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長極生病，康儀長公主便將孩子挪到自己邊照顧。以前能將被太醫斷言養不大的病秧子兒小心翼翼地養大，又是個心思細膩的，對養孩子自有一套，所以小長極生病，有康儀長公主守著，阿菀心裏也是放心的，雖然上讓舍不得兒子，卻也不敢用事。

    夫妻倆過來的時候，小長極還在睡，他已經退燒了，不過因為生病之故，那張包子臉看著有些消瘦，臉沒有以往的紅潤，有些淡淡的青白，看著就讓人心疼。

    夫妻倆坐在床前看了一會兒，直到小長極了醒來，看到床邊的兩人，便手要討抱。

    小長極如今已經六個月大了，會認人了，對於天天都會見的康儀長公主夫妻和父母都黏得。雖說衛烜似乎從來沒給過兒子好臉，也沒有表現得有多稀罕他，可偏偏他又比世間的其他男人做得要好，連照顧孩子的細節都注意到，小長極現在還小，又不會看人臉，天天要被他抱，習慣了他的氣息，自然會黏他了。

    阿菀將兒子抱起來，接過丫鬟絞好的巾帕給他臉，然後無視了衛烜發黑的臉，避到屏風後給兒子喂。

    等小家夥吃飽後，給他換了尿布，阿菀將兒子遞給了衛烜，讓他抱小長極哄他睡。

    衛烜臉雖然有些不好看，但已經練地調整了姿勢，用一種讓孩子舒服的姿勢抱著，拍著他的子晃悠著，不到一炷香時間，小長極眼皮搭拉著，很快便睡著了。

    “小心點，別吵醒他。”阿菀小聲地說著，讓他將兒子放回床上。

    衛烜不以為然地道：“小孩子嗜睡，你不用太張。”雖是這麽說，但作仍是輕了許多。

    阿菀看在眼裏，不由抿一笑。

    康儀長公主和羅曄站在門口，看到那對守在床前的夫妻倆，兩人也不由相視一笑，心裏鬆了口氣。

    雖說衛烜看起來不太待見小長極，但奈何有個會見針的阿菀在，搞得他快了繼羅曄之後的爹了，隻是他自己死不肯承認罷了。

    養了半個月，小長極終於恢複了神，又是萌萌噠的小包子一個，漸漸地從學翻進化到了學爬了，隻是腳沒力，多數像隻小烏一般，肚皮往下，用肚子往前挪著往前行。而這種時候，若是衛烜在，會出一手指按住他的小服，讓他憋悶足了勁兒，也沒能往前爬幾分，最後氣得哭了。

    在一家四口都圍著孩子轉時，京城又來了信件。

    這次的信裏容中有太後病重的消息。

    阿菀看到這裏有些吃驚，更吃驚於孟妘在信裏說的太後所做的夢，文德二十六年七月，衛烜戰死於明水城外十裏的馬嵬坡。

    春天天氣好的時候，也曾和朱夫人們騎馬經過馬嵬坡，那裏生長了一種可以食用的很的野菜，脆多，用油炒過特別地爽口，很能下飯。而馬嵬坡的土確實是黑土混著一些黃，若用鐵揪鏟下，看那平的斷麵，可以發現那種組合在一起，宛若兩種間隔著的隔層一樣，很是特別。

    太後連這麽細微的細節都能夢到，難道真的是預言夢？

    雖說不要相信，可是阿菀仍是被弄得心弦俱震，整個人都有些懵。

    衛烜也收到了太子的信，信裏的容與太子妃寫給阿菀的無二致。他麵無表地看著，然後站在書房南麵的窗前久久未能言。

    自從死過一回，他便相信這世間的事不是絕對的，他能重活一回，太後為何不能夢到上輩子他戰死的事呢？若是太後所夢之事是真的，那麽他死後原來還會被追封為忠烈王，且得兩代帝王追封，雖說其中有作戲的份在，但也是天大的榮耀了，贏得後名。

    明水城，馬嵬坡，他上輩子的埋骨之地。

    明年七月，便是上輩子他的死期。

    隻是，他不明白，為何上天要讓太後夢到這事呢？

    衛烜讓路山端來火盆，將那封信燒了。

    等信燒完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馬上離開了書房，疾步往正房行去。

    果然，剛進門，便見到阿菀手裏拿著一封信，臉有些蒼白，發現他進來時，目徐徐過來，眼裏有著殘留不去的驚恐。

    “你……”

    “阿菀，聽說皇祖母病重。”衛烜走進來，將纖細的子攬進懷裏，然後抱到炕上坐著，“別怕，沒事的。”邊說著邊不著痕跡地掃了眼那封信，果然看到了“太後”、“夢”、“馬嵬坡”等字，心裏有些了然。

    以孟妘和阿菀的，孟妘自然會將此事告訴阿菀一聲，防患未然。

    阿菀忙將信闔上，對他道：“是啊，太子妃也在信上說了，聽說太後對你念得，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將你召回京。”

    “不會的！”

    聽他說得太確定，阿菀不解地道：“為何不會？指不定太後見著你，子就好了呢？皇上以孝治天下，為了太後，怎麽著也要召你回京一趟。”

    衛烜溫暖的手指著的臉，明明笑著，但眼底卻未有笑意：“皇伯父是個有主意之人，現下明水城還在打仗，且狄族那邊又有異，皇伯父需要我鎮守在這裏以防萬一，是不會輕易將我召回去的。”他歎了口氣，“他是個合格的帝王。”

    阿菀沉默。

    衛烜捧起的臉，與額頭相，聲道：“你希我回京麽？”

    阿菀以前是不希的，因為發現在這裏，衛烜活得更加神彩飛揚，他明顯喜歡明水城這裏更自由的廣闊天地，而也覺得在這裏悠然自在的，沒什麽不好。可是太後的夢……讓有不好的預，怕那真的是預知夢。

    想著，收了手擁住他的腰，將自己依在他懷裏。

    ☆、第208章

    明水城的夏天，雖然白天溫度不算太高，但炙日日曝曬，降水量，空氣幹躁，在太底下行走一會兒，便會熱得汗流浹背了，唯有待在室會好一些。

    阿菀在明水城已經渡過了兩個夏天，連帶今年是第三個夏天了。

    夏天天氣雖然熱，但小長極進化為爬蟲後，很喜歡爬來爬去，甚至膽子很大地想要翻爬下床或炕，讓照看的丫鬟娘們都不敢將眼睛錯過。

    阿菀見兒子實在是活潑得不行，便將屋子裏的桌子椅子這些家挪一挪，挪了一個很大的空間，然後在中間鋪上了極大一塊涼席等，將小長極放到席子上，讓他自己在上麵爬個夠。

    果然，有了這涼席後，小長極爬得更歡了，有時候爬累了，直接往那兒一趴，拽著布老虎等便睡著了。

    明水城夏天的戰事開始變得頻繁，眾人已經習慣了明水城這一年來的戰事節奏，並未有太大的反應，仍能泰然之。

    今日朱夫人和趙夫人、錢夫人都帶著們的兒過府來玩，阿菀帶著兒子去招待們，讓人將花房裏幾盆開得正好的墨蘭、牡丹花搬過來給幾位夫人賞玩，又將親自設計讓工匠做給長極玩的玩拿來給幾個孩子一起玩。

    朱城守家的梅心、蘭心兩個小姑娘年紀大些，便坐在一旁照看幾個弟妹們。而小長極見有那麽多的人來玩，一點也不怕生，很高興地坐在地上鋪的涼席上和比他大的哥哥們一起玩積木，一片歡聲笑語。

    朱夫人喝了口茶，對阿菀道：“還是世子妃這裏的茶好喝，還有你們的花，也開得好。”

    趙夫人般地抿了口茶，又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朱夫人，接著道：“這是一品墨蘭，極難培養，自然是開得好了。”看著那幾盆珍貴的蘭花，趙夫人心裏越看越歡喜，若非君子不奪人所，都想要從阿菀這裏買回家去了。

    朱夫人實在無法理解趙夫人的心思，一盆不能吃又不能玩的花草有什麽好的？看個眼緣便行了，要將之之如命實在做不出來。不過世子妃讓人捧來給們賞玩，朱夫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掃興的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太西斜時，眾人終於告辭離開了。

    將人都送走後，阿菀抱起玩得滿汗的兒子，親了親他白的小臉，笑著握他的小胖爪子道：“長極，今天好不好玩？有那麽多哥哥姐姐陪你，是不是很高興？”

    小包子歪著頭看娘親，笑著撲過去啃的臉。

    母子倆互相啃了一頓後，阿菀才親親熱熱地抱著兒子去淨房給他洗白白，換幹淨的服。

    等阿菀和丫鬟們一起給小長極洗好澡，便見衛烜回來了。

    見到衛烜，小長極很是高興，他現在已經會認人了，看到悉的人就很高興，手朝他啊啊啊地著，一副要討抱的模樣。相比小長極的興，衛烜便有些淡淡的，見小長極鍥而不舍地手過來，他的臉開始有了變化，看得阿菀忍俊不。

    等衛烜進淨房換了服，淨了臉麵，坐到臨窗的炕上喝冰鎮酸梅湯解暑時，小長極便飛快地朝他爬了過去，爬到他懷裏坐著，一副這裏是他的寶座的模樣。

    阿菀看著父子倆那相似的臉蛋，忍不住扭頭捂笑了下，對他道：“你先看著長極，我也去梳洗一下，渾都是汗，臭哄哄的。”說著，便帶著丫鬟走了。

    衛烜隻得騰出一隻手來抱住小包子，另一隻手拿起旁邊案幾上的公文看起來。

    小長極現在正是對所有東西都好奇的時候，坐在父親懷裏，著小胖手要去抓公文，被衛烜打了幾次小爪子依然鍥而不舍，最後隻得將公文挪到他勾不到的地方，將手裏那份公文舉高一些，由著他怎麽蹦躂都勾不到，不啊啊地起來。

    “別吵，再吵打屁！”他故作兇狠地道。

    可惜小包子不懂看人臉，不知道他在兇自己，張著朝他笑，出小小的牙齒丁，甜得膩人，衛烜覺得這小家夥討好人的模樣，很像他娘。

    等阿菀沐浴出來，見到在衛烜懷裏蹦躂的兒子，衛烜雖說沒怎麽理他，但一隻手卻圈著他的小子，防止他摔下來，細節之可見一斑，麵上不由得出了笑容。

    “長極乖，別去鬧你爹，這不是你能玩的。”阿菀將兒子抱過來，拿了一張紙給他撕著玩。

    抱著兒子，阿菀問道：“外麵的戰事怎麽樣了？”

    “暫時歇戰，不過趙將軍覺得，今晚怕是會夜襲。”

    阿菀皺起眉頭，憂心忡忡，“那不是讓人不得安生？晚上可得警醒些。”

    “不用擔心，趙將軍是個有經驗的，他早有預防。”衛烜寬完的心。

    夫妻倆正閑話著，小長極又不甘寂寞地爬過來了，趴到了衛烜的背後去扯他的頭發。衛烜被小包子辣手摧發吃了一疼，反手將他像拔蘿卜一樣從後抓到麵前，然後再將他像種蘿卜一樣按坐在旁邊，按著他抬起的腦袋笑得沉沉的。

    “坐好，再敢扯東西，打你屁！”

    小長極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他，然後朝他咧一笑，真是萌萌噠的小包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