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龍池之中的第三次陣法結界實驗功,宣告著人力終於可以控制龐大的機械構造,以一己之力駕馭一整座龐大的設施。
如牡丹龍池之主那般,控制整座牡丹池水利樞紐。
而另一邊。
回到湯谷之中的雲中君也開始圍繞著扶桑神樹打造自己的陣法結界,進一步靠近那與世同君的長生。
大日神宮。
高臺之上,大殿之前。
整齊排列的宮外廊柱之間,一個穿著白仙的影看著天空,只見一隻怪異的巨鳥從天空落下。
降落時,伴隨著引擎的低沉轟鳴聲,彷彿是那頭巨在低吼。
雙足著地時,與地面發出尖銳的“吱吱”聲。
九天之上一隻嘲風落下,送來了一個盒子。
雲中君看著那盒子被烏形態的仿生無人機抓在雙爪之間,送到桌案上的盒子。
盒子還需要多重驗證才能夠打開,而打開之後便發現裡面裝著的是芯片植裝置。
“這是什麼?”
舒告訴他:“你的雲中君的模版芯片,擁有節制天下羣妖、諸龍、衆神的權限,還有一個我製作的新皮和變形態。”
江晁拿起來看了看:“將這個在腦袋裡面,就變了真的雲中君了?”
舒說:“是雲中君的進階形態,這個不需要植,你裝在天神相里就行了,你腦袋裡面已經有了一塊芯片,容易產生衝突。”
江晁:“那我沒戴天神相的時候,不是很危險?”
舒:“是,你不戴天神相的時候會變得更危險,你大腦裡的那塊芯片擁有所有的最高權限。”
“戴著天神相的時候,你只是個遊戲人間的雲中君。”
江晁:“那不戴的時候呢?”
舒:“你是宇宙空間站的管理員。”
想一想,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江晁又看向了盒子之中的另一塊芯片:“那個是什麼?”
舒說:“扶桑樹的模版芯片,接之後扶桑樹將接管整個天的製造,但是你可以通過雲中君的模版芯片來接管扶桑樹的主腦控制權,接管他們的所有權限,包括他們的靈智算力。”
“扶桑樹和這整個湯谷天的集羣意識人格的我都設定好了,名字也想好了。”
江晁問:“什麼?”
舒說出了一個江晁想到過的答案:“東君?”
話音落下,江晁眼前浮現出了整個湯谷天的設計圖。
他看向遠,便看到穹頂自四面八方往上延而起,最後將天穹徹底遮蓋。
扶桑樹上一又一太升起,鑲嵌在穹頂之上,代替著外界的太製造出一個九日橫空的天福地。
這裡沒有日月轉,沒有日夜替。
在這裡。
只有永不落下的大日烈。
而這個時候。
一個人影站在了扶桑神樹之下,那天上的九日一同落下,出現在了其背後。
那九大日金能夠橫於天際。
同時,也能夠掛在腦袋後面化爲。
舒說:“戴上天神雲相,嵌腦後大日金,站在扶桑樹下憑依天,這就是你的新皮,好不好看?”
這也是一個完整的模版,長生不老的模板。
江晁看著這畫面,覺得十分震撼。
不由得說道:“好大的罐子。”
月神出現在了雲中君的後:“雲中君覺得不夠好?”
雲中君說:“沒有。”
月神說:“我還可以升級。”
雲中君看了一眼,又回過頭去:“你是哆啦A夢麼,我想要什麼你就能變出什麼?”
月神說:“那你就是沒有什麼用的大雄。”
雲中君突然問:“你說……”
月神等待著,好一會雲中君都沒有說出後半截:“怎麼了?”
雲中君:“你說,哆啦A夢爲什麼不離開呢,他真的需要一個人這樣的存在麼?”
月神說:“或許,他需要一個沒有用的大雄,來襯托自己的有用,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
雲中君不會笑,也看不出他有沒有生氣。
過了一會,月神又說道。
“畢竟在大雄邊的時候,他是大雄的貓,離開的話他就只是一隻機貓了,這個世界有很多隻貓,所有沒有名字的貓都做貓。”
雲中君又說:“你錯了。”
月神說:“哪裡錯了。”
雲中君說:“所有沒有名字的貓都被稱作咪咪。”
高聳天的扶桑樹與巍峨的大日神宮之間,神仙站立在其中,明之下一片寂靜。
但是仔細看那設計圖之中的景,便能夠看到那九大日如同金。
仔細看。
上面竟然有著人臉的廓,猶如銅版畫。
江晁終於打破了平靜,忍不住說道。
“這是個什麼設計。”
“很奇怪。”
九大日合在一起,便是東君的集合意識,也是呈現出來的外觀本形態。
雖然這九張人臉設計了一個人從孩到老年的模樣,九大日也分別呈現出不同的澤,展現出從清晨到傍晚的所有狀態。
面容看上去黝黑古樸,頭髮如同火焰一樣燃燒,猶如古卷壁畫之上的上古神祇。
但是江晁總覺得,這東西設計得讓人聯想到太公公,而且走在大地上面總讓人覺頭頂上有著個人正一臉怒目自威的看著你。
舒卻覺得自己的品味很好,只是忍不住角微微揚起。
“很好啊!”
“我的設計可是很有理念的……”
舒詳細地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設計理念,從什麼擬人,什麼形象借鑑了傳說,還有到清晨傍晚的澤設計,還有合的想法。
“而且,發出來之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舒解釋了一通。
但,還是覺有些怪怪的。
江晁說:“你這設計裡面,可有將這東西掛在腦後當圓的,腦袋後面還有個腦袋盯著你的後腦勺看,這是什麼設計理念?”
舒:“沒有品位的雲中君。”
江晁:“那你將你皮的腦後圓改這樣。”
舒卻表示拒絕:“不行。”
江晁:“爲什麼?”
舒回答:“很醜。”
雖然陣法結界的核心關鍵問題解決了,但是扶桑神樹還沒有建。
大陣結界還沒有佈置下,天仙府也遠未功。
東君的孕育而出還需要一段時間,這芯片送過來也並不能馬上看到變化。
——
外面的變樹妖將“法力”穩定地輸進宮,並且通網之後。
整個大日神宮不僅僅變得燈火通明,而且奐,妖的出現也讓這裡變得有了一些生機。
雲中君走過各府、大殿,長廊、屋室、樓閣之間的時候,常會看到掛在牆上、放在桌上、或者正在緩慢移的化形之後的影在某徘徊。
他靠近過去這些影便會行禮,還能夠和他對話。
“拜見雲中君。”
這些影一個個畢恭畢敬,不敢隨便說話。
他再深問一些問題,這個時候才能夠發回答。
總覺大日神宮是一幅巨大的遊戲地圖,這些影就是一個個NPC。
而且想著一棵名爲姥姥的樹妖,控制著一大羣大小魅影,總讓其懷疑自己這大殿的門口掛著的是不是蘭若寺的匾。
大概,又是舒的惡趣味。
不過妖客姥姥雖然名字做姥姥,模樣實際上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打扮的存在。
大日神宮門口。
雲中君站在那比尋常妖客樹要大得多得多的樹木之下,和那模樣的存在對話。
“按照這樣來說,其實你們是一個集意識網絡之中有著不同的人格?”
“你們其實就是一個擁有了神分裂癥狀的個,看起來好像是很多個人,實際上本質是一個人?”
雲中君最近經常會和這些妖接,同時也在研究著這些妖。
他想要知道他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羣,和人又有著什麼樣的不同之。
按照舒所說的,他們單個的大腦無法誕生出健全的靈智和,所以他們需要形大腦陣列組一個所謂的“陣法”之後,便能夠開啓靈智。
但是一旦組“陣法”開啓靈智之後,雲中君便發現開啓靈智的不僅僅是主腦,其他附屬的那些小妖怪,也同樣擁有了靈智和。
這種存在形式,讓雲中君稍稍有些疑。
“稟雲中君,老奴有一個問題想問。”
“問。”
“什麼是啼義士網羅?”
“任哥兒又是誰?”
但是隨著和妖客的對話,江晁便發現對方的生命形態也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是一個生命之中的不同分裂人格。
因爲本質上,他們就是無數個大腦組的,本就是無數個個,和人只有一個腦子是不一樣的。
準確地來形容。
更像是他們是一部部存很低的低配版本的主機,而人格是一個他們本運行不的大件。
爲了讓這個大件進行運行,他們組合在一起共同承擔力,將人格件的主裝在了主腦之上,然後下面的一個個副腦裝上一個小件,所有的個便都能夠到這個件的效果。
集中了算力,還避免了浪費資源。
想一想,雲中君覺得這種生命形態竟然有一種怪異的合理,好像還高級的。
這一日。
雲中君路過某空曠的仙府署外,聽到裡面傳來奏樂的聲音,往裡面看去,便看到一羣妖正在聚集。
一個琵琶化形爲樂師,蛤蟆腦袋的笛子妖變一個年,各種形形的妖組合了一支樂班,列在仙府的一大殿周圍,手中捧著各式各樣的樂。
這樣的班子在大日神宮之中有不,有負責庖廚的班子,有負責釀酒的班子,有負責清掃的班子。
而且隨著時日越久,估計也會變得越來越多。
往往沒過幾天,大日神宮之便會多出一兩個雲中君沒看過的影。
有的雲中君也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的,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妖,只看到他們匆匆忙忙的影子。
這些樂妖坐在大殿的柱子下和角落裡,將中間的位置都空了出來,一個個彷彿正在等候著什麼,一邊等著一邊頭接耳地說著話,有的妖還格外焦急。
“快快快,準備起來!”
“人還沒到呢!”
“怎麼還沒有來?”
“冬節快到了,再有一個月,就是上元節了,冬節有冬宴,上元節有大典,咱們可都要去。”
“祭神大典之上,到時候咱們可就要獻樂了,若是不練好到時候出了差錯,天條可不容。”
雲中君等候了一會,想要看看這些妖是在等誰。
但是等了好半天,那些妖等待的影都沒有出現。
這下。
大殿裡的妖越發急切了。
“還沒來還沒來。”
“等會,我一定要狠狠地訓斥一頓。”
“到底去哪裡了?”
這個時候,雲中君突然覺到了什麼,回過頭朝著後面去。
便看見一個影躲在走廊的盡頭,朝著這邊探,一看便了回去。
雲中君便明白那些樂妖等候的影爲什麼沒有出現了,原來是因爲他堵在了這門口,對方就不敢現進去了。
雲中君便沒有再看,徑直地走過。
那影這才冒了出來,如同一道風一樣鑽進了大殿之中,顯得格外的急切。
看模樣,大約莫十七八歲,是個穿著一青的。
冬節的時候。
真的和雲中君聽到的那般,大日神宮之中舉辦了一場冬宴。
外面下著大雪,大殿之卻暖意融融,雲中君駕臨大殿之上高舉雲牀,下首可以看到那些捧著各種的朦朧影一個個張兮兮的。
不過他們實際上對於冬節大宴也格外地期待,畢竟自己的準備和練習也終於可以登臺了。
說是冬節大宴,場面也的確很是浩大,但是流程實際上卻很普通。
便是吃飯、看節目、喝酒、看節目。
去外面放煙花,坐在神輦之上被環繞著到外面轉一圈。
然後再回來,吃飯,看節目。
神君面無表,那些捧著各種的影卻歡喜興得不得了,比他這個主角和這裡的主人要高興得多。
到了傍晚時分,雲中君看到一支樂班在夕下排列組合隊伍進大殿,樂師分散兩行進左右兩側,或盤坐在地或站立著演奏了起來。
紅日之涌殿中。
一子隨著紅日之飄殿中,在芒之中起舞,其披著如同一般的華衫,在那本就豔彩的芒下顯得越發豔麗。
更重要的是,隨著每一縷風從外面吹起來。
那子真的就會飛起來,在這寬闊高大的宮殿之中上下起舞,轉起羅旋。
一如真正的天人下界。
這個時候,雲牀之上的神君突然間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了某個機,面無表地對著半空之中起舞的子按下。
“卡!”
然後,不聲地收起來。
那子正是之前雲中君第一次得知冬節有宴會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影,雲中君雖然最近沒有看見,但是這些樂妖已經在大日神宮的某個地方排演準備了不知道多久。
看舞,聽曲的時候。
一道蓋過日的影從九天飄落,進大日神宮之中。
那影落在雲中君的後,看了看熱鬧喧譁的大殿,輕聲附耳問他。
“好看麼?”
“好看!”
“好看就多看些!”
“好。”
但是隨後,舒又說道。
“但是要記得,你是神仙,它們只是神仙用的和設備哦。”
雲中君:“有了人格和之後,就不再是死了吧!”
月神笑了,但是雲中君覺的笑有些清冷,似乎還帶著一些揶揄。
江晁問:“怎麼了?”
月神說:“雲中君很快就知道了。”
江晁問:“知道什麼?”
月神翩然離去:“知道人與人的差距就像是天與地之間的差距,而神仙與妖怪之間的差別,比天地還要遙遠。”
笛妖簫鼓著腮幫子用力地鼓吹著,搖頭晃腦。
琴妖閉目琴,神態優雅。
最終隨著大日落下。
冬節大宴也結束了。
羣妖朝拜雲中君,爲雲中君賀。
但是他們卻並不是討好亦或者恐懼的那種覺,而是真的很崇敬雲中君,好像這種崇敬刻在他們的脈之中,這其間的區別雲中君已經到了。
雲中君在雲牀之上,當一個節目結束之後,偶爾也會問一些這些妖問題。
最後的這個節目結束之後,他也開口問道。
“你什麼?”
“小倩?”
對方很明顯不知道姥姥和小倩是什麼,知道這名字並且懂得玩這個惡趣味的,這個天地之間也只有雲中君和月神了。
不知所措地回答說:“稟神君,奴婢青!”
雲中君好奇的是:“你是如何飛起來的,莫非昔日曾是一隻鳥兒?”
在場的妖有不,但是能夠飛起來的卻沒有。
從這方面看起來,這個妖有些特別,起碼的設計是很特別的。
繼續問話。
便“發”了背景介紹。
青是一個天妖,或者說是天,據說原本是樹上的一隻蠶,巫山神點化了。
的彼岸花神經系統植到了每一蠶之中,最後化爲了上穿著的那件青羅裳,這羅裳也是的本。
能夠到風,可以不斷地調整角度,藉助著那風翩翩起舞。
哪怕是再微弱的風,也能夠爲的助力。
雲中君點了點頭。
“哦,是這樣。”
一些初看起來很神和不可思議的東西,點破之後彷彿也就變得平平無奇了起來。
之後,雲中君又看著那樂班說道。
“好的,就是曲子不太好聽。”
說完,樂妖們如喪妣考。
但是,隨後雲中君又說了一句。
“下一次的話,可以奏一些我聽過的曲目。”
樂妖們立刻又歡天喜地起來,他們卻並不知道,下次這種事的遙遠程度,同樣比天地還要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