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地說：「果然俊俏，難怪能讓我家將軍魂牽夢繞，放心不下。」

「他！？」

「嘻嘻，騙你的，你還當真了。」姑蘇小娘笑一聲，附耳低語，「他是說過照拂素和府，他說的話，我須得聽著，不過對你而言，你死了才是對他最大的好，對麼？」

眼睛里亮起的瞬間消失殆盡，比剛才還要沉寂，還要空，還要麻木。姑蘇小娘角彎起一個詭異的笑容，不是想要素和圖云死，不過想要什麼，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將目重新轉到山四魔上，幾人齊齊一抖，仿佛針扎了一般。姑蘇小娘邪魅一笑，幽幽說道，「你們知道是誰了，所以會死……」目流盼，著一眾外道高手，巧笑嫣然，「還有人知道是誰麼？」

場中死一般的靜，數息之后，墻頭上的綠子尖一聲：「我只是來棲霞山上香，求我師姐平安歸來，別的什麼也不知道，也從來沒有來過此地。」說完栽下院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棲霞山里。臨走前特意提了一句師姐，便是想姑蘇小娘看在師姐的面子上，莫要趕盡殺絕。

在場的江湖高手如果群起攻之，興許能留下姑蘇小娘，但是之后呢？還有一個中軍騎……這個人，確確實實有職在，不高，但實實在在是中軍騎的將士，是李落的人。

人聚得快，散的更快，死的也不慢。姑蘇小娘手里抓著中年男子的人頭，臉頰上還沾著幾滴鮮，襯得艷如花，只不過看上一眼就覺遍生寒。這一戰手快，結束的更快，不過最先手的不是中年男子，也不是姑蘇小娘，讓素和府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最早出手的竟然是山四魔中那個相貌丑陋，勉強有點人樣的老者。一出手，他就襲了離他最近，對他沒有一點防備的另外兩魔，等兩魔傷倒地之后姑蘇小娘才出手，施施然用一鞭子割下了中年男子的腦袋，拎在手里看了看，又隨手丟在地上，出兩白皙的手指抹去臉龐上的滴，似笑非笑地看著呆若木的素和府諸人。老者向姑蘇小娘躬一禮，夾著兩個有進氣沒有出氣的老魔飛離去，臨走前想了想，沖素和圖云頷首一禮，不解何意。

大抵上是在做夢一般。

「這個時候山鬼門和山魂宗已經在江湖上除名，此戰之后，應該有一段日子這些宵小之輩不敢再來棲霞山，不過嘛……」姑蘇小娘拉長了聲音，別有用心地看著素和圖云，「還要看你們素和府怎麼做，要不然下一次來的人就是我咯。」

素和川心中一寒，他怎也想不到這般狠毒嗜殺的人竟然會是牧天狼中軍騎的將士，而李落竟也能容得下。

姑蘇小娘要走了，素和圖云忽然了一聲：「等等！」

姑蘇小娘歪著頭看著素和圖云，神玩味，撐傘靜靜站著。素和圖云結一，艱難問道：「他，還好嗎？」

「呵呵，他好與不好和你有什麼相干，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不在卓城，他應該比以前好那麼一點點吧。」姑蘇小娘用手指比量了一下，果然只是一點點，小氣得很。素和圖云臉蒼白，形搖搖墜，如果不是素和游云扶著，早已癱坐在地上。

果然，自己不在卓城，他多多還是會好些的。

……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月黃昏。

虞紅站在窗前，看著院子里的梅樹，快到季節了，只是了雪的滋潤和磨礪，祝家梅園的梅樹到底還是不如萬里云雪山上的那些梅樹傲意，而梅了傲意，就好像年關沒有炮仗煙花，元宵沒有元宵，也沒有燈籠，中秋夜沒有月亮，吃餃子的景沒了陳醋……

回來的日子不短了，只是紛紛擾擾的瑣事讓也有些力不存心之

，一趟極北之行，莫非是自己老了？

李落也應該回來了吧，不知道極北深怎麼樣了，倉央嘉禾會否再重返大甘。想著想著，虞紅自嘲一笑，自詡聰慧過人，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在一個騙局中而不自知，該有多天火的后人誤以為自己是淵雪族人，而淵雪后人卻當自己是天火一族，同樣的話是一遍能分出真假，十遍也可以，一百遍或許就有人信了，而說上千年萬載，不相信的人也會深信不疑。倉央嘉禾自始至終都知道這是一個騙局，半真半假，騙了李落，自己也騙了李落，好像所有人都在騙他，不知道在虛境里李落替擋下那一劍的時候，倉央嘉禾有沒有疚？事到如今，自己有沒有疚？

后有腳步聲傳來，能不敲門就進來屋子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宋無缺，一個是宋碧游。

「娘。」

虞紅轉看著宋無缺，了點往日的鋒芒畢，多了斂和沉穩，好。

「有事嗎？」

「大哥傳信了。」

「噢？」虞紅頗為驚訝，自與李落城下之盟，宋家便視為叛徒和不守婦道的賤人，什麼惡毒的話都有，大抵上這世上最惡毒、最無恥、最***的人模樣，虞紅必有一席之地。呵，罵吧，算是看清楚了，宋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凡有點長進，黑劍白刀也不會對宋家視若無睹吧，畢竟宋家是他親手布下的一枚棋子，空有一個殼子，只是不堪大用。「宋無方說些什麼？」

「議和，許我重回宋家，他可以讓出宋家家主之位。」

「你怎麼看？」

「娘怎麼看？」宋無缺反問道。虞紅知道他還在怨，是啊，和自己的殺父仇人握手言和，與自己的胞親兄長反目仇，而且還是自己的母親一手促，但凡有點的漢子都忍不了。

虞紅知道宋無缺有心結，未解，他寧可死也不想落這等口實。在南府坊間，有閑話說他要管李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