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初見他的時候,他只是一隻瘦瘦小小的小橘貓,躲在院子的角落裡,眨著一雙膽怯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著。
是每天耐心地做各種好吃的,一點一點地將他喂了圓乎乎胖墩墩的大橘貓。
然而讓沒想到的是,有一天,的胖橘貓竟然變了一個絕世男子,花言巧語,細語溫言地將哄騙回家,娶了。
林亦云躺在床榻上,微瞇著眼睛,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過去的那段時日。
「娘子,覺好些了嗎??」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悉的白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門被推開的時候,捎帶了一些外面的寒風,料峭而冰冷的空氣,一下子便鑽進了林亦云的鼻腔里。
「咳……咳咳……」林亦云半撐著胳膊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抬頭看著眼前眉目俊朗、溫潤如玉的白十七,淡淡一笑道:「你回來了??」
「娘子怎麼起來了??快快躺下……」白十七在聽到林亦云的咳嗽聲之後,立刻三步並做兩步跑到的床榻跟前,一隻手扶著的肩膀,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被子,讓重新在床榻上躺好。
林亦云面容有些憔悴地躺在枕頭上,看著坐在床榻旁邊的白十七,神有些恍惚道:「剛才躺著,不知道怎麼的,就夢到了過去的事,這麼些年過去了,相公的容貌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
白十七微微一怔,低頭看著面蒼白的林亦云,勉強笑了一下道:「娘子說什麼呢,這才過去幾年啊,娘子不是也一點變化都沒有嗎??」
林亦云笑了笑,目看向房間里不遠的梳妝臺,聲音低低道:「怎麼會沒有變化呢,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都變老了啊……」
「別瞎說,娘子在為夫心裡是最的。」白十七低頭在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道:「我給你抓了葯回來,趕起來把葯喝了吧。」
林亦云收回自己的目,轉而怔怔地盯著白十七看了許久,突然凄一笑道:「不用啦,相公,我自己的子,我自己知道,已經時日無多了……」
白十七微微一怔,臉上浮現出一抹難過的神,又飛快地藏了過去,「別瞎說,你不過是染了風寒而已,趕把葯喝了,就能好起來了,你不是說過幾天要去去安安和晏晏的孩子嗎??」
林亦云盯著白十七看了片刻之後,從被子里出一隻手來。
白十七連忙將的手握住。
「相公……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類……」林亦云眼眸里滿是神地看著白十七道:「想來想去,我也只能想到,可能你就是一隻貓妖吧……相公,人和妖畢竟殊途難歸,這麼些年,我也沒能為你誕下一個子嗣,我……」
「沒事的,娘子,咱們兩個人不也過得好的嗎??」白十七連忙打斷了的話,勉強笑著道:「這些年來,咱們看著安安和晏晏一起長大,又看著他們結了婚,生了孩子,那種覺,不也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嗎??」
「嗯……」林亦云有些難過地點了點頭,另一隻手捂著,又咳了好一陣,這才緩過來道:「相公,我可能快要不行了,我聽說……人是有迴轉世的,若是……若是有下輩子的話,你還願意來尋我嗎??」
白十七微微一怔,目里滿是堅韌和難過,他扯著角,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娘子,你瞎說什麼呢??」
「相公,我是認真的……」林亦云死死地握著白十七的手,眼眸里閃爍著點點淚,一字一頓道:「若是有來生的話,你會來尋我嗎??」
白十七盯著看了許久,終於微微了角,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會……」
「那便好……」林亦云在聽到了他的答案之後,彷彿終於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角掛著滿意的微笑道:「相公,我有些累了,我先睡會兒……」
「好……」白十七聲音抖地應了一聲,他坐在床榻邊上,看著閉著眼睛,安詳的面容,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決堤一般地疼痛。
一直到他手中的那隻小手變涼了,天也漸漸地暗了。
床榻上林亦云的上空突然緩緩地慢慢地,形一個明的影像。
白十七默默地看著那影像漸漸地幻化林亦云年輕時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熱,眼淚下意識地便掉了下來。
那明的林亦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床榻邊上的白十七,愣了一下,然後聲音低低地問道:「相公,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沒什麼……」白十七趕用袖子去眼睛旁邊的淚水,朝著林亦云出手來,低聲道:「走吧,我帶你走。」
「走??我們去哪兒??」林亦云朝著他出手的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是明的,的作一頓,回頭朝著床榻上看了一眼,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來道:「我……我已經死了麼??」
「嗯……」白十七低低地應了一聲,臉上的表說不出來是在微笑還是在難過,他後輕輕了林亦云地頭髮,低聲道:「傻丫頭,我本不是什麼貓妖,我其實是地府的白無常……」
「白無常??」林亦云一臉懵地看著白十七,良久,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真是白無常??那你來接我去迴的嗎??」
「嗯……」白十七抿著瓣,悶悶地應了一聲。
「真的!?」林亦云一臉開心道:「那我迴去了哪裡,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到時候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對不對?」
「嗯……」白十七再次應了一聲,卻是低下頭去,不敢看的眼睛。
「那咱們快走吧,我早點去迴,你也能早點見到我了。」林亦云拉著白十七的手,飄了起來,滿眼興地朝著他道。
白十七看著臉上俏的笑容,只覺得有些恍然。
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開懷地笑過了。
「走啦,走啦……」林亦云朝著他催促道。
「好。」白十七輕輕地應了一聲,左手握著的手,右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符咒,空曠的房間,頓時憑空出現了一扇閃爍著黑紫芒的暗門。
白十七牽著的手,緩緩地踏那道暗門。
林亦云是第一次來到地府,覺這裡的一切都很新奇,眼前的景看起來也不像是老人口中描述的那麼可怕嘛。
只是……
抬頭看著眼前寫著「忘川」兩個大字的牌匾,一臉懵道:「這……這是哪兒??」
「過忘川水,走奈何橋,喝孟婆湯的地方……」白十七轉過頭來,目里閃過一難過的芒道:「用我們這邊的話來說,就是記憶清理中心。」
「喝孟婆湯??」林亦云愣了一下,然後用力地搖了搖頭道:「不要,我不要忘了你。」
「不喝孟婆湯是不能去轉世的。」白十七將拽進懷裡,低頭在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道:「乖,別怕,就算你喝了孟婆湯,我也一樣會去找你的。」
「真的??你不會騙我??」林亦云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道。
「真的。」白十七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道:「怎麼會騙你呢,上輩子,你也是這樣問我的。」
「哎??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嗎??」林亦云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撲進白十七的懷裡道:「好,那我去轉世了,你要記得,下輩子一定要來找我。」
「嗯,乖,去吧。」白十七地抱著,許久之後,才鬆開手來。
……
林亦云進迴司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朝著白十七說:「你千萬不要忘了來找我。」
「好。」白十七站在迴司的門外,看著的影,鄭重而認真地應了一聲。
一直到的影消失在迴司里,白十七這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滴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又把送走了?」
一道悉的聲音從他後傳來。
白十七連忙手了眼角的淚水,轉頭看去,卻是黑十七那傢伙站在自己的後。
「都五世了,每一世都這樣,你確定還要繼續下去嗎??」黑十七雙手揣在袖子里,面凝重地朝著白十七問道。
前幾次毫不猶豫點頭答應的白十七,這一次卻是猶豫了,片刻之後,他轉頭又看了一眼迴司的大門,終究是聲音淡淡道:「不了,下一世,就讓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吧,為了和我在一起,每一世都折損大半的壽,就算是心甘願,我也於心不忍……」
黑十七聽著他的回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手拍了拍白十七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轉離開了。
第六世的林亦云,轉世了大戶人家的一個小丫鬟,自小任勞任怨,默默做活,二十多歲的時候,被家主看上,非要將納為妾室,然而這小丫鬟卻不知道為什麼,寧死不從,最後竟被人生生打死。
白十七去接的時候,是滿心憤怒的,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那大戶人家的家主,當晚便臥病在床,裡一直嚷嚷著自己見了鬼,見了鬼。
倒是林亦云在看到來接自己的白十七之後,眨眨眼睛道:「你就是白無常??你長得帥的呀??」
白十七有些難過地看著,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帶著離開。
然而林亦云卻是不停嘮叨著:「公子,公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面的很,咱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不曾。」白十七心中一,卻是聲音冷冷地回答道。
「哦,不曾呀,不曾便不曾吧,對了,公子,小名喚阿雲,自便父母雙亡,不知道你什麼名字呀,對了,白無常有名字嗎??」林亦云圍在白十七的邊,完全不介意他冷冷的態度,繼續問道。
「白十七。」白十七沉默了許久之後,終究還是忍不住朝著問道:「為什麼要拒絕那家主的納妾要求,像你這樣的出,能嫁大戶人家就算是當一個妾室,也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餘生了吧??」
「啊??」林亦云微微一怔,想了半天,然後小聲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呀……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等一個人,雖然不知道我等的是誰,但肯定不是我們家老爺。」
白十七在聽到的這句話之後,腳步微微一頓,竟是堪堪停住了。
「怎麼了??小白,你怎麼停住不往前走了??」林亦云眼看著走在前面的白十七停住了腳步,忍不住小聲問道。
「你喊我什麼??」白十七的目閃了閃,朝著林亦云問道。
「小白啊。」林亦云眨眨眼睛道:「你不是白十七嗎??那我你小白應該沒錯吧??對了,小白,地府長什麼樣子啊,可怕嗎??」
白十七盯著看了許久之後,終於轉過頭去,繼續往前邊走邊道:「過會兒你到了,不就知道了嗎……」
「哦……」林亦云低低地應了一聲,扁了扁,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白十七。
這個白無常好像不太說話的樣子……算了,還是不要招惹他好了……
只是……
他們這一路覺走了好久好久,就算是一個鬼魂,也覺自己都快要飛不了。
林亦云看著眼前一無盡的道路,有些絕道:「咱們還要多久到地府啊,地府這麼遠的嗎??」
白十七的肩膀僵了一下,聲音淡淡道:「快了……」
不是地府很遠,只是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他們兩個又默默地走了一會兒之後,白十七背對著林亦云,聲音低低道:「下輩子,別再這麼固執了,要是有好人家願意娶你,你就嫁了,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吧。」
「啊?為什麼啊??」林亦云滿眼不解道:「不行不行,如果不是我想等的那個人來娶我,我才不嫁。」
——這一章四千,我也不造為什麼,就一口氣寫到這兒了,不行了不行了,前幾天可可發燒,好了,結果傳染給我了,我去喝點剩下的冒藥,睡覺了,晚安,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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