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掃完石刻上的文字,許易心里對某長老的好一風吹盡,惡卻如涌,狠狠想,“老小子,到頭還是擺了老子一遭。”
原來石刻上錄述的規則是,除了煉金堂部雜役,外來競聘的雜役,須按日繳納分煉出的金屬原材,每天日落時分清點,數目不達標者淘汰,達標然最的三位,亦淘汰。
淘汰者若要再歸理房,除了仍須二級以上煉師推薦外,則需另行繳納千金罰金。
如此規則,某長老不讓他明日再來,卻是直接讓他報到,生生了半日時間,這不是明擺著坑人。
許易懷揣著才領到的三本門級的煉笈,還未來得及打開看一眼,幾乎兩眼一抹黑,讓他和此間眾雜役競爭,本就吃力。
還被老頭子抹去半日時間,此刻他再進這歸理房,不是找死麼?
況且,若是此次爭競失敗,千金之費事小,關鍵是他絕不好意思再求某長老。
即便相求,某長老豈能不腔拿勢,大敲竹杠一回。
算來算去,還是被老小子帶里了。
心中怨念萬千,可終究踏進門來,不搏上一搏,這般退回,讓老小子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
當下,許易也不廢話,鉆進正東的廢兵倉庫,四六不論,抱了一堆殘兵廢甲,急急朝九十七號房間飚去。
正行在半途,遇著兩位華服公子,慢悠悠朝廢兵倉庫行來。
兩位華服公子見著許易嚇了一跳,兩人齊齊抱拳呼喝出聲。
一位問許易高姓大名,仙鄉何,一位問許易今日到底鍛得原材多斤。
許易也正愁沒人,見二人相問,胡謅了個姓名,又說了自己是方來此地。
孰料,此話一出,兩位華服公子好似聽了這世上最稽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打跌,上更是相互周兄,李兄的著,說什麼上天眷顧,送來個蠢墊底。
原來,方才二人見許易抱了一堆,還以為許易煉本事兇猛,有自信一下午鍛完這許多廢兵,心中震撼不已。
待聽說許易是才至此,二人這才明白許易是四六不懂的新人,故嘲笑出聲。
“草,今日定是犯了太歲,盡遇小人。”
許易嘟囔一句,拔便行,心中碎碎扎著某長老的小人,忽又想起懷里增大一圈的鐵,又推翻了今日氣運不佳的定論,渾然不管后兩已被甩得遠了的家伙的惡罵,快步奔到九十七號門前,拿晶牌往門前的圓盤一靠,石門開。
分得的煉房,如他所想,簡陋非常,的石塊構造了全部的空間,房屋正中建著一個接了地火的廣口爐,爐邊豎著一柄巨型鍛錘。
看過墻上的石刻,許易知曉,這一爐一錘,便是他目下通向煉金師之路的主要工。
除了火爐外,房中唯一的陳設便是西北墻角的一個磅秤模樣的裝置,許易知道那是檢驗金屬雜質和分離金屬原材重量的設備。
許易掃了“磅秤”一眼,便將注意力投注到火爐上來。
火爐有半人高,通深黑,不知是何材質鍛。
廣口爐膛下接著地火,而這地火又與武閣中不同,被特殊的法,加工了“聚”、“離”二火,聚火煉兵,離火鍛殘。
之所以如此設置,乃是為歸理房眾雜役的實際運用所考量。
正如宋長老而言,歸理房的雜役,看著是苦役,實則是差,尤其對有心在煉金上有所就的新人來講。
歸理房雜役工作只有一個,便是將廢兵倉庫的殘兵,用離火鍛造,除去雜余,收得金屬原材。
而這除雜的過程,本就是學習煉金最佳的基礎實踐。
待得基礎夯實,分離殘兵的速度提上去,達到每日上的定額后,分離出的金屬原材料,完全可用來自己試煉兵甲,如此一來,便又省了一大筆。
正因有此便利,煉金堂歸理房雜役一職,一直都極為搶手。
不僅煉金堂部人員極力爭取,廣安城各大世家子弟,同樣趨之若鶩。哪怕需要納高昂房費,且承極嚴苛的淘汰規則。
卻說,掃了一眼屋的擺設,許易便作起來。
他時間有限,耽擱不得,當下,將衫的雜除盡,包括三本新得的煉笈,裝著秋娃的玉盒,以及藏了音速飛刀,蛇戒,翅膀,以及幾株寶藥的腰囊。
唯獨那枚新得了造化的鐵,藏了,不敢剔除。
只因鐵太過珍貴,宋長老這等見寶奇多的大煉師都被晃得神魂不守,此間,雖是室,焉能保證無有窺孔。
更何況,巡捕司才發了鐵失盜大案,若是他藏有鐵的消息出,他便是有三頭六臂,恐怕也逃不出這廣安城。
所以,許易不敢也不愿冒險!
按照石刻所錄之法,許易將火爐的控制閥調到離火檔,霎時,黝黑的爐膛,鉆出一道灰白的火焰,鋪滿整個爐口。
許易抄起一把金的大關刀,橫在爐口,另一手握鍛錘,朝大關刀的斷口敲打起來。
這是門學徒通用的鍛煉殘兵的法門,許易聽宋長老說過幾句。
正如宋長老所言,煉金沒什麼太大的竅門,完全就是能生巧的技藝。
殘兵被離火淬煉,重錘敲擊,意在積殘兵中的雜質,還原純粹的金屬原材。
所謂殘兵,往往都已殘破,其兵時的五行平衡已經打破。
鍛煉殘兵的要旨,就是要將五行中的,木、水、火、土四種雜質,用離火焚燒,煉化,獨獨留下金屬原材。
道理很簡單,所謂兵甲者,金屬原材乃是主材,也最貴重,其他四種元素材料多為輔材,難稱貴重,多被離火煉化。
當然,也并非沒有輔材超過主材的神兵,但此等神兵,哪怕殘破,也貴重非凡,自有大煉師持,不到進廢兵倉庫。
一言蔽之,歸理房的主要任務,便是鍛煉廢兵,分離出金屬原材,而離火的設計,也只會保留金屬原材,余者,直接被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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