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璇扯了扯角：“不是沒理嗎？沒理也能鬧這麼兇？”

金穗說：“所以會養出陳大業這種兒子來。”

孟思昭深吸一口氣：“算了，不提。”

金穗把他引進孟思昭住的那間屋子里，對他說道：“今天晚上你住這間屋子，里頭都是孟思昭的東西。”

娟娟和婷婷歡快地跑過來，抱著金穗問：“爺爺今天晚上要住在這里嗎？”

金穗點頭：“是的。”

“那爺爺以后都跟我們一起住嗎？”娟娟問。

孟廣安看著天真無邪的外孫，一陣傷。他拿食指刮了刮孩子的臉，問們：“那你們愿意讓爺爺住這里嗎？”

婷婷說：“爺爺不罵人就行。”

孟廣安認真地說：“爺爺以后都不會罵你們了。”

金穗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這一夜睡得警醒，稍微有點靜人就醒來。不過都是風吹枝葉的嘩啦響，到了半下夜，竟然下起雨來。

雨點打在瓦片上，發出嘀嘀嗒嗒的聲音。

金穗醒來這下睡不著，腦子里想著孟思昭這會兒在干嘛？是睡得踏實了還是在野外追捕陳大業？

起床時天已大亮，因為下雨了，氣溫比昨日更低，金穗穿好服從房間里出來，顧璇屋子的門已經鎖上，去上課了。

孟思昭屋子的門關著，金穗不知道孟廣安走沒走。拎暖瓶出來，兌了一些溫水要洗漱，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孟廣安從門后走出來。

金穗與他打招呼：“爸，昨晚睡得好嗎？”

孟廣安眼底的黑眼圈十分明顯，他疲憊地說：“睡得不太踏實，思昭一整晚都沒回來，我醒了好多次。”

金穗想到孟思昭昨天出去的時候也是頂著厚厚的黑眼圈。如果在外頭淋雨，很容易生病的。

不過這會兒需要安孟廣安：“他在部隊那麼多年，也學了些本事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學了再多的本事也是之。”孟廣安說。

金穗打趣道：“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有這麼關心他。”

“我又不是神仙，神仙也會有犯錯誤的時候。”說完他習慣地去掏煙桿，好一會兒發現沒找著。

金穗說：“你昨天晚上帶過來了嗎？”

他想了想，拍著腦門：“哦，沒帶過來。我先回去，娟娟婷婷辛苦你照顧了。”

“不吃了早飯再走嗎？”

他擺手：“不吃了，你能有什麼吃的？”

孟廣安回到家中，屋里很安靜，死氣沉沉的。他先進廚房去看一眼，灶是冷的。

正屋的門還沒有打開，孟廣安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他走之后許秋平又鬧得厲害，一家子都沒有睡好。

不過孟思明應該是去學校了的。

他推開門，看到陳大春端著一把椅子。倚在他房間門口睡著。

他醒他：“大春，醒醒，怎麼在這兒睡著？”

陳大春睜開惺松的眼睛，打了個呵欠說道：“孟爸你終于回來了。這不是看著我媽，唉你回來了就好，我先去補個覺。”

說完站起來，個懶腰，拎著椅子回他自己的房間。

孟廣安去開門，但里頭被栓上了，他沒法打開。大清早他不好，他只好去洗漱。胡慧芳和陳媛媛陸續起床，許秋平依舊沒有靜。

孟廣安住陳媛媛：“去把你媽起來。”

陳媛媛嘟囔：“你不是可以自己去嗎？”牢歸牢，還是去。敲了好一會兒門，里頭都沒有回應。

陳媛媛去找孟廣安：“我媽還在氣頭上吧，不肯開門。”

孟廣安閃出一不好的想法，許秋平這個人格十分偏激，昨天上這麼鬧，搞不好會想不開，真的做什麼蠢事。

他連忙去拉窗戶，床鋪被蚊帳圍住，人在不在看不到。眼睛往上抬，嚇他得馬上起來：“快快，去大春踹門！”

許秋明兩只腳明晃晃地吊在空中。

胡慧芳湊過來一看，嚇得尖起來。聲音傳到了住旁邊的二伯家。

賀淑芬沒想到這個妯娌昨天鬧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又鬧開，搖頭對自己家大兒媳說：“就憑許秋平這麼能鬧的子，沒幾個媳婦能得了。”

黃月怡撇：“那胡慧芳也不是什麼好鳥。以前伙同媳婦小姑子欺負金穗，從來沒覺得疚過，現在自己氣了，才知道什麼痛。”

“痛只有落在自己上才知道是什麼滋味呀！”

婆媳倆說著，然后見陳媛媛哭著跑過來，見到就喊：“二娘快去救救我媽！”

“怎麼了這是？”黃月怡問道。陳媛媛這種樣子，可是頭一遭看到。

陳媛媛邊哭邊說：“我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然后，然后……”

“然后怎麼了你倒是說呀！”賀淑芬著急地問。

“上吊了。”陳媛媛說完，彎著子哭。

“這造的什麼孽啊！”賀淑芬快步跑進屋子里喊：“廣思德思偉，快去三叔家，出事了。”

父子三人從房間里跳出來問：“怎麼了？這大清早出什麼事？”

賀淑芬指著大門：“許秋平上吊了，快去快去。”

父子三人一邊系扣子一邊往外跑。孟廣罵道：“一天都沒得消停！”

他們趕到的時候，陳大春還在踹門，門框四周有些東西已經被震碎了，但還沒有踹開。孟廣朝弟弟吼道：“斧頭，快去找斧頭把門劈開。”

陳大春急眼了，大聲吼：“廚房，斧頭在廚房！”

孟思偉便小跑過去，拎著斧頭進來。孟廣接過來，在門下端使勁砸，沒一分鐘就砸出一個小，他對孟思偉說：“你鉆進去開門！”

門打開，幾個男人涌進去，將許秋平放下來，抬到床上去。

孟廣對弟弟說：“你看，子還是不是暖的？”

孟廣安抖著手去的脖頸脈，眼里閃著淚花說：“是暖的，人還在的。”

孟廣訓他：“這一天天的鬧，大家日子還要不要過？我就想知道，憑什麼想怎麼樣就可以鬧得怎麼樣，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縱這樣無法無天的？”

賀淑芬帶著陳媛媛回家，平時是刁蠻任，但沒遇到什麼大事，這回嚇得夠嗆，腳得走不了路，十幾米的距離，都是讓人架著。

聽說許秋平還有氣，賀淑芬忍不住沖到床邊去，對著臉上就是兩個大子：“這老貨到底要把孩子們折騰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