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所生活的潛夜大陸乃是靈界最混的大陸之一。”

    “在這的世界，白虹族作為最為弱小的種族，族群的日子是風雨飄搖，朝不保夕。白虹族人唯有給其他族群當苦工或者在戰場上當炮灰，才能獲得一方生存安歇之地。”

    “可能倉是從小看遍了潛夜大陸的混戰爭，所以才萌生了以解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念想。修煉道合期的這幾百年歲月也是如此，據古前輩的觀察，倉從不用自的天賦修為來為自己攫取利益地位。他所修煉的一切實力，都用在扶助弱小，匡扶秩序上。”

    “據古前輩的了解，倉濟世救人的理念甚至超越了種族的限製，他的博容納靈界所有族群，包括那些迫害像白虹族這樣小族的靈界大族。”

    “可能是近於大道，倉觀察事的角度非尋常人能比。對於他，人的複雜算計似乎都不存在，隻有閃爍芒的神。這一點就連古前輩都不讚歎，倉的至純至真，就連古前輩接的仙君強者都難以比擬。”

    “聽到倉的夙願，古前輩先是表達了讚歎，同時也表達了憂慮。想要平定世界紛爭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古前輩跟隨仙君下界，他深知，隻有在仙君威震一界，以自不可撼的實力威萬族時，才有公平正義可言。”

    “仙君一逝世，靈界立刻陷了明爭暗鬥的殘酷局麵。”

    “這是世界的頑疾，無藥可解。”

    “歸究底是這個世界資源有限，而人的卻是無限的。有限的資源上無限的，隻可能撞出戰火。弱強食，適者生存，一直是這個世界不變的法則。”

    天樞聖人笑道：“古前輩早就看出了世界的本質，所以才不會幹預靈界的戰爭，因為他知道這就是世界本來的麵貌。”

    “倉十分認可古前輩的見解，有限的資源和無限的，兩者隻要共存，真正的和平便不會降臨。靈界有限的資源是無解的問題，倉指出，唯一的途徑就是教化世界眾人，解決人們心中無限的。”

    舒寒眼皮一跳，聽到這裏，他不想起仙域的蘇祁。

    仙域所麵對的問題要比靈界更加尖銳。

    仙域的資源更加稀，仙域的人心更加的貪婪。

    所以仙域的戰爭要比靈界殘酷得多！

    蘇祁也秉持著倉的想法，既然仙域資源無法解決，那就解決需要消耗資源的人。蘇祁始終提議將仙域的修為境界製到金丹期，抑製仙域之人資源的消耗量，如此就能大幅度緩解這個矛盾。

    不過蘇祁比較現實，他知道人無法馴服，便以法則來強製限製，直接製修為。

    “倉覺得靠教化就能填滿人心中那道深深的深淵？”

    天樞聖人點頭：“據古前輩的說法，倉確實這樣想的。他覺得仙君時代不過是靠武力暫時製了人心中的黑暗，並沒有去施行教化。因為仙界需要下界競爭，誕生強者，飛升仙界，補充仙界力量，所以放任人心日益增長的壑。”

    “倉說，以武力鎮人心，非長久之道。唯有依靠教化，依靠文明，才能漸漸填滿人心那道壑。縱然那道壑很深，但隻要願意投持之不懈的努力，終有一日能完教化，讓真正的和平降臨世間。”

    舒寒聽著這一番話，雖然不是聽倉親口訴說，但也能到當年倉那猶如明月般純淨的理想。他甚至很難將這個倉和現在意圖滅世的昱暝族大祭司聯係在一起。

    “這聽起來是十足的聖人，比蘇祁那家夥還聖人，現在怎麽變了那個讓人膽戰心驚、殺生無數的大祭司呢？”

    菜頭不問道。

    舒寒沉默片刻，說道：“從另一個角度說，或許倉從來沒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疑地看向舒寒。

    “倉的夙願是消除世界的隔閡紛爭，然而讓虛無吞噬整個世界，將所有人都與虛無本同化，那麽所有紛爭和隔閡都不複存在，所有人都融於虛無，歸於虛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倉便完了自己的夙願。”

    嘶！

    在場所有人都發出匪夷所思的聲音。

    “不用這麽極端吧！”

    “人都沒了，隔閡戰爭當然也沒了，但人都沒了啊，消除戰爭隔閡還有什麽意義！”

    天樞聖人說道：“若是如此設想，那麽確實太極端了！”

    舒寒默然道：“你們以為倉一開始就不是極端之人嗎？”

    “他本就懷有十分極端的思想。隻是他一開始的思想是極端的善，純正的兼濟天下，純正的大公無私！但這種絕對聖人思想也是一種極端的病癥！“

    舒寒這時候想到一句話。

    “太上無心的崩塌，往往是從一個極端向另一個極端。”

    “倉的聖心是要比太上無心更加至真至純高深莫測，這樣的心境若是崩塌，倉誕生將一切都融於虛無的想法也不奇怪。”

    魏皓龍歎道：“所以說做人不能太極端，該吃吃該喝喝，該看人跳舞就看人跳舞。壑難填，為什麽要填，做人沒點，還做啥人，當石頭好了。”

    所有人目投向魏皓龍，來自眾多高階修士目得魏皓龍不由得蜷起來，滿頭大汗。

    “諸位高人前輩，就當我元嬰期小修士胡言語，莫見怪莫見怪。”

    菜頭拍案絕：“魏龍龍說得好！這次菜頭你！”

    天樞聖人笑道：“魏龍龍小友話糙理不糙，無論是凡人仙人，隻要沾到人這個字，就離不了。我若不是保持著複興應天族和複仇昱暝族的，早就在堅持不住，被虛無徹底吞噬。”

    天璿聖人說道：“魏龍龍算是揭示我們和虛無的本質不同。”

    虞秀雲笑道：“魏龍龍是舒寒的朋友，不比拘謹，以後就把應天界當第二個家就好。”

    魏皓龍拱手拜謝，心中卻淚流滿麵。

    “我不魏龍龍，我魏皓龍啊！該死的小菜頭，都給帶跑偏了！”

    ……

    【今日有事，暫且一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