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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姑獲鳥開始》 第五十八章 千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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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海留下的東西如何?」

空歪著頭打量瘟樂。

「你答應過不過問的。」

「當然,我不過問。我只是怕你和閻昭會勾結。」

瘟樂面不改:「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空沖瘟樂一抬手,瘟樂的眉下意識抖了一下,才發現空手裡提著一杯檸檬茶。

「滋嘍~」

牟尼只輕輕一口,手裡一整杯檸檬茶就連塑料杯都凹陷進去了,他憨憨地打了個飽嗝。

「呵,謝謝。」

瘟樂接了過來。

「在你們看來,我和牟尼是外人,辮子佬才是你們的神領袖。現在他落在閻昭會手裡,全也未必剩下。老病趙劍中嚇破了膽,八苦錯落在我手裡,你應該很不甘心吧。」

空饒有興趣地問。

瘟樂把吸管進塑料杯,瞥了空一眼。

……

「把刀子給我吧,否則他的傷勢還有惡化下去的可能。」

雨師妾問李閻。

李閻點點頭,把背上的查小刀給雨師妾。

貘和楊猙也已經趕到,聽到李閻和查小刀遭襲擊,只一個照面,來人就廢了查小刀,李閻也失去一隻手臂,兩人心中都到沉甸甸的力。。

他們約在一棟高架橋的橋墩頭。倒是金冶說到做到,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雨師妾也沒找到他。

「諸位,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剛才我和八苦中的馮夷通了電話,為了保證我沒有任何瞞,我現在把電話錄音放給各位聽。」

說著,李閻打開播放鍵,瘟樂的聲音傳了出來:

「號碼是你手下那個楊子楚的豬婆龍妖告訴我的,不會有錯。」

「如果你打算拿它威脅我,你現在就可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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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聽到這兒都沒做反應,只有貘看了李閻一眼,但也沒吭聲。

……

爛尾樓里,五熾盛在假設,瘟樂可能和閻昭會勾結。

「嗯……如果真是借刀殺人,你應該不會做我和趙劍中兩敗俱傷這種春秋大夢。」

空做出一副深思慮的表:「那就要想辦法,剪除我的羽翼。比如,你可以設局閻昭會的人對付,牟尼,如果能在這兒殺掉他,在死苦的位置上重新安你們的人,就能進一步限制我,甚至架空我也不是沒可能。」

牟尼聽了這話。平靜地看向瘟樂。

瘟樂神一沉,他把手裡的檸檬茶扔向窗外,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緒醞釀足夠飽滿:

「你是五熾盛,是五方老,你了不起。可你沒跟閻昭會打過道,你太自以為是了。」

瘟樂低聲音:「這種時候鬧訌就是找死!」

或許是瘟樂的語氣染了空,出了若有所思的表

瘟樂又慢悠悠地說道:「當初思凡覆滅,別人都拍拍屁躲進命境當頭烏。只有我,只有我在閻昭會眼皮子底下找報,單在凜冬我就待了六七年,這其中只要有一點差錯,我就會上蘇靈的手臺,求死不能。上次伏殺秦安,這次圍剿趙劍中,哪次不是我衝鋒在前。當然,我乾的就是這個差事,我不是抱怨。可現在你居然說,我和閻昭會勾結要害死牟尼?」

瘟樂盯著空只搖頭:「你不尊重我。」

……

「和我一起來的兩個人里,有一個牟尼的。我想讓他死。」

揚聲里瘟樂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像是在談論午飯一樣尋常。

「你要反水?」

「不,一碼歸一碼,我只是想殺牟尼,干這一票,我們之間的賬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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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有仇?」

「我常年不在八苦命境,和他沒見過幾次。只是我們站位不同,只能他去死了。」

……

空的面猶疑:「可是,你明明有事瞞著我。而且你本不服我做領袖,你騙不了我。」

「對任何人,我都不可能毫無保留。」

瘟樂說道:「這些年我扮演過多,有過多張臉,說老實話我自己都數不清。我承認,有時候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清理門戶。就算你現在殺了我,兩個老傢伙也不會因為我和你翻臉。可是我們這些死裡逃生的老弱病殘們,對閻昭會的痛恨,以及思凡主的忠誠,你不應該質疑。」

……

高架橋下,眾人聆聽著揚聲里李閻和瘟樂的對話。

「現在正是千鈞一髮的關頭,你居然還訌?和我們合作?我不能不起疑心啊。」

李閻試探地問。

「殺絕了閻昭會,難道我能每頓多吃兩碗米麼?當初思凡聲勢鼎盛,閻浮行走才一千人不到,踏足的果實加起來也不超過一百顆。即便如此,閻浮行走還是斗敗了思凡主。現在閻浮行走的人數近十萬,忍土遍布大半個閻浮。思凡和閻昭會早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了,幾個老傢伙認不清現實。還做著反攻閻浮的春秋大夢?我可沒那麼天真。」

「還有,我只說我能說的部分。空和牟尼的出遠遠超乎你我的想象,以天甲子·九的時間描述,空進閻浮不超過三年,現在已經是初五方老。牟尼進閻浮才一年,單打獨鬥我已經沒有必勝的信心。放任他們兩個長下去,閻昭會也會頭疼。」

頓了頓,揚聲里瘟樂吐字清晰:「於公於私,你都沒理由拒絕我。」

爛尾樓里,瘟樂聲並茂:「於公於私,你都沒理由懷疑我。」

……

錄音結束了。雨師妾沉了一會兒才說:「思凡沒他說的那麼簡單,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八苦都是閻昭會的眼中釘,中刺。」

雨師妾看向李閻:「我以前總覺得你這個人不可靠,做事沒分寸,現在看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畢竟你的男關係太混了。」

李閻眼皮也不抬:「沒關係,過者相怨怨,懸河語滔滔,我從沒放在心上。」

楊猙咳嗽了一聲:「說正事,他說的我們能信多?」

「我們一個字都不用信,這個人說得對,我們沒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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