就那麼喜歡鬧?”
“什麼喜歡鬧?你的意思是,還是我自己不知好歹了?”
我聽到黎憫這句話,直接笑得瞇起了眼睛,衝著他哆嗦著,“我就是不樂意跟你回去,我就是不喜歡你不把我當人的態度。怎麼了,是不是但凡你對我稍微好一點,我就得恩戴德對你啊!”
黎憫沒說話,臉鐵青。
我衝他出一個微笑,五年前我被他死死抓在手裡,五年後我可不怕了。
再也沒有用人可以用任何東西來威脅我,哪怕是我的命!
黎憫張想說話估計是忍住了,很久以後他才冰冷地說了一句——
“你在這邊等著,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沒說話,轉過去冷笑一聲。
男人就是犯賤,當年費盡心機相傷害的,是現在費盡心機想得到的。
這樣到底有什麼意思呢,我本就沒想過原諒黎憫。
黎憫,我這心口千刀萬剮的傷疤都已經結了舊疤,你如何還我五年支離破碎的人生?
從頭來過,從頭來過就能不痛不嗎?
黎憫走出房間門的時候,將門摔倒很響,重重一聲甚至都嚇到了我,我整個人哆嗦了一下,轉過去看的時候,連黎憫的背影都沒有捕捉住。
Mary躺在一邊衝我笑笑,表還有點虛弱。
說,“祝貪你可真長膽子了啊,連黎的示好都敢拒絕。”
我瞇著眼,努力剋制住心頭的刺痛,我說,“五年前他要是對我這麼好,我可能會痛哭流淚上他,不顧一切跟他走。”
可惜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黎憫想重來,我就偏不如他的願!
Mary對著我笑笑,“你跟他之間果然相過。”
是啊,曾經我下一的刺,可是對方卻相當不在意似的,視無睹。
面對因為他而深陷進退兩難的我,他當做看不見我的痛苦。
我沒說話,把頭垂下去。
曾經相過又能怎麼樣呢,重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當天晚上我就睡在了vip病房的獨立小床上,Mary看著窗外的夜一點一點落下來,直到黑暗降臨,對我說,“祝貪,如果以後我活不下去了,你會因為我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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