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搖搖墜的蝴蝶。

    陸玦上前一步，扶住了的手臂，抑著滿腔的心疼，啞著嗓子問：“沒有好好休息麽？”

    麗如同沒聽到他說話，沒理會他。

    陸玦見狀，抿著，攙扶著麗走進屋裏。

    他帶上了門，在屋裏的沙發小心翼翼地讓麗坐下。

    仍舊有些呆滯，他也不急，也在旁坐著。

    兩人都沒開口，陸玦有好些話要說，但到了嚨那兒又說不出來了，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子都顯得有些蒼白和無力。

    別難過了？誰不知道呢？

    別想他了，可誰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你吃飯了麽？”陸玦看向麗，問。

    麗偏頭也看著陸玦，好半天終於開口：“吃了。”

    的幹燥掉皮嚴重，整張臉沒什麽，像是虛弱的模樣，縱然是經曆了流產，好好吃補也不該是這種狀況，唯一能解釋的是沒有好好對待自己的子。

    沒有多餘的責怪，陸玦將隔壁放著的抱枕放在了的後，再將麗的拖鞋了，將的兩條放置在沙發上，把毯子蓋到了的上。

    麗沒有反抗，或者說，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僅是皺了皺眉，終究沒說什麽。#@

    “先休息會，我煮點吃的給你。”

    陸玦說完，也不顧麗的意見，快步走到廚房，翻看冰箱，空的裏頭隻剩下些蔬菜和蛋。

    他抿著，心裏已經了然麗是怎麽照顧自己的。

    拿出蛋和蔬菜，他進廚房裏煮了個蛋粥和炒了碟青菜，麗需要補補子，但這種狀態，也實在不放心留一個人在家裏，隻能用這些食材先將就著，晚些再讓助理送些補子的食材過來。

    綿的粥很快做好了，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

    陸玦端著走了出去，在餐桌那兒放下。

    緩步走到客廳的沙發，見到那的人兒已經闔上了雙眼，睫如同羽似的在眼底投下一片影，客廳和的燈在的臉上化了暖黃的彩，讓的人顯得單薄而無力，像是一團深深陷在了沼澤裏的棉花，輕又沉。

    陸玦右手上心髒，裏頭好似一直被什麽撞擊著，或者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一下又一下地劃著，傷口正在流。

    他不舍得醒睡的人兒，總覺這一兩日沒怎麽好好休息過，或許就連短暫的睡時間都會被噩夢折騰得死去活來，這樣靜謐的時刻或許對而言實在難得。

    陸玦抿著，在旁邊等待了一會兒，看了許久，才出聲，輕輕喚醒了麗。

    要吃些東西，否則支撐不住。

    麗睡眠很淺，隻是被輕聲一，就猛地睜開了眼睛，冷漠空的眼神出了怯生生的覺，一瞬間後又恢複了平靜和冷淡，但也就是這麽一瞬間卻被陸玦捕捉到了。

    “麗，吃些東西，我給你熬了粥，很糯，很好口，先吃點。”他的語氣繾綣中帶了一不易察覺的纏綿，像是哀求。

    麗緩緩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旁邊餐桌上放著的粥。

    早就聞到了室的香氣，也知曉陸玦在的家裏折騰來折騰去的，區區一個大爺屈尊就是為了熬這麽一碗粥。

    說不容是假的。

    的心也不是用石頭做的，哪些人對好，哪些人對差，分得清。

    可是不可以啊，不能接他的好，因為如果再這樣下去，隻會沉溺於此。

    麗的眼神愈加黯淡，在陸玦的眼裏看著，他更覺得心疼。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麗意外懷了孩子，他雖有迷茫與彷徨，但更多的是高興，兩人有名有份，要個孩子，是一件幸福完滿的事，所以他坦然接，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可好景不長，發生了一些意外，麗的不好，孩子流掉了，沒了，他很心痛，可他更慶幸麗沒事。

    因為在他心裏，麗就是全世界，隻要安然無恙，才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也知道，比起父親，母親的緒是更崩潰的，畢竟與孩子曾經相連，於是為了安麗的緒，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就想陪在的邊。

    初始的緒真的很糟糕，一味地責怪自己，好在在陸玦一次次的疏導下，總算忘懷了一些痛楚，況一度轉好。

    但是沒過幾天，突然緒大變，不僅人變得更崩潰了，而且還將他拒之千裏之外，還擺出對他厭惡的表。

    陸玦以為是正常的緒起伏，耐下子去陪伴，任打罵，他都默默陪在邊。

    盡管如此，這種況還是久久沒有好轉。

    有時候陸玦甚至覺得，麗是對他死心了一般，因為看向他的眼神，是冰冷沒有毫火焰的。

    有時候，在夜深人靜，守在邊不小心睡，半夢半醒時刻，他卻又能覺到有人溫地他的脖頸。

    他知道那是麗。

    但隻要一醒來，這一切又像是煙霧一樣，消散了。

    這樣的反常，讓他無法理解。

    陸玦曾試圖詢問清楚，卻被麗用厭惡的態度趕了出去。

    *

    他看著眼前正好好端坐著的麗，嚨幹無比。

    手指了，撐起子，拿過勺子。

    陸玦阻止了，“我來吧。”

    修長的手指著湯勺，小心翼翼地將粥喂到的口中。

    麗卻皺著眉，躲開了。

    要不是陸玦始終留意著的狀況，熱燙的勺子就要到的臉頰上了，他心知即便是麗的朋友，這樣的行為也有些讓吃不消，但卻還是自欺欺人地問道：“怎麽了？你剛醒，勺子還不穩當。”

    麗搖了搖頭，緩聲說：“我自己來。”聲音很淡，也很啞。

    聽到他開口，陸玦還愣了一下，這是今天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他沒反駁，而是將湯勺遞給了麗。

    麗調整了姿勢，托起粥碗，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弱的問題，托著碗和拿著湯勺的手都有些微微的抖，但卻也固執地不要陸玦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