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的眉頭一皺,說道:“這天下大,與軍功爵的模式并沒有必然的聯系,相反,是因為秦皇贏政,為了迅速統一天下,而放棄了原來的軍功爵制度,攻滅六國的有功秦軍將士沒有按原來的規矩得到應有的回報,那些六國的土地,財富,人口,并沒有分配給他們作為獎勵,而是因為六國的下層士族和地主們,因為直接投降歸順,而得以繼續保留了這些利益,為六國故地的實際統治者。”
“關中為主的老秦將士們,聞戰則喜,為國出征,卻在功后沒有得到以前商鞅法令規定的回報,沒有得到應有的爵位賞賜和土地賞賜,那就心生怨意,而秦朝建立后,又是濫用國力,徭役繁重,以前秦人當兵可以免稅,現在天下一統,無稅可免,反倒是六國民,有著相對較輕的賦役,于是當陳勝吳廣起事作時,秦地無兵可用,無人可派,是秦人不想再為贏秦政權效力了,后面劉邦迅速地平定關中,約法三章,重新恢復了秦制,繼續用上了軍功爵制度,得到了秦人的支持,也正是靠了這些支持,劉邦才打敗項羽,奪取天下,開啟了漢朝。”
說到這里,白虎看著玄武,沉聲道:“都說秦承漢制,其實,漢朝可以說就是一個把皇帝從贏氏換劉氏,主不變的朝代,秦漢,可以看一。”
朱雀搖了搖頭:“大不一樣,白虎大人,漢朝是以儒家為主要的學說,而不是秦朝那樣的法家,這是本的區別。漢朝以孝為天下,也不是過于強調國家,皇帝意志,跟秦朝那種君主至大,控制一切的制度,還是有區別的。”
白虎點了點頭:“朱雀大人說的有一定道理,但還是不夠準確,嚴格來說,劉邦以秦朝的吏份造反奪取天下,雖然可以說秦國如何如何地殘暴不仁,但總歸是以下犯上,就跟周滅商一樣,所以忠這個字,是不能太多提倡的。當然,要是陳勝和吳廣再好使一些,先滅了贏秦政權,劉邦在這個時候再奪取天下,而不是自己攻咸滅秦,也許會好很多,不過,劉邦是從開始就加了反秦的義軍,除非是因時而,最后出來收拾殘局,不然總歸是與忠字無緣。”
朱雀平靜地說道:“忠不忠的在其次,最大的問題,還是劉邦是以儒家治天下,而不是秦國的法,這是國家基本價值觀的變化,所以秦漢并非一。”
白虎笑了起來:“漢朝的那個儒,是儒皮法骨罷了,因為秦國的滅亡,拿得出手的理由就是他的殘暴,就是秦國以前的法治國過于嚴厲,所以劉邦他們起兵反秦,以一個興兵除暴的名份來掩蓋自己以臣弒君的事實。但這些終歸還是要一個理論解釋的,而且,秦朝是開創了大一統,有了皇帝,徹底結束了以前的分封模式,皇帝作為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可以決定天下所有人的生死,郡縣制的模式,讓地方員了皇帝直接指派,隨時可以撤換的人,不再是以前那種萬年不易的封君諸侯,也就是說,作為天子,可以直接繞過諸侯的代管,把自己的意識,推行到每個郡,每個縣,每個村,每個人。”
青龍冷冷地說道:“這也只是理論上做到的,實際上,秦始皇用了大量的六國的老,那些下層的士族來管理地方基層,若是秦國能象在商鞅變法以后,秦法通行于家家戶戶,又怎麼會關東大,一呼百應呢?表面上說是天下苦秦久矣,但實際上,是這些地方的吏們,早就作好造反的準備了,只等有人開個頭,只等時機,就會群起響應。”
白虎點了點頭:“那只能說明是秦始皇用人不當,沒有真正忠于國家,愿意為國效力的人來管理基層,而不能說郡縣制,軍功爵制,秦吏制度本有問題,不然無法解釋二百多年來,秦國六世以來都能牢固地控制基層。當然,分封制度終結了,即使是在漢朝,名義上是以劉氏藩王宗室的份還保留了封國,但封國有國相,中央朝廷的監視,景帝時的七國之,漢武帝時期的中央集權更是消滅了大多數的分封親王,從此天下才算是徹底地進了大一統中央集權的國家,秦始皇想要的那種帝王意志要貫徹到每個普通國人上的事,才真正得以實現。”
朱雀沉聲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大一統是把君王的權力無限地強化,集中,他一個人可以不經過任何法定的程序,就讓一個人,一個家族,甚至是一個郡縣千上萬的人去死,我們對庶民的宣傳說帝王是天子,是神用來選擇代管人間的,必須要服從他,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誰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力,來決定所有人,包括我們在的生死?誰能保證這個人,還有這個人的子孫后代永遠正確,不會出錯?我們黑手乾坤的立,就是為了制約和限制君王的權力,避免一個獨夫民賊的出現。”
白虎微微一笑:“朱雀大人,請不要急,我現在沒說劉裕,也沒說我們黑手乾坤,我在說這法家,儒家的事,法家立法嚴格,以法治國,過于強調君王的意志和府的利益,百姓庶民在法家的制中,如同螻蟻一般,在紛爭時代,天下戰不斷,民眾需要強大國家保護,或可忍,但天下一統之后,沒了戰爭帶來的利益回報,又過于苛民,那就會把秦國變暴秦,打上歷史的恥辱柱,而這時候,儒皮法骨就出來了,表面上看,講忠孝仁義的儒家,沒有秦法這麼嚴苛,也沒有那麼多罰條例,來限定百姓的自由,不小錯輕罪就重刑。這樣一對比,很快就會給當時苦秦久矣的天下百姓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