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覺得你能攔住它們?就這點慶氏艦隊,一樣攔不住它們。」王小九不屑道。
神代云羅搖搖頭:「家長會距離劍門關還有18個小時的路程,如果我們擋不住,如果慶氏艦隊也擋不住,家長會員還是要死。」
林小笑疑道:「你就算要控百百目鬼攔住那些艦隊和戰爭機人,也可以只把百百目鬼留下吧,師的控距離有好幾公里呢,你可以先跑。」
神代云羅回答道:「空嶼和云秀也在艦隊里,我不能一個人走。」
原本應該駐守在劍門關的慶氏艦隊剛剛抵達。
那些戰爭機人的速度要比浮空飛艇快許多,此時的慶氏艦隊沒有地對空設施掩護,全軍覆沒幾乎是必然的結局。
王小九說道:「把他留下,我們走。」
林小笑驚了:「這不好吧?」
王小九問道:「你長翅膀了?」
林小笑納悶:「我長什麼翅膀?」
王小九不耐煩:「我們都沒長翅膀,留下來也沒什麼用啊!你要真覺得不忍心,就扛著神代云羅跑,反正他就是個A級,比那群戰爭機人好對付多了。對付不了戰爭機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他嗎?」
就在林小笑準備扛走神代云羅的時候,卻看見神代云羅突然右手指天,左手指地,那兩只手的手背上,竟睜開一雙眼睛!眼睛里流出來。
慶氏空中艦隊里,慶坤剛剛抵達戰場,便看見那殘破的空中要塞背后飛出麻麻的戰爭機人。
云秀遲疑道:「怎麼覺像是看到了上萬個鋼鐵俠,就是模樣不太一樣。」
慶坤也遲疑道:「鋼鐵俠是什麼?」
此時,戰場之中百百目鬼被無人機、浮空飛艇包圍著,戰爭機人越過那片戰場,直接朝慶氏艦隊飛來。
它們飛在天上,猶如鋪天蓋地的沙塵暴一般恐怖。
先鋒部隊與戰爭機人遭遇,兩艘甲級浮空飛艇發12枚跟蹤導彈鎖定目標。
可那些導彈才剛剛發,卻見前排戰爭機人背后裝甲探出,以極其準的激將導彈摧毀!
這種戰爭機人的科技
水平,已經堪稱空戰領域里單兵最強武了。
慶坤罵罵咧咧:「草,出門撞見鬼了!」
話音剛落,神代空嶼忽然道:「你們看百百目鬼!」
此時此刻,百百目鬼佇立在萬架無人機包圍之中,的白披風獵獵作響,白的兜帽攏在的頭上,外界只能看見巧的下。
慢慢向后摘下自己的兜帽,出眉心之中的兩枚紅眼睛,紅眼睛緩緩閉上,待到再睜開時竟變了徹徹底底的白!
百百目鬼以右手指天,以左手指地,手背
那屬于凰公爵兩只眼睛突然睜開,眼中沒有眼白,變了徹徹底底的黑!
十方世界!
這次空間隙不再只是切割面前的方向,而是以為圓心,驟然出一圈半明的波紋。
波紋所過之,天上地下,無人機與浮空飛艇被波及,立刻化為齏!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十方世界!
萬籟俱寂!
「哇,有這種能力,為什麼不早用啊……」林小笑驚嘆道。
待到波紋消弭,百百目鬼手背的眼睛竟永久閉合了,連境界突然跌落。
神代云羅解釋道:「用完全十方世界是有代價的,需要消耗半神的眼睛。」
「好可惜!林小笑嘆息道。
「不可惜,」神代云羅笑著說道:「三月士,幫把戲命師國王的眼睛挖了吧,我再補一對給百百目鬼。法云寺的木魚應該不需要獻祭眼睛吧?」
三月:「不需要,先前凰公爵也是挖掉眼睛的。」
林小笑:「這半神眼睛的是可裝填的彈藥啊!?」
戰爭機人見百百目鬼釋放出如此恐怖的能力,竟不再向慶氏空軍艦隊迫過去,反而掉過頭來來圍攻百百目鬼!
神代云羅說道:「勞煩哪位背我走啊?該撤退了!」
林小笑嘀咕道:「還是打不過嗎?」
神代云羅解釋道:「虛張聲勢一波就跑,我用百百目鬼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其他人趕撤退!」
「可百百目鬼會死吧?林小笑問道。
「沒關系,會回到我的本命神橋修養,7天之后又是一是條好漢。」
「師傳承有點賴皮啊!」
慶氏空軍艦隊里,慶坤怒吼著:「快快快,快跑!」
趁著戰爭機人去解決百百目鬼的時候,神代云羅、王小九、慶氏空軍艦隊全都急撤離,誰也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荒郊野嶺。
羅斯福國王用命帶來的殺手锏,絕不是靠他們喊兩句口號就能打敗的,真要留下來打到最后,他們可能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一群人快速翻山越嶺,李東澤以空氣推著所有人,助他們提速。
神代云羅在葉晚背上喊著加油,三月則拿一面小小的手鼓,有節奏的敲擊著。
聽到鼓聲,所有人就跟打了一樣跑得飛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
王小九眼睛都直了:「你們忌裁判所的寶貝真多啊,這手鼓的收容條件是什麼?」
「你先告訴我,那斷頭臺長刀的收容條件是什麼,作用是什麼?」三月反問。
「這倒沒什麼好瞞的,這玩意在西大陸做審判之刃,」王小九說道:「收容條件是每天必須得做一件好事,作用呢就是審判有罪之人。砍純潔之人它會化作虛影避過
方的,砍罪惡之人,它會變得無比鋒利。不過這玩意比較奇怪的是,它審判的不是言行,而是心,所以被它砍中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正所謂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哪個人心里沒有點一暗面?
這柄斷頭臺如果審判的是心,那麼所有人都可以被審判。
三月問道:「那有人曾躲過它的審判嗎?」
「有且只有一個,」王小九道:「傳說第一代巨人先知曾在它刀下死里逃生。」
三月道:「我這手鼓是從火塘那換來的,收容條件很簡單,人就可以敲響,敲響之后會讓聽見的人特別。」
王小九:「你這鼓有點不正經哦。」
三月猶豫了一下:「你有用審判之刃審判過自己嗎?」
「沒有,不太敢,」王小九誠實道。
慢慢的,所有人都跑得角現白沫,遠遠落在慶氏艦隊后面,戰爭機人就快追上他們了。
林小笑嚷嚷道:「咱們這樣跑不過那群機人啊!」
神代云羅打斷道:「等等,好像忘了什麼事,我可以飛!」
下一秒,白蒼龍現而出,所有人跳上龍背騰空而起。
林小笑坐在白容裔的脊背上破口大罵:「故意的吧,有這種式神不早點召喚出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瞎沒多久,心里有點,忘了。」神代云羅笑瞇瞇的道。
白蒼龍馱著幾個人來來到慶氏艦隊旁,與旗艦并肩而行。
神代空嶼隔著玻璃怒罵:「神代云羅,你這個渣男,竟然又撇下我們單獨行,你……」
當看見神代云羅閉著眼睛朝看來,還有臉頰上那兩行干涸的淚未。
神代空嶼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位北方的貴公子,了殘缺之人。
那個曾經跟在他屁后面走街串巷的小孩跟屁蟲,只覺得嚨里梗著什麼。
神代云羅像是猜到空嶼在想什麼,便笑著安:「沒關系的,每個式神都要是我的眼睛。」
神代空嶼聽不見他說什麼,只是心中難。
慶氏艦隊全速前進,后的戰爭機人卻越來越近,浮空飛艇本就不以速度擅長,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彼此距離被拉近。
百百目鬼已經化一道流飛回神橋修養,他們再也沒有攔住對方的手段。
艦倉里,副說道:「長,以先鋒部隊攔截它們拖延時間,我們撒退吧!」
慶坤看向他:「我兒子還在劍門關呢?我們撤退了,他怎麼辦?」
在慶坤看來,真到危急關頭了其他人可以不管,但慶一怎麼辦?
他知道,他可能會撤退,但只要家長會還沒功通過劍門關,慶一一定不會撤退。
「把消息傳遞到劍門關去,告訴他們,西大陸拿出正常戰場的殺手锏了,讓他們幫助家長會盡快撤離,」慶坤說道。
副問道:「那咱們呢?」
「死在這兒唄,還能怎麼辦?」慶坤懶散的坐在指揮席位,竟然還給自己點燃了了一雪茄。
白蒼龍上,所有人都看見,慶氏艦隊竟忽然調轉了方向,面對遠方的戰爭機人集群。
沒有一艘逃離,整整齊齊的留在了這里。
沒人喊什麼豪言壯語,只是那整齊劃一的作震撼人心。
林小笑道:「要不我們也來留下來吧?」
王小九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馬尾辮,將凌的發束在一起:「氣氛都烘到這了,再跑就不合適了!雖然這種決定很愚蠢,但我們跟你們這群愚蠢的人混在一起,偶爾愚蠢
很正常。」
林小笑:「貶低我們就沒必要了吧?」
王小九在蒼龍脊背上站直了子,以長刀指向戰爭機人,手里的刀,如面迎風招展的軍旗。
羅萬涯拖著武藤鷹和高橋涼介狂奔著,他只覺得每一力氣都要用完時,抬頭看見頭頂的慶氏艦隊,還有遠方的戰爭機人。
「臥槽!這什麼東西,烏央烏央的,」羅萬涯驚了:「這還怎麼玩?」
話音剛落,他忽然聽見山林里有腳步聲傳來。
羅萬涯抬頭看去,卻見慈悲寺的方丈竟領著小和尚,沿著山路走過來:「大師啊,你怎麼還反著走呢?怎麼不跟著大部隊啊!」
方丈打手語,小和尚翻譯道:「迷路了。」
羅萬涯:「您猜我信不信?您快別鬧了,趕走吧!」
方丈又打手手語,小和尚翻譯道:「師父說你們應付不了敵人,還是他來來吧。」
羅萬涯哭笑不得:「您又不是超凡者,湊這熱鬧做什麼?」
方丈隨意的揮揮手。
小和尚翻譯道:
「馬上就是了!」
「馬上就是了可還行?」羅萬涯整個人都不好了,「手語翻譯都這麼草率的嗎?欺負誰不懂手語呢?你們師徒倆真的都是正經和尚嗎?」
小和尚道:「我和師父心有靈犀,你聽我的就是了。師父在來的路上就說了,我們原本以為家長會和機械神教一樣都是沽名釣譽的,但同行一段路途發現你們和機械神教確不一樣。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和尚有責。」
「不要改語啊!」羅萬涯覺得,和這群僧人同行之后,自己學會吐槽了,實在是這群和尚槽點滿滿,他不吐槽都不行。
小和尚說道:「師父還特別喜歡你們家長會那句話,其他人斗是想要人上人,我們斗是為了不再有人下人,此話深得佛家要,你該出家的,你有佛。」
羅萬涯將信將疑:「所以我沒結婚,是因為我有佛?」
方丈打手語。
小和尚猶豫了兩秒說道:「你沒結婚是你的問題,別給佛甩鍋。」
羅萬涯:「您還真是接地氣啊。」
方丈笑著。
撇下小和尚,獨自從羅萬涯邊經過,經過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一瞬間,羅萬涯覺自己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某一刻忽然在想,家長會前進路線都是固定的,是銀杏山那位老爺子設定好的,所以不管他們怎麼走,最終都是要經過那座大悲寺的。
那麼,這群大悲寺里的和尚,是否也在那天地棋盤之上。
卻見方丈穿著灰的僧一步步朝山野走去,走著走著,面前竟突然架起一道絢爛的彩虹直通天際。
高僧圓寂時的虹化!
羅萬涯以前只以為虹化是傳說,卻沒想到是真的!
年邁的方丈一步步踏著彩虹走上蒼穹,每走一步,彩虹橋便有一朵白的蓮花盛開,一朵一朵的延展到天空的盡頭!
方丈走著走著,突然在彩虹橋停下,面對敵人盤坐下來,手指拈花,面帶微笑
。
這次不需要翻譯了,方丈的聲音直接在羅萬涯的心底響起:「我佛慈悲……」
方丈的頭顱低垂下去再無聲息。
剎那間,七彩華遍布天地間,竟是將一萬兩千架戰爭機人全部定格在空氣之中,再也無法彈分毫!
沒人知道這是什麼境界,又或者本就什麼境界能界定這位方丈。
凡者世界曾經流傳最廣的一句話是:「當災難降臨時,神意志便是人類面對危險的第一序列武」,這句話定義了超凡者力量來源。
老方丈一生苦修,神意志早不知道到了何等境界,他曾經不是超凡者,只因為他覺得不需要,如今他為超凡者,是因為世人需要。
天空中慶氏艦隊對定格在空中的戰爭機人開火,卻發現導彈進那片華后也被同樣定格,沒有炸,一切靜止。
那一方世界已經為結界,無法搖分毫。
老方丈并不是要毀滅什麼,出家人一生平和,他只是為大陸這群人爭取一些時間罷了。
慶坤平靜的看著眼前,說實話連他也沒想到,這一仗打到現在,東大陸竟還有世的高人相助:「也不知道這僧人能定住敵人多久,抓時間撤離!」
天亮起來,復又暗下去。
家長會剩余二十萬人艱難的行走在荒野之間,穿過溪流,翻過山脊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逃了多久,只覺得這段路途走得格外艱難。
彼此攙扶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大家腳上,早就沒了鞋子,腳底磨出了繭子。
路上,早就沒了食,只能勉強用水和蟲子、樹皮充。
但這大浪淘沙留下的隊伍里,沒人迷茫,他們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去。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有披著草皮的士兵,從樹林里站起來「是家長會的兄弟嗎?」
最前方的小七點點頭:「是。」
那山林里一個又一個人影站起來迎接過來:「辛苦了,前面給你們準備了資,食,,鞋子。」
「我們距離劍門關還有多遠?」小七問道。
「這里就是劍門關了。」
小七回頭向后的黑夜,只覺得一切都終將過去,被打倒的人不會再見,被打倒的人并肩前行。
一個冷淡的傢伙,一個冷淡的故事。冷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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