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臉一變,沉聲道:“什麼,你竟然從北方敵國找來胡虜和我賭?”孫泰微微一笑:“北方早已經淪陷多年,漢胡雜居,早就難分彼此了,貧道是方外之人,并不講這些國仇家恨,劉大俠,這套華夷之辯,就不用跟貧道說了吧。”
劉裕冷笑道:“可是孫教主,你別忘了,這里是京口。
我們京口百姓,都是恨極了胡虜,上次打那個刁球你就看到了大家的憤怒。
今天你要一個胡人來這里跟我們賭錢,是想挑釁我們京口人嗎?”孫泰笑道:“非也非也,劉大俠,你也別忘了,這平虜村的村民,一多半都是貧道資助和組織才南下的,你要說貧道對大晉不忠,先問問他們答不答應。”
檀憑之勾了勾角,對劉裕小聲道:“劉大哥,教主說的有道理,本出家之人是不管這些俗事的,你不能用我們百姓的要求來對他們。
要是你不愿意賭,那就走吧。”
劉裕的眉頭一皺:“孫教主,你既然早就有了這個賭博高手,為什麼一直不拿出來呢?”孫泰搖了搖頭:“俗話說得好,好鋼要用在刀刃之上,如果不是到了厲害的角,貧道也不舍得讓這高手出場。
尤其是在京口。
劉大俠,不用多說了,五比一,你賭不賭?”劉裕一咬牙:“好,賭就賭了,這回我也不是為了錢,就是不能讓胡人在京口囂張。
來吧!”孫泰的眼中閃過一詭異的笑意:“夠爽快,不愧是劉大俠。
來,賭個痛快!”所有的賭徒們都已經停下了手中的賭局,跟設莊的天師道弟子們,紛紛集中到了賭坊的中央,這里只擺了一副樗局,四十六格的棋盤上,有山有水,一人一馬一箭,三枚棋子,各立在棋盤的兩邊,而五枚子,則靜靜地躺在了棋盤的中央,等待著賭局的開始。
劉裕的后,站滿了京口的賭徒們,大家都在高聲呼喝著:“劉大,讓他們看看你的厲害。
千萬別輸啊。”
“劉大哥,那胡虜一定不是你的對手,贏他!”“劉大,我很看好你哦!”盧循站到了一邊,不失時機地吆喝了起來:“開莊下注了,押劉裕的一賠三,押胡人高手的二賠三啊!”一眾人開始爭先恐后地圍向了下注的地方,在這樣刺激的高手對決里,能押上自己的一注,才符合這些賭們最基本的人,銅錢落桌的聲音不絕于耳,配合著那些賭徒們的大呼小,很快,劉裕這一邊就已經高高地堆起了半尺左右。
孫泰扭頭看向了二樓,沉聲道:“吉力萬姑娘,你可以下來了。”
剛才還嘈雜熱鬧的賭坊大廳,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料到,這個所謂的胡虜高手,居然是一個姑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二樓的樓梯,想要一睹這個胡人高手的真容。
可是,二樓之上卻遲遲地沒有人下來,孫泰的臉微微一變,繼續高聲道:“吉力萬姑娘,你可以下來了。”
仍然沒有任何的靜,劉裕冷笑道:“孫教主,看來你的胡人高手害怕了,臨陣逃了。”
站在孫泰后的一個黑布蒙面,一天青弟子服,個子中等的天師道弟子,突然開口道:“孫教主,我在這里。”
所有人的目齊刷刷地看向了孫泰的后,而孫泰也是臉一變,轉頭看向了發聲之人.劉裕循聲看去,只見兩道冷電般的眼神,直勾勾地刺向自己,那一雙眸子,如秋水般地清澈,卻是帶著幾分難言的詭異之,即使是經歷過不大風大浪的劉裕,也不免在這眼神一刺之下,心底一震。
聽此人的聲音,應該是個年方妙齡的,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話,但這打扮,卻是說不出的不和諧。
孫泰長舒了一口氣:“你怎麼穿這樣了呀。”
那個樗高手吉力萬微微一笑:“孫教主,我有個習慣,在我出手之前,一定要觀察一下我的對手,在二樓的話,我無法近距離地觀察到這個人,所以,剛才我換了一套貴教的弟子服,就站在這里觀察這位劉大俠。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
孫泰滿意地點了點頭:“知已知彼,百戰不殆,難怪姑娘在北方有賭神之名。
好,今天的況你也看到了,這位劉大俠,自認為賭技高超,無人可比,姑娘可以出手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樗。”
吉力萬搖了搖頭:“賭博之道,本就是看運氣的,你們漢人的地方我吃住都不習慣,這幾天都沒什麼覺,要是輸了,也不要怪我。”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滿屋的賭客們原來以為這個人很厲害,孫泰又是開出了五比一的高額賠率,雖然很多人押了劉裕,但都為他了一把汗,沒想到此竟然未賭先認慫,這讓大家繃著的弦一下子松了起來。
孫泰的臉也是微微一變:“你此話可是當真?”吉力萬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劉裕:“這個人很有賭博天份,而且,我觀察了他好幾天了,好像他能讓子聽他的話,我在北方沒見過這樣厲害的人。
孫教主,我實在是沒什麼把握啊。”
劉裕冷冷地說道:“你這個胡人子,若是不想賭,就回北方去吧。
我們這里不喜歡胡人,看你是個人,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到這里,劉裕頓了頓,看著的眼睛:“既然要賭,就明正大,為何地蒙面?”吉力萬嫣然一笑,眸子里芒閃閃:“人家長得不好看嘛,再說在你們漢人的地盤,我要是了臉,說不定會給人打呢。”
劉裕轉念一想,這子說得也有道理,他決定不再計較這個問題,對孫泰說道:“那我就見識一下無敵的北方賭王吧。”
孫泰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不賭也得賭了,吉力萬姑娘,你只管上,輸了算我們的。”
劉裕微微一笑:“就應該這樣。
咱們來吧,這一把,一百錢。”
吉力萬搖了搖頭:“小來來玩吧,反正也不當真的,要不,就二十錢好了。”
劉裕笑著抓起了子:“二十錢就二十錢,咱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