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早就想好了,這個時候應該問江然些什麽。
會先問他,為什麽會選擇和結婚。
會再問他,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因為有太多想要知道的答案,所以準備的全都是問句。
可是,當真的對上江然那雙滿是的眼睛時,突然停住了。
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用回答任何問題,他應該聽的答案。
舒心笑了一下,右手上他的臉,從額頭一寸一寸到他的下頜,作之緩慢,一如他印上額頭的那個吻般虔誠。
說:“江然,我你。”
江然微睜了下眼睛,完全沒有預料到會說這個。
舒心拉住他的手,不讓他打斷的話,“從此以後,你會是我的偏,我的順位第一,我所有的與熱。”
應該告訴他,對他的。
此後,再也不會讓他在一事上患得患失,他會擁有全部的,毫無保留的,會像他那樣地他。
舒心展出一抹淺笑,“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前行了,不會再讓你做那個需要包容我一切懵懂遲鈍的人。”
“你向我走來的每一步,我都會堅定地向你走過去,你的是有回應的。”
江然定定地看著,呼吸好似在此刻被人攫取,連心跳就加快了速度。
“我不想隻做那個被的人了。”舒心抬起他的手放上自己的心口,那個位置,有一顆心正在為著他而猛烈跳著。
說:“原來著一個人的覺,這麽的好。”
江然整個人都是怔愣的。
耳邊聽著人的話,他眼裏閃過迷茫。
窗外終於從厚厚雲層中跳而出的紅日,耀眼的芒正灑在上,即便是一素睡,也依舊漂亮極了。
眼前的人,是他的掌上雪,心間月,是他刻在心頭的一塊玉。
江然手上的頭,溫和問:“寶寶,你怎麽了?是不是還沒睡醒?”
他的手繼而落下,落在的肩頭了,溫聲笑說:“昨天晚上的事嚇到你了吧,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他不敢信,他在害怕,舒心知道。
害怕的表白是一時興起,是因恐慌後的語無倫次。
“不是的……”舒心卡頓住,一陣淚意狂湧而來。
最讓到難過的,大概就是,他太珍重了,珍重到連的表白都不敢輕易接下,這些他曾經最想聽的話,真的聽到了,他反而退了。
他怕一切隻是他的一場夢,夢會醒。
醒來後,舒心的又可以妥帖地收好,隻餘他一人在風雨中惴惴不安,無躲藏。
舒心深吸了一口氣,任淚珠滾落,也不在乎。
一定要將的很好地傳遞過去,傳遞到江然心中。
“我在跟你告白。”
“江然,你聽到了嗎?”
“我說我你。”
舒心吐了口氣,同樣的話說第二遍的時候,果然要容易得多。
笑著哭了,又哭著笑了,現在的模樣一定好笑極了。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他是江然啊,世上獨一無二的江然,是著的江然。
“我你,你這麽多年的是有回應的。”
舒心告訴他:“是我知道的太遲了,但,此後的每一年,我都會比上一年更你,我一定會趕上的。”
江然覺自己的心跳好像停跳了一拍,非常明顯的。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不。
是他自己宣告了意識的死亡,他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了邏輯,沒有了語序,全都出自於本能。
“你怎麽會……你怎麽知道……”
他半截半截式的問話,舒心卻全都聽懂了,終於可以問出最初想要問的那幾個問題了。
“江然,你為什麽會選擇和我結婚?”
江然結舌,“怎麽……”
舒心知道他答不出來,所以替他回答。
“因為我。”
江然繼續愣住,但他卻並沒有否認,隻是怔怔地看著,一時無言。
舒心喜歡他此時的沉默,因為沉默代表了默認。
淺笑,“那麽,下一個問題來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沒等江然回答,又道:“不如我換一種說法吧,江然,你認識我多久了?”
不是彼此認識,是單方麵的認識。
“我……”
江然雖然已經察覺到可能是知道了些什麽,可是,他還是覺得此刻很不真實。
今天所說的所有的話,和那雙著他的眼睛都很不真實。
比他聽到說同意和他結婚的那一刻還不真實。
舒心卻沒再等他的夢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緩慢地蹦出年數。
“五年?十年?還是十五年?”
“多久?”
想知道,的記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這個男人究竟默默地看了多年。
問話的最後一個音落定,舒心好像看到江然垂在一邊的手微微了一下。
隻是一下,很細微的,一旦錯過眼就發覺不了的那種細微。
“心心,十六年。”江然對著笑得很溫,“很快,就十七年了,嗯,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零六年的五月五日。”
舒心明明有心理準備的,可猜測和現實終究是不同的,當答案迎麵撲來的時候,能做的竟隻有張了張,還失了聲。
所以,這個日子,他記了整整十六年。
江然怕嚇到,他握著的手,指腹在手心反複著。
分明也是在緩解他自己的張。
他是有些害怕的,怕舒心接不了,怕以為他所有的接近都目的不純,怕覺得他是一個心思過深的人。
這一刻,江然已經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了,他也不知道那顆心跳的究竟是快還是慢,抑或是停跳了。
天躍出雲層須臾,便又躲藏了回去,舒心站在影的角落裏,一張臉半明半暗,倒更像是在映照著他此時的心。
江然知道,眼前就是最適合傾吐出一切的時機了,若是錯過這一刻,他過往的那些暗心思或許都將永久塵封在蒙塵的歲月裏了。
他想傾訴出來,想將所有都盡數道出。
這一瞬間,他才知道,原來他是被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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