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郎中被請到花家來,他先問花,又看的舌苔,最後手指搭在花手腕上號脈,神變得越來越凝重,然後跟花樹林說,「借一步說話。」
接著花家一群人呼啦啦的擁著馬郎中走出花的房間,周氏心疼錢,出了門就問:「治的病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馬郎中吁了一口氣,「花錢是小事,這病棘手得,稍不留神就會惡化肺癆,我再給開兩副葯,如果吃了還沒好轉,我建議你們帶去縣裡濟仁堂找肖大夫看看。」
「濟仁堂的大夫和葯多貴啊。」周氏滿臉苦,活蹦跳的死丫頭怎麼幾天就病這樣了,「馬郎中可一定要幫幫我們,你給的藥劑量加重點。」
「周大娘,我一定儘力,但葯是不能用的,濟仁堂的肖大夫跟我是老相識,如果你們要去找他就說是我介紹的,診金和藥費會稍稍便宜點。」
花家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張氏為花著急,其他人擔心花沒了拿什麼給柳家。
馬郎中給花開了兩副補氣的葯,代花家人給吃好點、穿暖和些,那樣有助於花恢復。
馬郎中被迫花「拜託」做事,所以離開花家之前又去那屋安了一句,叮囑花放心。
花撐起病弱的子向他道謝,馬郎中臉了下,敷衍了句轉離開。
臭丫頭裝得可真像,怎麼不去唱戲?
「你呀就是不聽話,之前就跟你說,早上寒氣重,讓你別去到跑,跑著倒是暖和,出了汗停下來就冷,一冷一熱最是容易染病,現在遭罪了吧?」
張氏滿臉愁容,十分擔心花,把花按回炕上躺下,用被子給捂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去給花熬藥。
花家那群人又圍著火堆商量對策,周氏就道:「老三你們兩口子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張婆給柳家遞話,挑個最近的吉日把那丫頭接走。」
柳家原定的是十一月十八號來接人,花之前說想早點進門,如今花家人也等不及了。
花樹林嗯了一聲,朱氏卻道:「花咳嗽得那麼厲害,肯定瞞不住別人,還是給醫好了再說。」
朱氏的人設在花家已經徹底崩了,周氏瞪著吼道:「治病不要錢吶?誰沒個三病兩痛,趁還沒患上肺癆早點嫁出去。
癆病是會染人的,你不想死就按我說的辦,嫁人了我們才樂得清靜,那也是為好,柳家是大戶人家,有錢給治病,萬一治不好也不會帶累我們。」
其實花家大多數人都與周氏的想法一致,想瞞天過海把麻煩扔出去,但朱氏擔心給人家一個病秧子會讓柳家不滿。
不過,朱氏如今勢單力薄,加之劉氏從旁趁火打劫,只能答應。
劉氏閑不住,跑去花那屋嘮嗑,「,我們已經按你的要求打算明天就去柳家商量婚期提前的事,你很快就能嫁給柳公子了。
放寬心好好養病,柳家派人來時,你一定忍著不要咳嗽,千萬不要讓他們看見你咯,只要進了柳家門,他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醫治。
你去柳家過順遂了可別忘了二伯母我呀,我是叭叭叭說話不太好聽,但沒有壞心眼的,如果我手頭有錢的話,肯定給你去縣裡請大夫治病,你之前說我藏錢真的冤枉。」
劉氏大概忘記當時幾乎承認了,此時想著討好花什麼都敢說。
花虛弱的說,「我不會餡的,我沒神閑聊,二伯母可以走了。」
劉氏以為達目的,也不想跟花待在一起,怕被過病氣,「行,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花嗯了一聲,劉氏走到門口又聽花喊,「二伯母可要記得把扔進糞池的錢袋撈起來。」
「咦!」劉氏驚得跳腳,「真是活見鬼了。」確定沒人看到,花怎麼知道?
花側背對著,「給我把門帶上。」
劉氏乖順的輕輕關上門,生怕激怒花,接著兩步並做一步走,急匆匆地走到糞池口,拿起糞瓢在扔下的那塊找。
劉氏記得那天朱氏也是不承認藏錢,老三還吼花,然後他們就被花揭老底了,方才也在花那兒做面子功夫說漂亮話,必須趕把錢藏別去。
劉氏藏好之後,滿糞味兒就去廚房向周氏邀功,說已經叮囑花進柳家門之前別餡,花答應了,最後話鋒一轉就繞到兒子進學一事上。
周氏此時沒閑心跟掰扯,只道:「眼下最要的是想辦法把花塞給柳家,其他事都嫁出去了再說。」
「青峰讀書跟花有什麼關係?你們答應給錢就行了,我們早點把拜師禮準備好。」
周氏怒瞪著劉氏,惡狠狠的道:「你要急著去投胎呀?你再啰嗦,那事就沒得商量。」
劉氏癟癟梗著脖子回,「行,我算看出來了,娘的心偏到後腦勺了,看你們能拖多久,我把話撂這兒了,不讓我兒子讀書就分家,沒有第三條路。」
花樹兵幫腔,周氏忍著沒發脾氣,朱氏也沒接話。
花喝了兩頓新葯,說覺病好多了,還能下炕溜達,花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周氏吩咐張氏記得準時給花吃藥。
一切都是花算好了的,第二天朱氏兩口子早上去縣裡,花吃了葯和早飯,跟劉氏說要去柳家見未來相公就走了。
今兒是趕集的日子,路上多多有些人走,花也不怕找不到路,走了沒多久便被後來的王虎趕上,問去趕集做什麼。
花回答,「買東西。」
「早說我給你買回來便是,咱們村離縣城遠,差不多得走一個時辰。」
花笑盈盈的說,「我要買好看的服和胭脂水。」
「哈?服穿著暖和就行了,你買胭脂水做啥?糟踐錢。」
「你不懂了吧,對子而言,服裝是氣質的源頭,化妝是面的保證。」
不經意間掃到一臉疑的王虎,唉,跟糙爺們兒說那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