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白虎頓了頓,又繼續開口道:“而且,以劉裕的計劃,是想要在軍中開設學堂,以后直接在軍中教軍士們識文認字,一旦要是整個軍隊都有文化,那我們世家子弟的優勢,可就徹底沒了。”
玄武的臉微微一變:“還有這個事?你確定屬實嗎?”
白虎看了一眼朱雀,說道:“朱雀大人應該能證實這點吧。”
朱雀咬了咬牙,沉聲道:“是的,劉裕確實提過此事,他說以前在京口搞庠序,公學,因為世家高門的極力反對,作為北伐南燕時他們提供支持的易結果,被迫放棄了這些計劃,可是,要讓天下的普通百姓普及教育這個大前提,是不會改變和搖的,一旦讓平民百姓甚至是莊客佃戶這些農奴們也有了知識,也有了治國的能力,那世家高門甚至是整個士族的文化,管理的優勢,就不復存在了,這樣劉裕才能做到真正的不依賴于我們,只靠窮人百姓就能治天下。”
玄武嘆了口氣:“所以,劉裕想到的辦法就不止是在青州這種邊遠州郡,靠著什麼藍翔吏校來推廣文化教育,而是準備悄悄地先在軍中就這麼搞?”
朱雀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軍隊本就是大多數人出貧寒,是大字不識的農夫們招募而來,可以借口他們需要看懂軍令,或者說需要擔任基層軍的指揮能力,從會書寫自己的名字,能看明白軍令條文甚至是兵法戰策開始,這些都是需要識字的,這就有名正言順地教育他們的理由。”
“先從幢主,隊正,旅帥,百夫長,甚至是什長,伍長這些最基層的軍校們開始,讓軍中隨軍的文吏們,不管是吏校出的士族,或者是隨軍的世家子侄,劃出固定的時間,在軍士們每天練陣列習武之余,花上一兩個時辰,讓這些大老們集中在一起學習文字,把軍們給教會了,回頭這些人再回自己的部隊上,教給普通的士卒們,三年下來,不說他們多有文化,起碼通文墨,能看懂四書五經,是沒有問題的。”
青龍喃喃地說道:“是啊,把這些十七八歲,二十出頭卻沒有文化的軍士們,當四五歲的孩,從小草千字文這些最基本的蒙學開始教授,而且,現在劉穆之不是搞出那些活字印刷之法了嗎,可以把書籍大量地印刷,變人手一冊的那些讀,哎呀,如此一來,那打完仗后,一兩年,全軍上下人人識字,就不再是夢想了吧。”
玄武的眉頭地鎖著,跟著說道:“一旦這些人識了字,那退伍還鄉之后,就有了文化,加上軍中的歷練,學會了管理,又能看懂朝廷的法令,那回老家后,就可以有效地治理起當地的民眾了,甚至,他自己都可以去教育當地的鄉親們去識文認字了,就算教不會年人,但可以從小孩子教起啊,以前我們士族子弟,也有這種回鄉后辦鄉學,搞私塾,以教同族子侄識字的先例,但那些規模不大,也只是看個人興趣,但是劉裕…………”
說到這里,他的眉頭擰得更深了,直接形了一個“川”字。
白虎微微一笑,說道:“劉裕以前之所以這些公學,庠序辦不,說白了,不是因為跟我們世家大族的易,而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人去辦這些事,京口的庠序,是范寧這些中等士族,國子學博士之類的人去當教書先生,他們人數希,又不是非要辦此事不可,一旦不能通過辦學來獲得富貴,自然就沒太大興趣,畢竟,在這個世上,人總是要現實的,你以為士子們很有興趣教這些鄉下人認字嗎?自古士庶高寒,判如云泥,甚至不把他們當人看,這才是士子的清高啊。”
“所以只要我們當時一反對,一宮,劉裕在妥協退讓之前,這些在京口的教書先生們,自己先不干了,他們不了給其他士族們冷眼看異類,甚至是威脅開除士籍,只能紛紛稱病告退,所以京口的子弟庠序公學,早在北伐南燕前半年,基本上就關停了。這是不以劉裕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也算得上我們士族聯合起來,保住我們的文化特權的一次功反擊。”
“但在軍中搞學堂,傳播文化,那就不一樣了,如果是冠以一個軍令的名義,打著要求軍們普及文化,看懂軍令和兵書,以更有利于指揮和作戰的名義,那無人敢怠慢,因為軍令如山,不是你可以拖就能拖的,隨軍的士子和世家子弟們,若是給以軍事任務的方式下達必須授業的命令,就必須完,不然輕則無法在軍中立足,獲得正常服役時所希的爵位職回報,重則會給以違抗軍令的罪名置,甚至命不保。而那些大老的軍人們,有這麼一個難得的學習文化的機會,就算是為了自己能親手書寫家書,也是不會錯過的,若是跟以后退役之后,有能力擔任一村一鄉的吏員相關起來,他們更是會努力學習的。”
朱雀點了點頭,沉聲道:“確實如此,當年秦國變法,核心一點就在于最基層的鄉村的治理,是靠立了軍功之后,回鄉為吏的秦軍將士們擔任,而三老為代表的這種治理制,本三老就是在當地有名,人尊敬的人,以秦國的軍功爵制,要人尊敬,那肯定是家中多人為國征戰,甚至是為國戰死,積累了足夠的軍功爵位,才能在村中為吏。”
“而這些秦吏,起碼是要悉秦國法令,知道朝廷的政策,并能有效地在基層執行,他們是否有文化,是否識字不得而知,但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治理基層,讓朝廷府管到每一個家,每一個人,最可靠的就是這些退伍老兵,這也是劉裕最早是希丘八回家治理的原因。現在,他要丘八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