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他上次說來醫院讓檢查一下只是個玩笑，誰料到他這麼上心？

顧璇在看到金穗掛的是腦科之后，大吃一驚：“你有什麼必要看腦科？我沒看出來你哪里不正常。”

金穗聳聳肩，無奈地說：“那你得問孟連長了。”

孟思昭沒什麼表地說：“年紀輕輕就忘記了重要的事，這還算正常？”

顧璇眼神在二人臉上來回轉：“不是，這麼明的，難道是病？”

事關重大，孟思昭沒跟解釋，帶著金穗去了醫生的診室。

縣醫院的醫療水平，連后來鄉鎮衛生院都不如。這里沒有什麼先進的治療設備和儀氣，醫生的診斷大部分來自于患者的描述以及他們的經驗判斷。

醫生先是問了金穗的姓名和年齡，隨后問：“有什麼不舒服？”

金穗回答他：“沒有什麼不舒服，就是有一件事始終都想不起來。”

醫生用一種“你開什麼玩笑”的表看：“既然沒有什麼不舒服，有什麼必要跑到醫院來呢？”

孟思昭替回答：“先前落過水，在家里昏睡了兩天之后才醒來，不過醒來之后沒有太大的不舒服，就是忘記自己是怎麼落水的了。”

醫生擰眉：“這個很重要嗎？除了這件事以外，其他的事呢？”

孟思昭說：“是很重要。因為我們懷疑落水是一件謀殺案，如果能想起來，對這起落水案的幫助會很大。”

這下醫生就開始認真起來，拿了聽診聽聽的心肺，又給把了把脈，最終的診斷是：“沒查出來有什麼嚴重的問題。或許這不是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有一種心理上的病選擇失憶，這件事對的創傷比較嚴重，大腦就會拒絕再次回想。”

孟思昭這些日子也思考過，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想不能為什麼金穗單單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落水的。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地問：“那麼什麼辦法能讓記起來呢？”

“這個不好說。也許現場還原能刺激到，或許不能。不過除了這個以外，沒有其他的異常，想不想得起來又有什麼關系呢？難道活著不就是最重要的嗎？”醫生一下子從治病轉換到哲學上來。

孟思昭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嗯，您說的對。算了，想不起來就想不來了。”

說完他把金穗帶出診室去。金穗看他興致不是很好，大約是太想知道落水的過程，于是說：“不然，回去的時候我再到河邊落一次水？”

孟思昭瞪：“說什麼傻話？”

金穗看完腦科，就陪他去骨科診所。他這次回來，把自己的病歷也帶來了，進去就遞給醫生看。醫生看完病例，問了他一些日常問題，又拿來一個致的小錘子，在他傷的部位輕輕敲。

一邊敲還一邊問他是什麼覺。

孟思昭說有輕微地疼。

醫生就皺起眉頭：“以后多休息，不要過多地走。力再旺盛，也要注意節制啊！”

金穗張想辯解，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話到嚨里，又咽下。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的醫生解釋呢？

孟思昭看到言又止的樣子覺得有趣，故意對醫生說：“我在部隊呢，結婚三年一直沒有孩子，所以比較著急。”

“嘖！你們年輕人真是的，三年沒有孩子該去檢查其他的病，而不是使勁造。懂不？”醫生訓起話來。

金穗微張，這太侮辱人了！生理知識誰不知道啊？兩個人沒睡一塊兒，沒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孟思昭趕在金穗生氣前將拉出骨科診室，他一邊走一邊笑，氣得去捶他：“你說什麼呢？”

他順勢捉住的手：“這是醫院，別鬧！”

轉就看到顧璇帶著娟娟婷婷過來，金穗趕忙把手出來，免得讓顧老師笑話自己。

顧璇假裝沒看到，問他們：“檢查出什麼結果了？”

金穗撅說：“我沒病。”

孟思昭點點頭：“我還好，醫生說我恢復得很快。”

“那你們怎麼一副得了絕癥的樣子？”顧璇說。

金穗黑著臉不說話，顧璇探頭問孟思昭，他扯著角不說話。

下午回青山公社的火車是四點鐘，金穗覺著豆腐賣了，各種生活用品和書也買了，趕回家算了。

從醫院里出來，金穗沒做過多地停留，就想往火車站方向去。孟思昭住：“你們難得出來一次，在縣城多玩一會兒，明天再回去吧。”

顧璇很意外：“在縣城住一晚？吃飯住宿都得額外花錢呢。雖然你們有錢，但也不是這樣造的吧？”

金穗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造”這個字了，很敏，腦子里馬上想到某種兒不宜的畫面。沒好氣地說：“顧老師，好歹是個人民教師，以后說話注意用詞行不行？”

顧璇莫名其妙看著：“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心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

金穗地說：“反正你以后注意一點。”

顧璇問孟思昭：“我說錯話了嗎？”

孟思昭抿著極力地忍著笑意：“剛看完腦科，了點刺激。”

了無妄之災的顧老師表示很委屈：“那現在請問，了刺激的金穗同志，我們是回青山公社呢？還是在縣城住一晚？”

“隨便。”金穗賭氣說。

“我有個戰友轉業到公安局了，我有點事需要去找他。一會兒我請你們看電影，我去公安局，散場了我過來找你們。晚上讓戰友安排吃飯，住公安局的招待所不花什麼錢的。”孟思昭邊說邊看金穗。

娟娟和婷婷聽說要去看電影，可高興了。在農村一年到頭也看不了一場電影，顧璇心了，替金穗拿主意：“那我們就去看電影吧？”

金穗沒好氣地瞪：“你不心疼錢了？”

顧璇“嘿嘿”笑：“聽孟連長這樣安排，吃飯住宿都不用花錢，用不著心疼了。”

孟思昭知道這是不反對了，牽著娟娟婷婷的手，對們說：“走嘍！看電影去！”

看電影是這個年代居民日常生活里比較隆重的一種娛樂方式。縣城是整個縣的文化娛樂中心，每天都會有下面公社的生產隊員到這兒來辦事走親戚的，也有專門過來看一場電影的。

電影院就在文化宮那兒，從縣醫院過來也只是七八分鐘的路程。

他們來到的時候，下午場已經開始十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