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 小鈴鐺，他是爸爸

    護士看了來人一眼，點頭，拉開門進去。

    助理紅著眼眶，發愣般看著突然出現的人：“您怎麽來了……”

    薑慕星沒接話，過厚重的玻璃，看著病床前圍滿的人，間隙中能瞧見那人的影子。

    平靜的，削瘦的，毫無活力的。

    假如不是那些儀還在瘋狂跳，當真看不出他還有活著的樣子。

    的玻璃映襯出人的臉，恍惚而蒼白。

    問：“他這樣多久了。”

    助理啞道：“從回來起就這樣了，搶救過很多次，沒什麽好轉的跡象。”

    也就是說，他隨時可能會死。

    想到那個字眼，薑慕星形微。

    剛想開口，裏麵突然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像是有什麽不好的預一般，下一瞬，門從裏麵拉開。

    醫生滿頭大汗，盯著兩人，艱難道：“抱歉，我們盡力了，病人心跳過載，支撐不住……”

    還沒等他說完，助理猛地將他推開，衝進病房，人僵在原地。

    薑慕星耳邊還嗡嗡的，快步進去，看著被人圍在床上的男人，視線及到一旁的心跳檢測——

    隻剩下一條直線。

    “嘀——”

    刺耳的聲音回在整個病房，醫生說了什麽，聽不清；

    助理如何跟那些人牽扯，又如何被人拽出去，完全知不到，隻拖著腳步走過去。

    兩側的醫生護士自讓開。

    薑慕星眼眶憋得發漲，看著陸晝的臉，又看向他的，猶豫著手，握住他一側的手指。

    還是溫熱的。

    深呼吸，語氣輕飄飄的：

    “陸晝，你別玩了，這麽多人看著。”

    “別開玩笑行嗎，什麽死不死的，這個玩笑不好笑。”

    “你禍害了我這麽久，不是說禍害千年嗎……你明明說過我們都會活下去的，你起來！”

    到了後麵，的聲調逐漸從平穩到不型。

    薑慕星雙發地往地上去，雙手死死揪住他逐漸失溫的手，裏有一繃著。

    撕心一般的痛！

    眼淚了滿臉，渾然不覺，蒼白的瓣囁嚅著：“你不是求我原諒你嗎，我還沒答應，你怎麽能死？”

    回應的，隻有滿室死寂。

    醫生和護士不忍打擾，也不敢話，助理看著這樣破碎的，仿佛跟剛才那冷靜的人毫無關聯。

    他撇開臉，眼眶同樣漲得通紅，或許是忍無可忍，他咬著腮幫說出一句：

    “陸總在這世上已經沒有別的家人，薑小姐，他唯一求的隻有您，也隻有你了，這種時候……請你念在他舍命救你的份上，讓他心裏好過點吧。”

    人猛地抬起紅潤的眼睛，“不行！”

    扶著床沿起，繃的側臉冷得嚇人。

    “我憑什麽要否定我過去因為他而承過的一切！我生小鈴鐺的時候遭的生育之痛，孩子傷生病的時候，從來是我親力親為地照顧！心痛的是我，愧疚的是我，和他救我是兩回事！”

    助理沒想到還這麽強，握著拳頭：“是你讓陸總以為你沒留下孩子，說起來也是因為你自私狠心，小小姐不會沒有父親關！”

    “沒錯，是我自私。”

    薑慕星應下，向著病床上的人，狠心說道：“所以，陸晝，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你覺得做到這一步就夠了，那你想死就去死！”

    心跳檢測依舊沒有波。

    雙眼紅得快滴，咬牙，心一橫。

    “我不會因為你到愧疚，也不會放棄未來，我以後會找到合適的人共度一生，小鈴鐺也會別的男人爸爸！我們母會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什麽都不留！”

    說罷，大步衝出病房，像個絕到骨子裏的人。

    助理怒到極致，要追上去說個清楚，偏偏這時，後的儀傳來“嘀嘀”的聲響。

    “病人有心跳了！”

    “我的天……快，別放過機會，繼續搶救！”

    醫生護士再次湧上去，把助理往後推去。

    後者睜大眼，仿佛聽到什麽奇跡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忙活的一群人。

    很快，醫生宣布“搶救功”。

    那四個字一出來，助理差點栽倒在地上，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整個病房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包括醫生護士。

    助理一邊忙著謝他們，一邊更急著聯係外界，尋求心髒。

    唯有那走廊的一拐角，人聽到病房中的靜，後背靠著牆壁，潤的眼重重閉上。

    那一口鬱在口的氣，終究咽了下去。

    隻是，這樣的“安全”能延續多久？

    不知道。

    但，至他對和小鈴鐺是有反應的。

    薑慕星眼裏的悲慟驅散，抬手抹掉眼淚與汗水，等緩過勁，悄悄轉離開。

    ……

    裴擎和嚴雪來了。

    嚴雪咋咋呼呼，一看見薑慕星的樣子，眼淚就落了下來，一邊怨不顧自己安危，一邊念著平安就好。

    慕星安了好一會兒，但語無倫次的樣子太過好笑，整氣氛還算不錯。

    裴擎話，但字裏行間也說“安全就好，好好養傷”，最後不免提及小鈴鐺。

    “那孩子給我打電話，說想媽媽，還說所有人都來看媽媽不帶，樣子很失落。”

    白婧剛想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薑慕星便道：“讓過來吧。”

    前者一怔，“來了可能會影響你休息……”

    “沒事，我也想了。”

    這樣說，白婧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立馬安排了榕城過來的飛機。

    晚上八點，薑慕星便見到了小鈴鐺。

    孩子見便雀躍地喊“媽媽”，結果沒到跟前被攔住。

    白婧溫聲：“乖，媽媽不舒服，我們不要到好不好！”

    小鈴鐺一下變得小心翼翼，看著薑慕星，大概是想念，也注意到了上的傷，眼睛一下就紅了。

    “沒關係，媽媽抱。”

    慕星蹲下，將小團子溫抱進懷裏。

    小鈴鐺也不，夾著哭腔問：“媽媽傷了，痛不痛？”

    “看見小鈴鐺就不痛了。”

    小家夥乖得很，忍著不哭，依偎在懷裏，也不敢。

    其他人說著要把時間留給兩母便離開了，等他們一走，薑慕星就說：“小鈴鐺，跟媽媽一起去看一個人好不好？”

    點頭。

    薑慕星笑笑，牽著出病房，進了悉的那棟樓。

    電梯裏，有些試探地問：“你不問媽媽是去看誰嗎？”

    小鈴鐺很配合地仰頭，“是叔叔嗎？”

    心中一，著的小手，微微收。

    隨後抿，雙眸清澈堅持，鄭重開口道：

    “以前，媽媽讓你他叔叔，但其實，他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