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們這麼,我就放心了,”慶野說道:“那些還沒出現的高手,應該是去其他戰線了,例如神代云羅和神代空嶼等人……只是,我還是擔心。”
慶野擔心的是,家長會來之不易的A級軍團已經都在這里了,可這還只是A1戰線而已。
想必其他戰線的戰斗已經開始了,那邊如果沒有家長會的支援,該怎麼辦?
家長會的銳只有一支,可人軍團的部隊卻有七支!
慶野嘆息道:“我們這里不是最難的那條戰線,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辦。”
這時,慶野忽然覺得了點什麼:“等等,你們在這歇著。”
“老大,你去哪?”有人問道。
“你們沒發現嗎,到現在那個戲命師都還沒出現,如今人軍團和家長會兵力差不多,我得想辦法把那個戲命師找出來,這是大患,還不知道藏在哪憋壞水呢,”慶野說著便跳下樹冠,一路向遠山上跑去,他要站得更高一些俯瞰這片戰場,這樣才能把那個戲命師找出來!
慶野迅速爬上一座山頂俯瞰,可是戰場太大了,即便到了山頂都無法一覽全貌。
人軍團與家長會的陣營犬牙錯,越來越混,最后雙方的戰都不再致,只能依靠本能戰斗。
這不是指揮不稱職,而是沒人能在這種戰場里完百分百的指揮,最后拼的便是意志。
但問題是,人軍團被忌控制,是永遠不可能潰敗的,所以拼到最后潰敗的一方,一定是人類。
慶野快速審視著戰場,里喃喃道:“快點快點,你在哪?”
五個呼吸后,慶野瞳孔驟然收,在人軍團最中央,一個穿黑袍、頭戴兜帽的戲命師正快速穿過戰場,對方佝僂著背,形態看起來絕對是個垂垂老矣的老怪。
“壞了,這支隊伍里有戲命師的老怪!”慶野看見那個老怪直奔神代云秀。
此時的神代云秀正不斷揮刀,巨大的刀芒迸發,連子彈都能卡進里的兵,卻擋不住他一刀。
小五、小七退到了隊伍后方,陣型的鋒矢變了神代云秀,一路上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神代云秀再次劈開兵陣型時,卻見刀的盡頭,出現黑袍戲命師。
蒼老的戲命師卡在了刀芒落下的節點,以手指在刀上輕輕一彈,叮的一聲,堅韌狹長的太刀便這麼斷了!
神代云秀驚駭下飛退,但老怪的速度比他更快,一掌朝他口按去。
神代云秀棄斷刀,以雙臂擋在前,咔嚓一聲,雙臂盡斷!
等小五、小七想圍殺老怪的時候,對方卻本不戰,退回了人軍團中。
慶野只覺,這老怪在最巧妙的時機出現在戰場里,以最巧妙的出手,干脆果斷的廢掉了神代云秀這名主力,讓家長會突進的陣型了一柄尖刀!
如今對方功退,又快速朝羅萬涯、大羽的方向移。
人軍團里藏著一個這種級別的老怪,以極快的速度解決家長會里的每一個突破點,家長會必然會落敗!
西大陸將東大陸的科技軍事力量全部拼掉,就是要讓戲命師半神在這種時機掌握真正的統治力!
慶野急了,這怎麼辦?
他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在人軍團掩護下,大搖大擺的來到羅萬涯面前!
大羽提前察覺危險,將自己畫作一一召喚出來擋在羅萬涯面前,可那老怪太恐怖了,A級畫作甚至都沒著他,就被輕松的一個個打飛灰。
可正當所有人以為他要殺羅萬涯時,老怪驟然一轉,來到大羽面前。
大羽看著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仿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一樣,心中一驚!
轟的一聲,老怪一腳踹出,踢斷大羽右側大,立刻故技重施退回人軍團里!
羅萬涯下令帶著大羽撤退,老怪僅僅出手兩次,卻像是要將家長會的氣神打垮了似的,出手太過刁鉆!
一個半神在戰場中鐵了心想要襲,誰也攔不住!
慶野心中暗道不好,要真是這樣打下去,家長會怕是要敗了。
然而就在此時,慶野忽然看見那老怪在兵之中停住了,對方緩緩摘掉頭上的兜帽,出禿禿的頭頂,看向另一邊的山巔。
慶野順著對方的目看去,只見一個年背著雙肩包站在山頂,死死的盯著戰場之中的老怪!
李恪!
連慶野都不知道李恪是何時抵達戰場的。
風獵獵的吹,年騎士佇立在山頂卻紋不。
下一刻,李恪朝戰場中沖來,他死死鎖定著那個老怪,對方只要移,他的方向便立刻隨之而變。
李恪就是沖著這老怪來的!
慶野的心揪了起來,這李恪修行時間尚短,最多也就是個A級吧,怎麼敢去對付戲命師老怪?
李叔同到了嗎?王小九到了嗎?
可是慶野觀察了許久,也沒找到其他騎士的蹤影。慶野知道騎士是慶塵的殺手锏,但只來一個李恪就夠了嗎?
即便是李叔同、王小九來了,怕是也未必能單獨斬殺戲命師半神吧?!
但李恪似乎不這麼想,他從山頂沖下,越沖越快,直到化作一道殘影!
當他從人軍團邊緣切的那一刻,只見一頭又一頭的兵被打上天空,那些兵甚至都不著他便當場暴斃。
先前戲命師老怪如何阻擊家長會,此時李恪原樣奉還!
而且,李恪出手要比老怪更加剛猛,老怪壽限無多,打細算著出手,李恪卻年輕力壯毫無顧忌,如無人之境!
若要比較,老怪是背地里放冷箭的神箭手,李恪則是長坂坡上七進七出的趙云。
慶野心中一驚,李恪已經半神了?!
老怪向后退去,想要避開年騎士半神的鋒芒,但不論他往哪里去,李恪都死死的鎖定著他,即便高大的兵擋住視線都不行。
老怪有些疑,這種戰場之中鎖定目標的手段,騎士何時也有了?
十多個呼吸后,李恪已經兇狠的在萬軍之中殺開了一條路。
層層疊疊的人軍團圍剿過來,它們咆哮著撲了上去。
世界喧囂,聲沸騰,但李恪沒有停。
就像是過河的悍卒,不是不能回頭,而是不想。
這灰暗的天地間,李恪萬軍之中,就如同寂寥的世界里響起一嗓子洪亮的秦腔,將一切都撕開了!
一層層的人軍團被切開,沒有一頭能到李恪的角!
慶野在山上,怔怔的看著李恪用如此生猛的姿態,殺到了戲命師老怪面前!
老怪冷笑:“費勁千辛萬苦來送死的,還是第一個見,騎士半神也想在我面前占到便宜?”
李恪皺眉:“嘰哩哇啦的說什麼鳥語?!”
李恪聽不懂英文!他本沒學過!
以前他也曾問過慶塵:先生,我要不要學西大陸語?
慶塵的回答是,不用,以后全世界都說中文了,用不著他們的語言。
此時李恪與老怪廝殺在一起,周圍的人軍團不再圍上來,只因為半神戰斗已經是它們徹底不上手的了。
旁人甚至都只能看見兩道殘影在戰場之中快速穿梭,卻看不見影到底屬于誰。
而老怪和李恪剛剛手便察覺不對勁了,只因為兩人手數百招卻全都點到而止,自己有克敵先機,能夠看見李恪的出手,所以一次次只有試探,沒有真的殺招。
可李恪竟與他一模一樣,仿佛也擁有著克敵先機的能力一般!
怎麼回事?
兩人你來我往上千招,在戰場上打出了三公里,可真實的手卻一次都沒發生過!
不僅是老怪心驚,慶野也心驚,他喝過境山茶,自然能看清兩人手,但他愕然發現這倆人就像演戲似的每一招都點到為止。
怎麼還演起來了?!
不是說只有張夢阡擁有天生第六嗎,怎麼李恪也能用出這詭異的手段了?!
原本慶野以為李恪會在戲命師面前吃虧,但劇本走向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戲命師想起來什麼似的看向李恪背后的背包,驚疑不定起來:“復刻背包?”
這件忌確實是慶塵在珠峰上繳獲的復刻背包:將一個生部位放進背包中,可獲得對方的能力,時限七天。
放狗的部位,可以獲得嗅覺,放蝙蝠的可以獲得超聲波能力,放魚可以獲得腮,放超凡者的可能獲得對方能力。
那麼,放什麼價比才最高呢?當然是放戲命師的部位。
原本慶塵他們還不知道這忌的作用,直到黑蜘蛛給了他們答案。
所以劍門關外與戲命師國王一戰里,三月銀杏山所托前往戰場,第一個任務是手持黑刀斬了萬蛇,以免老國王拉人同歸于盡;第二個任務是取老國王頭顱,用木魚審問5分鐘,于是他們知道了人南下分兵七路的計劃,并知道風暴號要塞的打算;第三個任務便是取走老國王的一只手,給李恪!
如今,戲命師老怪能先知先覺,李恪同樣也可以。
三月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深戰場去取的東西,直到今天大放彩!
這一程,是戲命師輸給銀杏山的謀算了!
雙方都有克敵先機,這絕對不是平手那麼簡單,李恪的騎士之軀,強于戲命師之軀!
戲命師老怪漸漸發現李恪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年騎士的臉頰上有火焰紋路綻放,毫不見力竭的征兆。
這時老怪已經明白了,面前的騎士是剛剛晉升半神的,對方先前沒有出全力,是因為對方在臨場測試自己剛晉升的速度與力量!
這就有點讓老怪驚怖了,生的力量便能和他打個平手,若是等李恪完全悉了自己的,自己必然落敗!
剎那間,李恪更加剛猛起來,他竟依仗自己更強悍,開始與老怪對攻起來。
戲命師都是利用克敵先機來躲避攻擊,年騎士卻是用克敵先機的能力,尋找兩敗俱傷的機會速戰速決!
他的克敵先機,都用來老怪必須反擊之!
李恪很清楚,這戲命師老怪不死,A1戰線的戰爭便不算完。
兩人一拳又一拳的對轟,一圈又一圈波紋開,直到轟得兩人手上皮寸寸皸裂,鮮直流!
戲命師老怪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打法,他以往的戰斗里,敵人永遠都打不到他,現在卻上個不惜命的。
他愕然看向李恪,年眼神冰冷,一瘋癲神都沒有。
對方是用最冷靜的意志,打著最玩命的打法!
兩人從戰場東方打到西方,從人軍團陣營打到家長會陣營,又打進人軍團陣營,所過之人人避之不及,誰也不上手。
漸漸的,戲命師老怪一邊出手一邊嘔,只因為兩人對轟之中,李恪出手剛猛,將他五臟六腑的都震的一寸寸斷裂了。
下一秒,咔的一聲,老怪的右手在出拳時斷裂了!
李恪再無顧忌,攻擊如潑天的大雨,傾盆而來。
老怪想跑,可是李恪那里放過他?
慶野全程看著戰況,影子部隊也來到山上贊嘆著:“騎士半神啊!先前我還擔心,西大陸那麼多半神怪,咱們該怎麼辦,結果咱們這邊竟然有人臨陣突破!慶塵收的好徒弟!”
“等等,慶塵不好有個徒弟張夢阡嗎,據說那才是騎士下一代里最厲害的,怎麼不見他?”
“可能去了其他戰線吧,”慶野看著人軍團漸漸出現潰敗之勢。
這場戰爭從中午打到傍晚,持續數小時之久,尸橫遍野。
尸里有家長會員的,更多是人軍團的,雙方都無比慘烈。
慶野嘆息:“我雖知道戰爭需要流,但如此慘烈,還是讓人不忍直視……要分生死了。”
戰場之中,李恪出手的速度漸漸慢慢了下來,這場長達數小時的鏖戰終于要走到盡頭。
此時的戲命師老怪已經漸漸沒了最初的機敏與察力,上的傷勢讓他只能疲憊的、機械的應付著李恪的進攻。
下一秒,李恪出拳轟來,老怪揮左手還擊,卻見李恪忽然避開!
這是李恪數小時以來第一次避開老怪的還擊!
老怪心中一驚,他忽然意識到這年騎士與自己廝殺這麼久,其實都是在為這一刻鋪墊!
電火石之間,李恪閃與老怪肩而過,以腰為軸!揮臂!
他右手從斜上方落下,手中不知從何翻出一張撲克牌來,當雙方而過的時候,那張兩指之間的撲克牌如鋒利的刀,連同老怪的頭顱、右臂全部切下。
戰場寂靜。
李恪息著站在老怪后,直到這一刻老怪忽然想起來與自己手的是一位騎士,能以萬為刀的騎士!
黏膩、惡心的聲音傳來,老怪的肩膀、手臂、頭顱,從上了下來。
戰場上發出一陣歡呼,那歡呼聲圍繞著中央的李恪不斷盤旋,年騎士站直了輕聲說道:“報仇了,但還不夠。”
說著,他拖著自己傷之軀再次殺人軍團之中,了家長會戰陣前最鋒利的那柄開山刀,如海王波塞冬落下三叉戟,海便分開了。
東西大陸的決戰,已經開始,誰也無法回頭。
其中的人看不清全貌,也許等戰爭結束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才有人能看清銀杏山為這場戰爭到底做了什麼。
慶野轉朝山下走去:“走吧,該慶功了,但我們沒太多時間高興,還有六條戰線隨時會被打穿,家長會今天的傷亡很大,還不知道未來該怎麼打。”
……
……
10號城市東方180公里,慶塵正大步流星狂奔在早就廢棄的道路上,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壞了。
一開始黑蜘蛛其實不相信慶塵的速度比五公主號更快,可是當將慶塵放下之后突然發現……如今慶塵的速度,確實比浮空飛艇更快一些。
這種力量,已經不是半神能夠企及的了,唯獨有些憾的是,慶塵此時此刻的心境與戰斗技巧,還是遠遠未到他曾經的全盛時期。
偶爾能勇敢,但大多數時間還像個普通高中生。
黑蜘蛛能理解,慶塵表現鎮定、在所有選擇中選擇最優解聯系家長會,那是他理智得出的正確答案。
但心是很難改變的,他需要經歷一些事。
有時候,別人告訴你的事,和你親經歷,完全不同。
黑蜘蛛在五公主號上看著漸漸遠去的慶塵,被留在了后面‘慢慢’的飛……
此時此刻,慶塵狂奔上千公里卻未見一疲憊,當他看見10號城市的廓時,終于放緩了腳步。
出境閘口很安靜,這座城市已經完全進了戒嚴狀態。
西大陸的部隊未在這里停留,只是留下兩名侯爵、四名男爵,帶領著兩萬偽軍駐扎在這里。
他們沒有去參戰,而是在城中不斷盤剝居民,想要將一切值錢的東西全都當做戰利品拿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