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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楊新剛為自己的書記講解了其中的緣由。
“那一千四,是用來招待的招待費,能報銷的,哪怕花五千四,也是辦公費用,可跟咱們街道辦要的五千呢,那是有規矩的,不要是不可能的。”
“派出所不是吃財政的麼?”陳太忠有點不理解,“咱們是街道辦啊,給他們這五千,有什麼說法沒有?”
“別人給,咱們就給了唄,反正真算起來,這點夜班費不算什麼,”楊新剛多有了點酒意,又著急在新的領導面前表現,說不得就要解釋得詳細點,“派出所吃財政?呵呵,他們什麼都吃,只吃財政怕是早死了。”
這個,陳太忠卻是知道的,聽到這里,他終于點點頭,“敢,這錢他們不要,咱們也不會領,人家索姓就要了,是吧?”
“沒錯,”楊新剛連連點頭,“要不回這錢,派出所臉上也無啊,他們寧可把這五千全花在招待你上,這錢依舊是要討要的,他們要是不要,別人就難免歪,‘呀呀呀,開發區派出所有錢啊,該要的錢不要’!”
原來只是隨大流啊?這彎彎繞還真的不,陳太忠一向很討厭做這種揣人心的勾當,可眼下看來,不仔細琢磨的話,真的是不好開展工作呢。
“社會科學,果然比自然科學難學,”陳太忠嘆口氣,他認為,自己的修煉,屬于自然科學。
事實上,社會科學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復雜,第二天,他剛到潘珂旻主任那里,提了提派出所要錢的事兒,主任大人登時就倒了一地的苦水出來。
苦水毫無新意,無非就是哪個街道辦的工廠又倒閉了,街道辦下屬的服務公司負擔有多麼重,又有多應收款沒收回來,反正就是倆字兒——沒錢。
沒錢就沒錢唄,陳太忠也沒在乎,反正他這政法委書記只負責通,把事匯報了就沒他的事兒了,他又不是街道辦的主任,撥錢的事兒也不歸他管。
才從主任辦公室里出來,他就看到了十七,在街道辦的院子里,油頭面的他正在指手畫腳地說著什麼。
咦,這家伙來這里做什麼?陳太忠有點好奇,三步兩步走出來,沒想,正聽見那個重點培養的青年干部,街道辦組宣委員趙璞在那里罵人,“什麼陳書記?我們這里,沒有姓陳的書記,我說你到底是干什麼的?”
十七倒是不卑不,回答得振振有詞,“陳太忠,那不是陳書記麼?我昨天見過他的,你別告訴我說他是個騙子吧?”
“嗤~”趙璞嗤之以鼻,“我說,那不過是個第三副的副主任,政法委書記是他兼的,兼職,懂不懂?真是沒知識……”
陳太忠登時就了,他知道,有些人看不慣自己升這麼快,也聽說了趙璞心狹窄,可這廝居然敢在院子中這麼落自己的臉面,實在讓他有些忍無可忍。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張主任教他的為之道,忍固然重要,但有時候,有些東西是不能退讓的,我應該讓他和院子里的人知道,陳書記三個字的分量!
“說的沒錯,我是第三副主任,不過嘛!”他慢慢走了過來,角出一嘲弄,“幸虧不是比臉上的疙瘩,要不然,我連第八都排不上。”
“你!”趙璞怒視著他,眼中氣得都要冒火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陳太忠這話實在是太損了,將趙璞心中最痛的地方挖了出來,“陳太忠,你怎麼說話呢?”
艸的,你怎麼說話我就怎麼說話啊,陳太忠看都不看他一眼,沖著十七笑嘻嘻地點點頭,“哈,小石啊,怎麼跑這里來了?”
以十七的眼,自然能看出,陳太忠跟那個滿臉疙瘩不對眼,而且,陳書記毫無疑問地站在上風頭,于是學著陳太忠的樣子,笑嘻嘻地點點頭,“沒事,我今天是來找潘主任的,不過是隨便問問陳書記你在哪兒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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