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就這樣死死按著我,哪怕他想開口再說什麼,我也不想聽了。
夠了,你把我當槍使喚也好,我替你完了計劃裡的那一步也好,起碼我已經沒有什麼留的了。
虞晚眠已經徹底敗名裂了,我也不多求什麼,這個結局,也不算太壞。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著黎憫說,“這場戲演完了,能放我走嗎?”
你看,你永遠都是最後的贏家,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心有幾分。
黎憫見到這副模樣的我,怒喊著,“不可能!”
要結束?那也不到你來說!
我被他就這樣暴地在沙發上,後來一片混中我被他死死按住,本不能彈。他掐著我的腰,像是要用盡力氣。
我無意間到他背上紋的脈絡,就像是被滾燙的熱水燙傷了一般,作劇烈地回手。
黎憫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就過來吻我,一邊吻我,一邊放緩力道。
我在一片朦朧中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覺所有的場景都在旋轉扭曲。
直到整個世界徹底傾塌。
******
第二天我從黎憫的床上醒過來,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從客廳轉移到了床上的,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他抱在懷裡。
因為我的掙扎驚醒了他,黎憫睜開眼睛的時候,白皙的臉上著一饜足的邪氣,一對眼睛依舊犀利得相當漂亮,就這麼挑起來看著我。
他說,“酒醒了?”
他問的不是睡醒了是酒醒了。
我偏著腦袋開始回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零零星星的回憶片段從我腦子裡掠過去,最後回溯定格在黎憫的臉上。
昨天好像喝多了說話不帶門把,我嚥了咽口水,我說,醒了。
黎憫含著冷笑看著我,“還記得昨天說了什麼嗎?”
我特別沒骨氣地翻出一頓和昨天夜裡相反的話來,“黎,我離開你就像魚離開了水!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賴以生存的空氣!哪怕你結婚了,我都可以臭不要臉地當你的小三!”
深之浮誇語氣之濃烈,分分鐘秒殺電視上那幾個小花旦。
黎憫強忍著皮疙瘩說,“夠了,你他媽可快閉吧。”
我說,“不,我還是要向這個世界表達,宣揚我對黎深深地,濃濃地,超出人與人種之間,意!”
黎憫眼裡直接翻出刀子來,我最後笑得一臉狗,我說,“黎,能放開我了嗎?”
黎憫一鬆手,我就從他床上彈起來,我卷著被子就往門外跑,一邊跑一邊說,“狗日的!你和虞晚眠好去吧!老孃再也不要伺候你了!”
黎憫一聽,臉上表頃刻間變得無比恐懼,一腳踩住了垂下去的被子,隨後抓著我的手腕將我整個人往他邊扯。
他說,“你是不是很喜歡找死?”
我說,“黎憫,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就像在找死一樣。”
他大概從來沒被我這樣直接正面地說過喜歡或者這種字眼,聽到這話的瞬間,臉上竟然出了孩一般不知所措的表。
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黎憫發懵。
他就這麼盯著我,最後聲音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沒說話。
黎憫出兩顆虎牙笑笑,“再說一遍我聽聽。”
救命呀我的老天爺這裡有個神經病變臉比唱戲的還快啊!
黎憫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大概是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並且這句話很好的取悅了他,他整個人都開始像個正常人了,他說,“嗯,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我面無表看著他,就用時下那個表包“呵,男人”的表,看著他弓著腰站起來,隨後手,下了睡上。
我立刻換暴漫臉,兩一個哆嗦,我說,“壯士,慢著,有話好好說,你服做什麼?”
黎憫沒說話,直接撲上來咬我的脖子,那作迅速地我都沒來得及反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了我上。
我說,“有……有事好商量,別手腳。”
黎憫瞇眼笑看著我,小白臉相當漂亮,“我發現了,從古至今都有這麼個道理,男之間吵架的事,沒有什麼是滾一次床單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次。”
我大喊著,“我再也不敢——唔!”
狗日的黎憫,我悶哼一聲,“你早晚死在這種事上面!”
黎憫頂著一張慾系霸道總裁的臉說,“樂意之至。”
我差點被他氣昏過去。
******
又是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夜裡,我醒來發現自己將被子全都裹到了自己上,又像上一次一樣,讓黎憫在外面。
我睡眼惺忪地去將自己被子分他一點,作練到都沒問自己為什麼。
結果給他蓋上被子之後我愣住了。
為什麼?
我轉頭盯住黎憫的臉,忽然間就又有了一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我不知道我盯著黎憫看了多久,我只知道那段時間裡我腦袋裡掠過了無數的想法和念頭。
還有以前的那些回憶,所有經歷過的事。
就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最後的迴返照一般,這些節都驚人地回放在我腦海裡。
黎憫緩緩轉醒的時候我沒注意,等我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也盯著我看有一會了。
隨後慢慢說道,“怎麼了?”
大概是看我的表不是很好。
我就酸地笑了笑,我說,“想到了以前。”
“為什麼要想以前呢?”
黎憫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說,“大概是因為沒有未來吧。”
我也沒有什麼未來可以想象的,我沒辦法預測我以後跟黎憫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是這樣互相擁抱著,都要用盡力氣去剋制彼此的刺。
黎憫說,“祝貪,你能不能不要想這麼多?”
我笑了,“這話的語氣,是在跟我說,目前就先跟我這樣混著吧。是不是?”
黎憫說,“你除了我這裡,還有哪裡可以去?”
我茫然了。
隨後我搖搖頭道,“對,我無可去,連你這裡,都不是我的歸所。”
黎憫,我早就沒有家可以回去了。
我們之間所謂的回家,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
黎憫像是無力到最後終於放棄了掙扎,他說,“再睡一覺吧。”
我沒回復他,卻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拿出手機一看,朋友圈刷了好多訊息。
房婕妤這麼一個井井有條的人都給我發了一堆臥槽。
說,祝貪,你太牛了,憋了五年回來發個大招啊。
是在我們三個人的私聊群裡發的,王毅跟一唱一和的,對啊,我也嚇到了,我說你怎麼提前給我們打招呼讓我們辭職呢。
【Greedy:剛睡醒,你們現在有找到下家嗎?】
【小房姐:咦,你不知道嗎?】
【王毅:我們一辭職,黎憫就把我們兩個喊去他的公司裡了。】
【Greedy:他?】
他怎麼知道我會提前通知房婕妤和王毅的事?
轉念一想,我又跟著苦笑,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思那麼縝,肯定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得一清二楚。
【王毅:得虧你,全公司都在懷疑我們倆出賣公司賬目資料呢,因為提前就辭職了,就我們沒到影響。】
【Greedy:怎麼樣,被人家誤以為是反派的覺?】
【王毅:還……真他孃的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跳槽過來工資翻了個倍啊!隨便他們去罵,爸爸還是滋滋啊!】
我抓著手機就笑了,隨後黎憫醒過來是拖著我去洗了一個澡,洗澡的時候他說,“下午去一趟金茂大廈。”
我說,“二哈直播公司的地址吧,都是網紅聚集地,確定是要我陪你去?”
黎憫說,“你妹好歹在那裡當上第一人氣主播呢,今天是的網劇剪綵,不去看看?”
我站在淋浴蓬頭下面鼓了鼓掌,“厲害厲害,那我必須得去。”
一個小時後,黎憫開著車子將我們帶到了金茂大廈,走進去的時候服務員一眼就認出了他,隨後恭敬地帶著我們上前,把我們領向後臺,一路上遇見了好多神匆匆的工作人員。可是他們不管再忙,都會停下來衝著黎憫恭敬地打個招呼。
我心說這人渣不會背地裡又這個公司了吧。
臭不要臉的手到,也不怕虧本。
最後來到謝婷的後臺的時候,我推門進去,正好聽見謝婷在拗口地背那段英文臺詞。
學歷並不高,只有這麼一張臉,要在眾人面前展現自己的流暢英語能力,肯定會出洋相。
但是偏偏今天的投資方里有很喜歡的外國大佬。
我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就笑了,好歹當年是個A大高材生,我走進去就開始糾正的發音,最後我說,“不會說就乾乾脆脆說自己英文能力並不好,還能賣個單純直爽無心機的人設。故意賣弄英文水平最後餡反而洋相更大。”
謝婷一看見我,就沒好臉,“五年不見對著自己的妹妹就這麼說話?你坐牢坐長進了啊。”
我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我說,“你這個當年的失足都能被一群腦殘捧網紅,怎麼,我坐牢出來還怕有什麼洗不白?”
“祝貪!”
謝婷不喜歡喊我姐,從來都喜歡連名帶姓喊我,剛化了妝,“聽說你把虞晚眠的婚禮砸了,我倒是要謝謝你一聲。那小婊|子沒給我使絆子,沒想到你竟然還幹了一件人室。是在監獄裡悔過自新了嗎?”
“你也就抓著這點能說。”
我偏偏還笑瞇瞇地走過去在對面坐下了,隨後拿起的底眼影就開始給自己化妝,一邊挑著口紅,一邊說,“來,五年不見,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繼續說。”
謝婷看中我拿著的那隻Burberry的牛紅,大喊一聲,“那我是最喜歡的!”
我毫不猶豫擰開來,我說,“我就喜歡搶人家最的。何況老孃當初在你上花了那麼多錢,用你一支口紅怎麼了?”
謝婷氣得渾哆嗦,“你今天突然間過來到底是幹什麼來的?你再這樣,我可把謝京喊過來他趕你出去了!”
黎憫站在門口沒過,我聽見謝婷這句話,才輕輕笑了一聲,隨後黎憫上來,將花籃放在臺子上,謝婷看見花籃愣了。
我挑眉,“怎麼,不是花圈,嫌棄啊?”
謝婷抓著底就要衝我砸過來,“滾!誰要你的賀喜了!”
我沒說話,就這麼站起來,隨後衝謝婷擺擺手道,“這支口紅我拿走了。”
謝婷在那裡破口大罵,我勾著腳把門一關,聲音終於聽不見了。
房間裡謝婷坐下來,看著那個花籃,又覺得不解氣,剛想把賀喜的花籃弄得一團,卻發現似乎有什麼東高原地在花束後面。
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個嶄新的紅包,裡面是厚厚一疊錢。
謝婷紅了眼睛,又狠狠推開了花籃,聲道,“誰稀罕你的花籃,誰稀罕你的賀喜了!”
另一端,我在走廊盡頭看見了一個悉的影,下意識上前打招呼的時候,那個影正好也轉過來看到了我和黎憫。
辛妲微微一笑,“你們也來了啊。”
人就是人,笑起來能讓我這個人都想躺在懷裡。
黎憫說,“今天網劇的主演是妹妹。聽說你在裡面有客串?”
辛妲開口道,“也算是客串了。其實我有戲份,但是戲份比較。”
我有些好奇道,“你也會缺戲啊?”
辛妲笑了,“所有人都說我不會演戲,就是一個花瓶。”
我嘖嘖慨,“我也想做花瓶。”
黎憫立刻接上道,“來,我全你。”
我當做沒聽見。
二十分鐘後,我們在前臺集合了閒聊著,這個時候下面走來一位攝影師,扛著5D3還加了長長的鏡頭,衝著我們打了個招呼。
我沒看懂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但是別人看懂了,於是我臉上的笑都還沒來得及擺好的時候,就被人直接推到了黎憫旁邊,黎憫也趕站直了摟住我,下面攝影師咔一下,一邊咔一邊說,“謝各位東今天來參加剪彩儀式啊。”
狗日的黎憫果然了!
狗日的還騙我說是來看我妹!明明是換了個法子讓我出席剪綵!還好我在謝婷的房間裡畫了個淡妝出來,不然都不知道出洋相的是我還是。
一群人看到拍完照了剛要散,攝影師又說,“哎等等,左邊那對小夫妻怎麼笑起來殺氣那麼重,能不能拜託大家再重來一次?”
“……”我和黎憫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皮笑不笑的表裡看到了殺氣兩個字。
剪綵活結束的時候,我和黎憫走到外面散步,我說,“你其實就是想讓我過來出席對不對?”
黎憫沒說話,那雙眼睛沉沉的注視著我,像是無數緒起了又熄滅,最後化作一片虛無。
我在想,他那雙眼,到底要計算我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我嘆了口氣,我說,“什麼時候起你連喊我出去都要這樣千方百計騙我了?”
黎憫不說話,很多時候他其實都是沉默的,不管我聲嘶力竭地問他什麼,他都冷漠地站在那裡,如同雕像,絕不開口說一句。
所以我覺得,聲嘶力竭都是徒勞無功的。
到了現在,我甚至已經,開始失去了追問的力氣。
我抬頭看了眼黎憫,男人深刻凜冽的眉目在傍晚的黃昏下渡上一層淺金的暈,如同籠罩在芒中央,可饒是如此,那眼裡依舊是一片麻木和冷,任何都照不亮,冷漠地如同是墳地。
我想,那雙眼睛可能就是我最後的墳地。
晚上回去的時候黎憫順路帶我去吃了一家相當高階的餐廳,據說連定位置都要等好幾個月,吃完走出來我總覺得自己齷齪的人格都跟著昇華了。
坐上黎憫的車再次回去,他並沒有之前的事做出任何的解釋,似乎對於我的質問無於衷。
也是啊,他向來都無於衷。
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回家的時候,黎憫停好車,隨後走到門口,按著指紋鎖拉開大門,他終於說話了。
“虞晚眠被放出來了。”
我渾一驚。
“現在神有點失常,所以被收押在神病院,不過很有可能裝瘋賣傻逃過一劫。”
黎憫轉過來,對著我瞇了瞇眼睛,“所以你近期自己小心。”
“你是說怕買兇傷害我?”
我笑了,“不是你的老婆嗎,怎麼,能把自己老婆放一邊,來關心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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