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秦游曾經猜測,四姐他們在不經意間得到的寶貝,是不是能夠幫助月裡面的瘋神溜到人間,所以才會遭到瘋神信徒的追殺和搶奪?
但是現在看來,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畢竟月乃是一座牢籠,有祖師爺、夫子他們看守,瘋神想要從中溜出一個分,一道神念,都是非常困難的。
便是藉助扶桑樹這樣的神樹,瘋神也不過是降下了寥寥幾道分與神念。
就這,還是獻祭了大量生靈命的結果。
雖然不知道四姐和四姐夫,意外得到的那個寶貝究竟是什麼。
可是想來,那個寶貝就算再好,勾連三界的本事也不可能強過扶桑樹吧?
否則早該有強大的能量波擴散出來,被江南一帶的鎮妖司發現了。
徐涭也不會誤以為那個寶貝是藏在修行綱里,驅使五鬼去盜取了。
四姐和四姐夫可都是普通人,並沒有藏靈異品能量波的本事。
不過,那個寶貝就算不能幫著瘋神從月裡面溜出去,恐怕也與瘋神溜出月,以及萬神窟里的扶桑樹,存在著千萬縷的關係。
否則以徐涭為代表的瘋神信徒,不可能前仆後繼,冒著暴的風險,也要將那個寶貝尋到。
就是不知道,那寶貝究竟是個什麼?
又與瘋神溜出月,以及扶桑樹之間,存在著怎樣的關聯?能讓瘋神與他們的信徒,如此的張?
看來,還是得再去江南走一趟。
秦游原本就打算,在平息了五方之后,就去江南,去百澤縣,親自調查此事。
現在看來,去江南恐怕得提前了。
那件寶貝,說不得與五方之也有關聯!
而且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多目教的人,搶先找到那件寶貝。
好在江南那邊有敖丑坐鎮,這位南海龍王不僅是真神,還早早就發現了多目教的行蹤,派了得力手下盯梢,秦游倒是不用太著急。
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讓朱秀才去把丞相請了過來,讓其先行一步,返回江南。
「南疆的事已經了結,煩請仙人即刻啟程趕往江南,提醒南海龍王,務必要盯多目教的那伙人,切不能讓他們得手!」
「好,我這就去往江南!」
丞相拱手領命,當即就走,沒有毫遲疑。
考慮到秦游手頭能用的人比較,它在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些鱉、蟹怪,讓它們聽從秦游的命令。
雖然秦游和丞相的談,用的是夏國話,真臘國的這幫王公大臣還是聽懂了。
他們全都學過夏國話,也識得夏國字。
正因為聽懂了,他們才越發的震驚:
這位夏國輯事廠的提督大人,除了山神、水伯與城隍,還能命令龍王爺?
他明明是個凡人,為什麼能讓這些真神,對他俯首帖耳?
秦游在派出了丞相后,又將目重新投到了真臘國的王公大臣上。
這些人還跪在地上。
秦游也沒有讓他們起來的意思,只是讓他們繼續想,看能不能再想出一些與瘋神、與扶桑樹有關的線索。
可惜這一次,真臘的王公大臣們把頭皮都要抓爛了,也沒能夠想出什麼新線索。
倒是秦游想到了一件事。
這次南疆之,可不止是真臘一國,還有趾、暹羅等好幾個南疆小國,以及一些土司參與。
這裡面,肯定有不人,是事後才被瘋神蠱,被瘋神信徒裹挾。
但肯定也有一些人,與真臘國主一樣,曾經見到過那個神的東海海商,其蠱。
秦游立刻盤問道:「你們可知,當初那個東海海商,除了來過你們真臘國,見了你們的國主外,還有去過其它國家,見過別的什麼人嗎?」
奢耶伽羅等人齊齊搖頭。
「罪臣不敢欺瞞提督大人,當初那個東海海商,就算是去過其它國家,見過別的人,我們也不可能知曉。
南疆諸國的海上貿易一直很繁榮,每日都有海商往來,向王室獻寶的事也不罕見。
除非是刻意監視,否則很難知道別的國家,都曾接見過哪些海商……」
秦游微微點頭。
這是實話。
南疆諸國,國土面積小,僅靠稅收的話,本不夠。
所以都有大力發展海上貿易來獲取利潤。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海商到了這些國家,不僅要向港口署繳納貿易稅,還需向國主進獻寶或者錢財。
作為回報,這些國家會給海商發放通行憑證,讓他們不用擔心會在南疆這邊,遇到海盜的襲擊。
沒錯,南疆這邊的海盜,都是有著方背景的。
他們了袍是海盜,穿上袍就是南疆諸國的海軍。
據說這一招,是跟極西之地的國家學來的。
極西之地的國家,本就是強盜立國,故此一直保留著強盜的作風,哪怕穿上禮服開始冒充文明人了,可骨子裡面還是強盜的那一套。
雖然真臘國的這群王公大臣,並不知道其它國家的人,有沒有見過那伙神的東海海商,但他們也給秦游提供了一條新線索:
當初真臘國主重修萬神窟的時候,除了橫徵暴斂,以獲取翻修所需的種種材料外,趾、暹羅等好幾個國家,也有派人押送材料過來,說是要『共襄盛舉』。
「那些押送材料的人,後面都沒有走,在萬神窟裡面出了家。這事兒在當時,還傳為談,說他們是到了神明的召。也讓許多人羨慕不已,只恨被神明召的人不是自己,錯過了一個為高功大德的機會。」
聽了一個真臘大臣的話,秦游冷笑連連。
那些人,有沒有到神明召,他不清楚,但肯定沒有為高功大德。
反倒是扶桑樹下的累累白骨,樹上那一片片由魂化作的樹葉,十有八九,便是這些人所化。
秦游在這個時候有了一個主意。
「我這裡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給你們。做得好,不僅可以免罪,日後南疆這裡若是需要本地員,也會優先考慮你們。」
這話剛說完,真臘國的王公大臣們,便齊刷刷的抬起了頭。
每個人的眼睛裡面,都閃爍著激與,宛如一群嗅到了腥味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