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鄉村大山,都長的差不多。
草木自由野蠻的生長。
西沉的月亮掛在樹梢,靜靜的俯瞰著在山林裏獨自穿行的年輕人。
“足跡到這裏就沒有了。”
陳默停下腳步。
老趙一瘸一拐的腳印很好認,他沿著腳印很順利的上了山。
到這裏,足跡還是返回。
再往前就是深山。
濃的大樹參天而立,月照不進來,裏麵幽暗的嚇人。
深山老林大多不幹淨。
在出發之前,陳默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紙人探靈。”
三隻紙人被陳默拋向空中,像蝴蝶那樣嘩啦啦的飛了起來。
其中一隻寫著的生辰八字,在一定範圍能知到的氣息,從而追蹤其位置。
另外兩隻如同保鏢一般,圍繞在陳默的側。
電筒亮起冷冷的白。
追蹤紙人嘩啦啦的飛過。
陳默的影逐漸被深山淹沒。
深山連綿不絕,宛若一無際的黑海洋。
放眼去,四周全是一模樣的參天大樹。
如果沒有特殊的辨別方向的手段,鐵定會迷失在這片暗的海洋當中。
在這裏,手電的芒如同黑暗裏的螢火蟲,是那麽微不足道。
獨自行走其中,連陳默都覺得後背發涼。
元寶山那種市郊大山,跟這種真正的深山老林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現在,他才剛剛進深山,還沒有看到老林最原始最猙獰的一麵。
咕咕。
咕咕。
黑暗中,不時有鳥類發出詭異瘮人的聲。
追蹤紙人還沒有知到的氣息,在森的林裏四穿行。
偌大的深山,隻有陳默一個人的腳步聲。
茂的草木之中,有無數雙好奇的眼睛在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陳默全繃,盡管有替災紙人圍在側,還是無比的小心翼翼。
不知走了多久。
側的替災紙人,突然抖了一下,其中一隻迅速的化為灰燼。
“有況?”
陳默心頭一凜,立即停下來。
追蹤紙人回到他的肩頭。
手電抬起來,盡力照向更遠的地方。
芒的盡頭,是一團凸起的小小土包,上麵長滿荒草。
乍一看,仿佛是一顆架在荒草中的碩大頭顱。
“墳!”陳默眼睛微瞇。
不止一個墳包。
後麵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
墳頭全都爛了,長滿了荒草,連一片,如同地麵長出的膿包。
“葬崗!”
深山老林的葬崗不好惹。
這些死人被拋棄在深山,草草埋葬無人問津,天長日久怨氣深重。
陳默還沒靠近,替災紙人就犧牲了一個。
想了一下,陳默決定避開。
在找到孩子之前,不要節外生枝。
他轉,朝其他的方向走去。
才剛剛邁出一步,猛的覺心頭又是一凜。
另一道替災紙人瞬間化為灰燼。
一雙冰冷徹骨的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鬼搭肩!
莫回頭!
否則,火熄滅,魂魄就被髒東西勾走了。
冷的寒氣過皮,深骨髓,仿佛想侵占陳默的全。
手臂變得麻木僵。
雙也不了。
鼻尖聞到一腐爛的惡臭,陳默心中發,但並不慌。
牙齒咬著舌頭,用疼痛刺激神經,僵的手指很快到了剪刀。
無需回頭。
剪刀反手朝著後猛的刺去。
“嗷——”
一聲淒厲的尖。
陳默肩頭一鬆,正轉再給那東西致命一擊。
啪!
又是一雙冰冷的手搭在肩上。
這雙手很不一樣,陳默覺肩膀越來越重,仿佛了兩座大山,他的雙腳竟然開始往泥土裏陷。
“怎麽回事?很多髒東西?”
山中的泥土積滿枯枝落葉,十分鬆。轉眼間,陳歐的雙腳已經陷下去一半。
而肩上的雙手還在惡狠狠的用力。
“這是要把我活埋了啊!”
陳默咬著牙齒,反手又是一剪刀朝後刺去,肩膀力剛鬆,他便像彈簧般迅猛的朝前撲去。
幾個翻滾,與髒東西拉開一段距離後,剪刀橫在前,陳默半蹲著抬起頭來。
頭皮一下子麻了。
那不是一隻髒東西,而是一群!
一雙又一雙慘白腐爛的手,搭在前一團黑影的肩頭。像疊蜈蚣那樣,排一排,肩搭著肩,連一長串。
“怪不得那麽重!”
陳默活了一下冰冷酸痛的肩膀,站起來。
呯!
呯!
呯!
疊蜈蚣的髒東西,同時邁出腐爛的雙,一下一下朝陳默跳來。
“還不死心!”
陳默眼神一冷。
髒東西一旦纏上活人,就沒那麽容易甩掉,不死不罷休。
“既然你們頭這麽鐵,那就通通都來給我磨刀吧!”
陳默當下也發了狠,掏出一把黃紙,嘩啦啦朝前方撒去。
轟!
黃紙無火自燃,如同在黑暗裏如同流星,拖出一道閃亮的尾,衝向疊一排的髒東西。
呯呯嘭嘭!
寂靜的老林仿佛放起了鞭炮。
巨大的響驚了不知多飛鳥走。
星星點點的火墜落。
髒東西被黃紙打的七零八落,發出陣陣刺耳的哀嚎。
陳默作敏捷利落,在它們反應過來之前,一剪又一剪!
一片片灰燼灑在林中。
不多久。
混終於平息了。
陳默額頭滿是汗水,大口大口著氣。
一口氣滅殺了十來隻髒東西,消耗了不力,手腳有些酸。
“不能在這裏久留。”
剛才的靜不知道會引過來什麽,陳默稍稍緩過氣來,馬上跑開。
還跑出去沒多遠,就聽到葬崗傳來奇怪的響。
窸窸窣窣,好像有什麽東西爬過來了。
他沒回頭,直到徹底聽不到後的靜,才停下腳步。
了額頭的汗,他靠著一棵大樹休息。
“山裏這麽大,追蹤紙人能知的範圍有限,這樣沒方向的找,到了天亮也未必能找到。”
陳默喝了兩口水,大腦逐漸冷靜下來。
雙目向四周,思索更好的辦法。
不經意瞥到前麵不遠,好像有什麽東西在。
他輕手輕腳撥開樹枝。
前方是一片小小的空地,清冷的月照下來。
一個戴著草帽的矮壯人影,雙手合十,對著天上的月亮不停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