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小時以前。
「就算牟尼和空分開行好了,趙先生您剛才說要餌,可魚鉤是誰?您和空周旋,誰又甩得牟尼這條巨鯊呢?」
雨師妾問道。
「我這次帶來了不朋友,他們能幫上忙。至於魚鉤……」
趙劍中看向了昭心。
「我?」
昭心一指自己。
「還有天乙貴人。」
頓了頓,趙劍中補充道:「在世你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可在風水界就另當別論。只要你們把牟尼拖風水界里,就有殺死他的可能。」
雨師妾顰了顰眉,的確沒做過這方面的設想。
「這倒簡單了,一道須彌幻境不就行了?」
趙劍中搖搖頭:「所謂須彌幻境,最初是一席的無畏三藏創造,給代行者們提供一個在現世里解決爭端,也不會殃及太廣的地方,後來和閻浮結合,湧現出不新奇玩意兒。但說到底還是這回事。只不過湊巧能通這顆果實的世和風水界而已。這種承自佛門的閻浮神通,對牟尼不起作用。天乙貴人不同,葉詩茹果實鍾,天生可以通世和風水界。就像他可以把風水異像搬到現世,我請教了一些在風水上頗有建樹的朋友,最終敲定了這個方案。」
雨師妾瞇了迷眼:「我會想辦法讓聽話。」
「你打算怎麼做?」
趙劍中問。
雨師妾一愣,然後才斟酌字句回答:「蔣四海臨死前企圖殺陪葬,雖然昏迷,但以天乙的聰明才智,也能猜得七七八八。葉詩茹在大澳村出生。四歲的時候,蔣四海為了收養,作法害死了葉詩茹的母親,他父親是個癮君子,做人也沒什麼底線,葉詩茹跟他父親吃了很多苦,再之後,蔣四海設計了幾碼苦戲,拿到了葉詩茹的養權。葉詩茹當然很崇拜蔣四海這位養父。我估計這次對心智打擊不輕。現在唯一有掛念的親人,就是在大澳村祖屋住的外婆。即便為著想,葉詩茹也應該會幫我們這個忙。」
趙劍中默然一會兒:「能這樣,最好不過。」
雨師妾頷首表示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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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小時以後
大澳村
昭心抿了抿,低頭向自己手裡的太虛羅經儀,正中的鏡子里恍然出現了牟尼的臉!
沒等口氣,萬蝶就焦急地發來了會話。
「你怎麼把任尼李閻他們都扯進去了?這下可怎麼辦?」
萬蝶憂心忡忡,以趙劍中說的,只教牟尼一個人遁風水界,眾人的任務就算圓滿完。可眼下李閻,任尼,還有垂死的楊猙一併被扯風水界,這就出乎了最初預計。
「你當思凡是什麼?剛才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再猶豫下去,我們一個都活不了!閻昭會追問,我負全責。」
昭心的語氣斬釘截鐵。
萬蝶一愣,結識昭心的時間不短,卻頭一次看到這樣的一面。
想了想,還是反駁道:「那也屬於突發況,我們應該立刻通知趙先生。」
昭心也認可道:「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發財!」
瘟樂朝牌堆里扔了一張,趙劍中不慌不忙地牌,桌旁的手機突然響了。
空一瞇眼,做出了一副傾聽的表。
「喂?」
「趙先生,魚咬鉤了,可餌沒逃出來,又搭進去三個。現在怎麼辦?是不是立即章甫先生他們手?」
趙劍中一瞥,自己到的還是一張發財,他把牌在手裡攥在手裡,好半天也不肯打。
「趙先生?」
昭心催促。
「喂,趙老頭,你打不打?」
空也不滿地嚷嚷。
趙劍中不理會,抓著發財不放,眼前是一副缺坎四六萬獨胡五萬的聽牌手牌。
「別這麼急,諒下老人家嘛。」
趙劍中一邊說,手裡發財和六萬兩張牌不斷倒換位置。
「趙先生。打牌嘛,有舍才有得。」
瘟樂也笑嘻嘻地說。
趙劍中看了他一眼,笑著回應:「年輕人眼要長遠。」
他拆了一坎,留下發財,把六萬打了出去,同時對電話裡頭說:「二十分鐘,仲山他們先撈餌。」
說完,他把電話掛斷了。
牌過了一圈,趙劍中又到一張發財,於是打了四萬。
「杠。」
瘟樂忽然喊道,隨即打出一張五萬。
「趙先生,這張你要不要?」
趙劍中不語,兀自了一張。
「這都不要啊,我看趙先生您一直打筒子和條子,還以為您獨胡五萬。」
趙劍中手裡牌,沖瘟樂微笑不語,瘟樂臉上的笑意突然一僵:「趙先生不會自吧?」
良久,趙劍中才搖搖頭:「那倒不是。」
說著,他打出一張白板。
瘟樂鬆了口氣,笑道:「我早就說,要捨得嘛。」
「發財。」
空突然打出一張。
瘟樂轉過頭看他,那表難以形容。
「你看我幹嘛,你能打發財我不能打發財?」
空回瞪他一眼。
「胡,混一。三番。」
趙劍中把牌一放。
桌角專門有計算命籌的數字牌,上面的數字飛速,以兩百命籌為底注,滾三番,最終的結果是一千六。
瘟樂無語地著臉。
空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扯著瘟樂的角問:「誒,你怎麼知道他要胡發財呢?」
瘟樂只能憋著臉強笑:「這種事看經驗的,你這麼聰明,多打幾把就懂了。」
「喔。」
趙劍中盯著牌桌上那張發財,眼神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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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下的拍賣會場非常熱鬧,西裝革履的忍土捧著一匣古書。
「這本手抄本由芍爵士三百六十萬圓拍得,以今天下午三點的國際流通黃金價格折算。恭喜芍爵士。」
大廳二樓坐著十幾個穿黑斗篷的老人,坐在最前面的是和李閻有過一面之緣的章甫。
「哎,這部書陪了我十幾年,昔日恩師仙去,只傳下這一卷給我。如今是人非,真是不勝慨嘆。」
章甫捻須慨嘆。
他後一位年逾四十,面凈無須的中年文士一拱手:「想不到這部書對仲山兄有重大的意義。我……」
「文俊,莫聽他扯皮,這部手抄本他至賣了至六次。你那本明初就被白猿摘走,自此不知所蹤。他師父蔣大鴻號稱地仙,為人心高氣傲,向來講究口傳心授,收徒的第一個標準就是能默念一遍就能背誦。臨死要傳功,也不會留下書本的。」
中年文士後一位火脾氣的老者忍不住開口拆臺。
「各位先生。」忍一輕飄飄地走了過來。「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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