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和拎著兩大口袋零食的牟尼回到爛尾樓，瘟樂正坐在地上，無聊地數螞蟻玩。

小尼姑隨手把一隻香芋味的雪花杯丟給瘟樂：「晚上我帶牟尼去見趙劍中，你去幫我把果核搶過來，閻昭會那些人，除非他們躲在拍賣會不出來，否則就全都殺，有沒有問題？」

瘟樂把手裡的雪花杯向空晃了晃：「你就給我這點好，我好難為你做事啊。」

空笑臉如靨：「你昨天還跟我說，不該懷疑你對思凡的忠誠。難道你騙我？」

瘟樂連忙舉起雙手：「沒問題。不過憑我這點現學現賣的風水，糊弄幾個神還可以，果核啊，龍脈啊，我是無能為力的。」

「把那個老頭子放出來，我有話對他說。」

瘟樂慵懶地打了個響指，爛尾樓下面的人工湖底突然湧出劇烈的白氣泡，跟著，一顆白花花的水球從人工湖升到半空，仔細看去，水球當中有道模糊的人影，正被一條琉璃的龍種環繞。

水球飛旋落到三人中央，當中的琉璃龍種一昂首飛到瘟樂邊，環繞他的腰，水球應聲而破，出了裡面的錢五。

牟尼的眼不自覺被琉璃龍種吸引，這龍種生得鱷頭蝦，周晶瑩剔，宛如上好的冰種翡翠，兩點眼珠嫣紅似寶石，須節擺，神韻十足。

太古冰螭

類別：黃河屬種

綜合評價：三千五百年道行

「咕咚~」

牟尼吞了一大口唾沫。一時間竟挪不開眼球。

「喂，老頭子，你幫閻昭會殺了薛文海，現在薛文海留下的風水殘局，我要你去收拾。」

錢五閉雙眼，一言不發。

「這老頭子脾氣倔，幾十歲的人了，無親無故，唯一的乾兒子也死了，你調遣不他的，乾脆牟尼吃掉算了，吃了他，牟尼也可以幫我找龍脈。」

瘟樂故意道。

空一鼓腮：「老頭，只要你幫我，我答應先不殺你。」

瘟樂一豎大拇指：「你好有誠意啊，換做是我一定被你打，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老頭，你認識余束對吧？」

空突然問。

錢五的眼皮一，但依舊沒有睜眼。

「我是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說你教替天改命之的，但我可以保證，威脅你的東西，我可以比做得更狠，更絕。你考慮清楚哦。」

錢五不為所。

「我向沒什麼耐的，讓我想想，我做點什麼你才肯幫我……」

空焦躁地撓了撓頭皮。

「給我一張紙鈔。」

錢五突然開口。

「嗯？」空看向瘟樂和牟尼，最後還是瘟樂掏出一張百元的港幣遞給了錢五。

錢五把紙幣疊一隻千紙鶴，往東南方向拜了三拜，然後轉過，腳下湧現出金的羅盤。

「太極化生，萬有靈，虛危上贏，紙鶴化形，起！」

言罷，他掐靈決把紙鶴擺在當中，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霧，淋了紙鶴滿，那紙鶴突然一抬頭，似是得了靈，騰空飛出窗外。錢五的雙眼卻失去了神采。

紙鶴衝天而起，刷地一下飛出窗外。

「嗯？」瘟樂眉頭一皺。

紙鶴快若飛鴻，只是突然一西來的旋風劈頭蓋臉，吹得紙鶴暈頭轉向，忽地又是一東來的旋風托住紙鶴，那沾的紙鶴力撲打翅膀，卻只得原地打轉，被兩風裹著不得自由。

「不對，他要跑。」

瘟樂忽然道，往錢五后心猛地一拍，錢五被這一掌拍回了魂魄，不住地咳嗽，紙鶴也失去靈，被兩風裹著，飄飄不見蹤影。

「飛這麼高，你要往哪去啊？」

瘟樂笑著問，突然又變了臉，冷哼道：「想好沒有？」

「時來，運去……」

錢五苦笑一聲，他看向空：「我可以幫你的忙，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結果如何，不能殃及無辜。」

空掏了掏耳朵：「什麼無辜。」

「如果你做不到，還是殺了我罷。」

「哎，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我得準備一些應用之。」

空看向瘟樂：「你跟他一起去。」

牟尼目送兩人離開，才把目重新投回空上。

「看我幹嘛？」

空反問牟尼

「他不可靠。」

「你說哪一個。」

「兩個都是。」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除了趙劍中，我可以殺這顆果實所有人。」

空咀嚼著雪糕，神與一般天真爛漫的小孩一般無二：「那就行了。」

「對了。」空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仰頭問牟尼：「麻將怎麼打？」

牟尼沉默了一會兒。

「啊？」

……

早上九點鐘，趙劍回到辦事，第一時間通知閻照會的其他員見面。地點還在上次的頂樓辦公室。

人主的聲名響徹閻浮。即便思凡虎視眈眈，但只要有這個神矍鑠的老頭子坐鎮，所有人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屋子不大，沙發都挨在一起。看得出來，趙劍中沒打算和大家擺什麼架子。

桌上雨師妾的手機突然震起來，用眼神示意趙劍中，看到趙劍中點頭，雨師妾才接通了電話。

「喂。」

「空今晚會帶牟尼去找中興保德的拍賣會場，說通了錢五聯手，今晚你們開龍脈的時候，錢五會幫我破開風水奇陣的口子，讓我殺所有敢走出拍賣會場的閻浮行走。」

「……知道了。」

雨師妾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瘟樂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角一扯。

趙劍中角含笑：「這位新的河伯，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我聽說他曾經在凜冬潛伏了大半年，都沒有被蘇靈發現？」

雨師妾搖搖頭：「自家事自家知，鬼主蘇靈是出名的難以捉，凜冬說到底是蘇靈的私產，閻照會查到的消息未必可靠。」

「你說的也有道理。」

趙劍中環顧了屋子一圈，才沖一旁的雨師妾說：「把人都放出來吧。」

雨師妾依言摘下耳環，只見掌心的寶石耳環倏忽化作兩條小蛇竄到地上，呼吸之間已經有一人多高。

兩條大蛇張開巨口，接連嘔吐出任尼，昭心等人，隨後型緩緩小，慢悠悠地順著雨師妾的手指爬進了袖口。

坐在地上的任尼了一把眼皮上說腥不腥的黏，還下意識放在鼻子聞了聞。

昭心和萬蝶更是一臉崩潰，不過非常時期，兩人也沒有當面抱怨。

「自己找地方坐。」

雨師妾遞了三條浴巾給他們，又面向趙劍中：「查小刀的傷很重，我認為這次閻浮事件他不再適合參與了。另外，我找不到金冶。」

趙劍中頷首表示了解，他抬起手往下輕輕一揮，

李閻旁邊的沙發上突然沒來由地多了一個人，頭上還沾著海草和泥，渾上下漉漉的，正是金冶。

「噗~」

金冶晃了晃腦袋，吐出一口水，四打量。見到趙劍中以後，臉才好看了一點。

倚在牆角抱著肩膀的貘直咋舌：「好傢夥。難怪連雨師妾都找不到你。你這是躲到南海去了？」

李閻則起給金冶拿了條巾。

金冶沒好氣地瞪了貘一眼，才接過巾了把臉。

「你們先去洗一洗。回收工作的事我們待會再聊。」

昭心和萬蝶如臨大赦，來不及沖大夥打招呼，就直奔浴室。

等幾個此席的行走都離開以後，趙劍中又看向李閻。

「小刀的意外我很抱歉，我會讓閻照會給小刀一定的補償。讓他儘快恢復元氣。」

李閻點頭道：「趙先生太客氣了，是我們自己不小心。」

趙劍中微微一笑，眼角多了些皺紋：「你這麼說，心裡一定罵回收工作是虧本買賣，下次打死也不幹咯」

「趙先生說笑了，我主參加回收工作，本來是想和刀子有個照應，畢竟他是我在閻浮最好的兄弟。我不想他有閃失，誰知道我倆差一點就……是我太驕傲，給大家拖了後。」

李閻滿臉頹喪，一邊說，一邊著自己發紅的眼眶。

趙劍中沖李閻招了招手，等李閻湊過來才低嗓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之前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肯讓你來，是信任你能理好你自己的個人問題，我不會讓查小刀吃虧。至於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

李閻別過臉乾咳一聲，雙手過頭拱了拱手：「那勞煩趙先生多費心了。」

趙劍中瞪了李閻一眼，沒再說話。

雨師妾臉上不聲，心裡卻有點納悶，李閻和趙先生的關係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更親近一點。

沒多一會兒，任尼等人都換了服紛紛座。

「我之前要求雨師妾，以保護各位的命為第一要務。是因為諸位都是閻照會的寶貴人才，且並非人人都擅長衝鋒陷陣，如果毫無準備，貿然犧牲在思凡的襲擊當中，不僅是閻照會的損失，也是我個人的重大失職。」

趙劍中停頓了一下：「但說到底，我們不是來觀踏青，回收工作必然有風險，更可能有犧牲。即便沒有思凡，也不能擔保不會出現別的，比思凡更棘手的況……」

趙劍中的講話大概有七分多鐘，但以李閻的角度審視，實在沒什麼營養，很容易讓人打瞌睡。

「……以格殺牟尼為最高要務。我以畢生的聲譽和命起誓，功擊殺牟尼，閻昭會將在一年以，不惜一切資源將各位的位階提升至六司巔峰，並且從此不必執行任何閻浮事件。」

李閻一下子打起了神。

貘更是睜大雙眼，半天才自言自語：「這麼說，幹完這一票，我就能退休了？」

誰想趙劍中認真地回答：「對，王晨，幹完這一票，你就可以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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