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傍晚七點到夜裏十點，時歡被江何深帶去洗澡後，吃了點兒東西，然後就睡著了。

    除了“運”後的疲累，還有這兩天神消耗的疲累。

    但沒能睡多久，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機，接了：“……喂？”

    那邊卻隻有風聲，沒有人說話，又為“喂”了一聲，那邊還是一片安靜，時歡蹙眉，將手機拿開，看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時歡莫名的猜到是誰，停頓了一下，喊了一聲：“溫隻。”

    那邊才終於說話，就是溫隻：“阿稚姐姐，你看到我的通緝令了嗎？我已經看到了呢。”

    時歡冷聲說：“既然看到了，那就回來自首。”

    “然後就是等著我的10到15年的刑期嗎？”溫隻微笑，“我現在才想明白，你們這個局，要的不是我傾家產，也不是要我負債累累，你們就是要我去坐牢。常加音故意引我去聽夏特助和長庚的人說話，我走投無路，攜款潛逃，我怎麽真中了你們的計？”

    “溫隻，我提醒過你很多次，我讓你回頭是岸，也跟你說過驕兵必敗，還勸你回來自首，當年在溫家，你和溫小夫人給過我的一點兒溫，我已經還給你了，現在到你還我了——1258航班那麽多條人命，15年的刑期，也是便宜你了。”時歡一字一句地道。

    溫隻深吸了口氣，然後道：“你知道，我最初，為什麽會搭上他們嗎？”

    時歡沒有說話。

    “那一年，溫鹿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坎，連我爸，當時的溫總，都沒有辦法，就是在那個似乎，他們主找上了我，說這個組織裏有的是錢，有的是人脈，隻要我能加他們，他們隨便一出手，就能把溫鹿從破產邊緣拉回去，但我要加他們，就需要先一份投名狀——1258航班是他們當時的目標，我沒辦法，隻能答應，我總不能看著我的家族就這麽破落下去吧？”

    溫隻扯了扯角，“於是，從那之後，我才了梅花，是我救了溫鹿，救了溫家。”

    “可你一回來，溫鹿和溫家，就都是你的，你懂我的嗎？你肯定不懂，你怎麽會懂這種沒日沒夜辛辛苦苦播種施除蟲好不容易等到收結果突然來了一個人將果實全部霸占走的覺！就像小時候，明明一直以來我才是溫家的大小姐，可是你一出現我就要於一種隨時可能什麽都沒有的狀態。”

    時歡靜靜聽著。

    溫隻的很複雜：“我是喜歡你的，可是我又憎恨你，懼怕你，既生瑜何生亮，我們真的沒辦法共存。”

    時歡等說完，才道：“第一，溫鹿和溫家不是你的，是尚世傑搶溫董的，他都是搶的，那你更不存在‘承父業’；第二，1258航班喪失的那些旅客，他們沒任何讓你憎恨、懼怕的地方，更沒有走你的‘果實’，反而是你害了他們的命，毀了那麽多的家庭，你有什麽臉哭慘？”

    溫隻過了很久才開口，聲音沙啞：“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

    時歡沉聲：“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回來坐牢，贖你的罪孽。”

    “這是你為我選的路，我偏不這麽走，阿稚姐姐，我最後再你這一聲，可能沒有下次見麵了，我們之間，是我輸了。”

    時歡皺眉喊：“溫隻！”

    溫隻卻已經掛了電話，甚至將手機直接扔進江裏。

    坐在江邊，深夜的江風凜冽，吹的頭發，看著江對麵五十的霓虹燈，眼神冷漠。

    邊響起腳步聲，溫隻回過頭問：“聯係上了嗎？”

    “一直沒有人接電話。”李倬眉頭擰得，“大小姐，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況，他們是故意不接的。”

    溫隻冷笑，一點都不意外，大家本來就不是什麽比金堅的聯盟，一切都是基於利益，大難臨頭當然各自飛。

    “看到我一敗塗地，還了通緝犯，已經失去加他們的資格，就想一腳踢了我，再重新找一個‘梅花’是吧。”

    李倬沉聲：“從之前幾次行看，黑桃和紅桃都不想傷害溫稚歡，他們不接電話，應該還因為您跟溫稚歡作對。”

    又是溫稚歡。

    “當年有江知祈，後來有江何深，現在有周自珩，暗地裏還有紅桃黑桃，都在護著，得到的，比大多數人都多得多。”溫隻站了起來，將淩的頭發別到耳後。

    “既然紅桃和黑桃偏向溫稚歡，那我們就去找方塊聊聊，一條繩上的螞蚱，想撇了我，沒有那麽容易，急了，我就把所有事都公開，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T國做些什麽勾當，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李倬一驚：“大小姐！千萬不要有這個念頭，否則他們會對你……”

    “滅口——我知道。”溫隻扯了下角，“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的。”

    李倬憂心忡忡，溫隻目轉向他，靜默片刻，說：“你被我連累了，現在想回頭還來得及，你隻要回去自首，說不知道我去哪裏，想必他們也不會太為難你。”

    李倬一愣，然後笑笑：“從大小姐還沒有正式進溫鹿之前，我就跟在你的邊，這一路陪你走過來，你做過的所有事我都有參與，現在前麵就算是萬丈深淵，我也願意繼續陪你走下去，不悔。”

    溫隻：“那你爸媽怎麽辦？”

    “這些年我留給我爸媽的錢很多，而且我還有哥哥姐姐，他們都會照顧好老人，沒有我也沒關係。”李倬說，“但大小姐你現在，不能沒有我。”

    溫隻仰起頭看著夜空，哪怕是烏雲頂，微弱的星星也掙紮出了一片。

    “李倬，我還沒有完全輸，隻要我們能出國，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歡再將電話回撥，卻隻有機械的聲提醒，對方已關機。

    時歡眉頭皺，江何深趿著拖鞋走過來：“溫隻的電話？”

    時歡抬頭看他，這裏沒有他能穿的服，所以他洗完澡後，又穿回自己的襯衫和西，隻是沒有像剛才那樣正經地穿著，紐扣也沒有扣好，能清楚地看到他塊塊分明的腹。

    時歡“嗯”了一聲：“警方早就追查到逃去禹城，隻是不知道躲在哪裏……但是我猜，去禹城應該是去找江董，想讓江董安排潛逃出國。”

    “禹城有我的人，逃不掉。”江何深並不在意一個溫隻，的腹部，“不？”

    時歡說：“我剛才吃了東西，哪有那麽容易就？”

    江何深上床，抱著一起躺下：“那就陪我睡覺。”

    時歡覺他好像也很累：“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江何深闔上眼睛，淡聲道：“去理長庚的事。”

    “溫隻說，是加音引導去‘聽’夏特助和長庚的人的對話，你什麽時候把加音也發展你的人了？”時歡還想到林斌，“怎麽覺我的人都你的人？你……”

    江何深捂住的：“噓，乖一點，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