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的眉頭鎖著:“可這是放虎歸山啊,天師道的妖賊絕不是可以化,改過自新的人,當年劉裕放他們下海,給了他們一條生路,結果讓他們在廣州了氣候,最后釀滔天的大,數以百萬計的生靈因之而死,今天眼看著我們戰數年,好不容易要把他們徹底消滅了,難道還要再給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吳之是廣州的荔枝吃多了昏了頭嗎?慧遠此人,居心不良啊!”
玄武搖了搖頭:“吳之雖然是個好人,但絕不是個好,尤其是在軍事上,上次他當廣州刺史時,就是因為不會指揮打仗,又心存良善,把大批城外的漢人和俚人百姓收到了城中,還專門讓他們在臨近城門的地方居住,防守時也要他們出力,這些人扶老攜,把城中當自己的家,用松木搭了很多臨時的住所,最后給天師道抓住了破綻,縱火焚城,一夜之間,整個廣州城變一片火海,數萬軍民,包括吳之的長子吳曠之都葬火海之中。吳之自己是跑到港口想要投海自殺,卻被妖賊在這里設伏擒下。”
“今天,這樣的事再一次重演,雖然慧遠的存在激發了城中將士們的士氣,百姓們也是不顧地上城防守,在有經驗的北府軍老兵將士的帶領下,靠著堅固的城防,打退了盧循軍隊十余次的攻擊,守住了城池,但在慧遠有煽的演講下,城中所有人,甚至是北府軍將士們,都以為這不是他們的功勞,而是佛祖顯靈,吳之本人也深信不疑,如果不是還當著,恐怕都會直接剃度出家,當那慧遠的弟子了。”
青龍冷冷地說道:“看來又是個欺世盜名之徒,以后還得找個清談大師去當面駁倒他才行,白虎大人,我認為你很合適。”
白虎哈哈一笑:“好了,青龍大人,別拿我開涮啦。這慧遠得到如此多人的推崇,靠的可不止是清談和演講,據我所知,在廣州城防守戰的兩個月,他本人也是直接登上城頭,不避矢石,在攻城戰最激烈的時候甚至親手為守城的將士們搬運擂木滾石,他的邊箭如雨下,保護他的弟子和軍士們都中箭倒地,只有他,是毫發無損的,甚至,他的那件袈裟上,都釘著六七枝箭,這些箭連守軍的皮甲,頭盔都穿了,卻對他沒有半點傷害,任何看到這些場景的人,恐怕都會以為這慧遠是活佛轉世,有神力護吧。”
朱雀瞪大了眼睛:“真有這麼神奇?一件袈裟,居然可以擋著強弓箭?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和尚,還能在城頭作戰?”
白虎嘆了口氣:“這袈裟只怕并非普通布帛綢所制,我聽說北方佛教盛行,而百年前的一代名僧佛圖澄,就有木棉袈裟,以異之皮混以特制雪蠶,穿綢,其堅韌程度,超過一般皮甲,而綢裹住箭頭,以去其力,而武藝高強的名僧,還有些氣功之類的護,給百步之外的弓箭中,并不一定會致命傷,這慧遠和尚早年也曾經經歷過北方的大,能活下來,是有些本事的,絕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手無縛之力,只會誦經念咒的普通僧人。”
說到這里,白虎看向了玄武:“我想,這些都是慧遠心設計過的場景,當然,他不畏生死,登城作戰,這也絕對是勇氣和能力的現,獲得別人的推崇,也不為過,但是,他不能利用這種別人對他的崇拜,就壞了我們平叛剿賊的大事,盧循和他手下的這些老賊,是一行走在世間的魔鬼,無論去哪里,都會帶來死亡和殺戮,絕不能再放過他們,這個道理,如果誰不明白,那應該不是單純的愚蠢,而是別有用心!”
朱雀的眉頭一皺:“白虎大人的意思,是這慧遠想要養寇自重?以后說不定會借這些妖賊之力,實現自己的某些想法和計劃?”
白虎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此事不正常,就算是佛家,也會講究超渡惡人,斬妖除魔,慧遠不可能迂腐到這種程度,再說了,他一個在江州出家的僧人,七十多歲的高齡,在戰爭中不遠千里地跑到廣州,他想干什麼?”
玄武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說,是來看看他在廣州建寺的弟子,順便還有意想要搭商船出海,去那林邑國,再經過獅子國這些地方,去天竺佛教起源之地祭拜佛祖,領取真經呢。”
白虎冷笑道:“連自己要去西天竺的船也不要了,送給妖賊,這是不是太離譜了點?”
玄武點了點頭:“確實很可疑,但我的報來源說,慧遠跟吳之說,妖賊走投無路,只有拼命攻城一條路,雖然現在守住了城,但妖賊接下來勢必會抓捕所有廣州城附近的漢人百姓和俚侗族人,他們走在前面攻城,以消耗我們守軍的弓箭與滾石擂木,如此,就算守下城池,也會多造殺孽,讓生靈涂炭,不如給盧循他們一條生路,放他們能登船遠去,這樣廣州城就安全了,廣州城外的百姓,也不用這些苦難。”
白虎沉聲道:“然后就放這些妖賊離開,到別的地方去造更多,更慘的苦難對吧,他廣州城外的百姓是人,其他地方的百姓就不是人了?這些明顯只是他慧遠的說詞罷了,吳之和孫居然也信他?”
玄武嘆了口氣:“孫得了疫病,多數時候于昏迷狀態,本無法理事,吳之又是個不懂軍事的老好人,只想著一是保城池不失,二是盡可能地護他治下百姓的安全,而那慧遠又說這是佛祖托夢給他的旨意,他也就深信不疑,現在,盧循所部的賊軍數千人已經登船出海,離開了廣州,只有徐道覆還給困守在始興城中,不過,他倒是翅難飛了。”
白虎的眉頭一皺:“盧循這是徹底扔下了徐道覆送死斷后,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