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蓬微微一笑：“大和尚，今天我這麼坦誠地向你說了我們神盟這麼多的往事，你應該足夠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以后你是不是愿意繼續和我們合作，尤其是在慧遠的事上呢？”

鳩羅什沉了一下，說道：“你們這套殺人祭祀，以獲得神仙之力的套路，我實在是難以接，佛家講的是慈悲為懷，雖然我承認我是有些自己的心思，也想要佛，但并不能象你們這樣，靠著禍天下，大規模地殺無辜，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要是真的跟你們這樣合作了，只怕不了佛，反而了魔。”

斗蓬哈哈一笑：“大和尚，我可沒要你參與我們的這些祭祀儀式啊，你是靠著念經禮佛，靠著渡化世人來修行功德，而我又不是，我沒要你直接地去參與這些你們認為的惡行，就是因為你并非天道盟中人，理念不一。所以，你不會從我這里得到什麼法力，靈能。”

“但是，我們的做法也沒有破壞你們的教義，按你們佛家的話說，今生的苦難甚至是死亡，也只是完前世的因果報應，前世作了惡，今生就要吃苦罪來償還，這樣下輩子才能過上好日子。我們靠了發一些戰爭，讓不生靈涂炭，死亡，不也是幫你們佛祖消業，讓那些本就該死之人，得到現世的報應嗎？”

鳩羅什的眉頭一皺：“可這些因果回報，是應該天注定，而不是由你們人為地來發，讓他們早死。如果不是你們發的戰爭，也許這些人會通過活得更久，吃更多的苦的方式來消業呢。無論如何，你們主地讓人死亡的做法，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斗蓬笑著擺了擺手：“大和尚，你會錯我的意思了，我們可不是以前的商朝，靠著直接殺人祭祀，來讓上天的鬼神滿意，用魂魄。我們也只是制造出一個世，讓天下時不時地有戰火，有紛爭，但最后直接地制造死亡和殺戮的，不是我們，而是劉裕，是盧循這樣的人啊。”

鳩羅什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只聽到斗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繼續作響：“我們是制造了一個分裂的時代，或者說，是利用了人間的統治者，野心家們的，助了一把力，讓他們能自相殘殺，爭權奪利，但我們并沒有直接剝奪天下軍民或者是百姓的命，沒象商朝那樣把奴隸們趕到刑場上以各種手段殺死，然后直接祭祀鬼神和祖先們。”

“我們能做的，只是在我們認為適當的時候，挑起一些人間帝王將相們的紛爭，但最終決定這些戰爭的，還是這些野心家們，若是八王之的八王不是自己想當皇帝，我們又怎麼可能讓這場發生呢？最多是我們能挑撥，利用一下他們的這種野心上，或者說通過一些布局，讓他們有了這種起兵作的能力罷了，而戰端一起，如何收場，就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啦。”

“就好比天師道之，你以為我能想到是今天的結局嗎？當時我們只是因為黑手乾坤失去了控制，在自相殘殺中，郗超和王凝之都或多或地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所以只能通過天師道來消滅他們，可是天師道也同樣野心，甚至是慘無人道，讓三吳之地的百姓幾乎大半死于戰，這可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雖然我們需要一些生靈的魂魄來祭祀鬼神，得到我們所需要的法力，但也絕不想要人間真的死傷太重，要是人都沒了，那天上的鬼神怎麼辦，我們在人間的吃穿用度又由誰來生產呢？”

鳩羅什冷冷地說道：“不管你怎麼解釋，你們挑起了這些戰爭，讓這麼多人死于戰爭之中，總是大大的罪惡，而且全無悔意。這和我們佛家的宗旨，是本沖突的，我們要的是普渡眾生，就算是必須要難消業，我們也希能減這個人的痛苦，讓他早早往生極樂，而不是魂魄還要被鬼神所吞噬。”

斗蓬平靜地說道：“這個魂魄如何供祖先用，是不是就元神俱滅了，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按你們佛家的理論，早死早超生，在這個世中活著就是大罪，不如早點結束這些痛苦。至于魂魄是所有人類的氣所凝結，用也不意味著就真的永世不得超生了。要不然，自古以來的人，怎麼會是越來越多，而不是越來越呢？”

鳩羅什沉聲道：“這中間的過程，我無意去細究，只是你們的罪孽如此深重，要我跟你們合作，豈不是與魔鬼共謀嗎？”

斗蓬笑道：“就算是佛祖，不也是跟四方鬼神一直在打道嗎？他當年修行之時，還給孔雀所食，最后從孔雀的背后切開一條通道才逃出，以渡一劫。這只孔雀不知道吃了多人，比我們可兇殘得多吧，但佛祖不也是沒殺它，還封它為孔雀大明王，讓它當了佛母嗎？我們的萬年太平計劃，為的是能讓天地之間，三界之有永恒的和平和安寧，雖然過程有些犧牲和不為常人所理解的手段，但目的是好的，而且，那些你認為的惡行，我可沒讓你參與啊，反而是讓你來制止這些惡行呢。”

鳩羅什咬了咬牙：“我現在都有些懷疑，跟你這麼多年來的合作，看起來沒有害過什麼人的命，但似乎也是在為你制造紛爭和世啊。”

斗蓬的眼中冷芒一閃：“我讓你離開苻堅，轉投姚萇姚興父子，這是為了安定關中人心，建立穩定的政權，而且能引導姚興作為天王不再殺無辜，這是有功德的事，怎麼制造紛爭呢？收留赫連時，你能想到他以后會造反，會為世上的大魔王？”

鳩羅什冷笑道：“要是換了別人，我就真信了，但換了你斗蓬這個半仙，哼，你難道會不知道赫連是個什麼東西？不知道他一旦得勢會殺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