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認識李燁的人沒有幾個。
但自家將軍同人賽馬,卻是值得期待的事。
“侯爺要賽馬?”
跟隨著來到校場的公孫敖表激,立刻拉開人群,把之前當裁判的一名小校換了下來,自己握著旌旗站在原地。
紫旌旗迎風獵獵,公孫敖站在兩匹馬前,左右看了下。
霍去病的馬渾烏黑,不帶一雜,是難得一見的汗寶馬,是之前鐵勒部前往真草原后,為答謝公孫敖一路護送贈予他的。
公孫敖承下這個分,又將此馬轉贈給霍去病。
霍去病對此馬很是喜歡,加上之前充當坐騎的馬常年奔波,力有些不支,就用這黑寶馬當了坐騎,給它取了個名字,喚做斥蠻。
自然是驅逐野蠻外族的意思。
李燁坐下的馬兒半白半灰,一雙烏蹄分外矚目,眸有神。
這匹馬不是什麼千里馬,而是一匹中上等的種馬,看著有些寒磣,至配不上李燁的份,卻大有來頭。
此馬來自匈奴,是當初剿滅匈奴王庭后,得自匈奴馬場的第一匹馬。
馬名踏匈奴,是李燁最喜歡的坐騎之一。
此外皇宮中還有一匹誅真,一匹扼突厥,一匹全隋。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些馬代表著功績,而非馬匹本的能耐。
“兩位,準備好了嗎?”
公孫敖目灼灼道。
李燁點頭,輕拍了拍踏匈奴的白鬃。
霍去病子微弓,渾烏黑的坐騎斥蠻到主人的心,打了個不耐的響鼻,前蹄帶著躁輕跺著。
“好。”公孫敖走到二人中央,重重舞了下旌旗。
“開始!”
一聲暴喝,兩道影子快速沖了出去。
不過剎那,兩匹馬便沖出十余米遠。
“那匹是什麼馬?竟能追得上侯爺的斥蠻!”
有將士驚愕道。
整個酒泉關,誰人不知冠軍侯的斥蠻,這匹馬雖然狂躁,卻是實打實的千里馬,整個酒泉關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匹能與之媲。
所有人都以為,盡管兩馬相競,可那匹看著不算出奇的馬能不被甩開就不錯了,不想能跟得上斥蠻的馬力!
霍去病半伏在馬上,也有些驚訝。
他只要一扭頭,便能看見追在旁的踏突厥。
踏突厥雖落后了半個馬頭,可賽馬不是賽跑,這才剛啟程,別說半個馬頭,便是更遠些,只要一瞬間便能趕超上來。
“姨夫,你的馬很好!”霍去病不由贊道。
李燁同樣俯趴在馬背上,聞言笑了笑,只輕拍著踏突厥的馬,以示鼓勵。
踏突厥好似也到李燁的緒,竟逐漸加快了速度,趕上了斥蠻。
二者相爭,眨眼便是第一道彎。
軍中的賽馬與現代賽馬并不相同,馬匹腳踏黃沙,場地上有些坑坑洼洼,不如現代賽馬場那般養護得當,卻更合戰場。
同樣的,場地上沒有馬欄,不需要奔馬時不時躍起。
這既是為了契合戰場,也是為了避免戰馬傷。
在戰場上,戰馬隨意躍起,落下時很可能會踩在尸首上,刀刃上。
一旦騎兵落馬,哪怕不摔出重傷,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李燁下踏突厥搶先彎,霍去病與斥蠻稍慢半步。
場上傳出一聲長嘶,踏突厥的雙眼通紅,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被人超越,矯健的四肢上漸漸出汗,是帶著的汗。
霍去病眼中同樣浮現戰意,了兩下馬鞭。
“追上去!”
一圈,兩圈,三圈……
片刻間,便已是第四圈,兩人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直站在場邊的小春子漸漸急了。
他為大總管,自然對自家陛下的四匹馬十分了解,知道踏突厥看著其貌不揚,甚至有點丑,卻極擅發,卻不擅耐力,也沒有辦法常常跑。
他擔心馬失前蹄。
“大虎將軍,他們這是要跑幾圈啊?”
大虎看得目不轉睛,恨不得以替之,聞言稍回了會兒神。
“五圈。”
“我們賽馬一般賽五圈,若只能沖刺一圈便力竭的坐騎,我們連盔甲都沒法穿。”
“五圈?”
小春子聽大虎這麼說,心中焦急逐漸平復,暗自在心中祈禱,祈禱踏突厥不要出事才好。
可某些事就是越不想它出現,它便越有可能出現。
四圈半,圈。
踏突厥馬力漸弱,眼見斥蠻超過自己,大眼中浮現一焦急。
一急之下,踏突厥四蹄加速,卻不想一只蹄子踏坑中,整匹馬隨之失去平衡。
李燁坐在馬上,覺到下馬匹的失衡,心中便是一。
“我不會為落馬而死的帝王吧?”
他趕忙將腳出,又撒手扔開韁繩,立刻想要自救。
希律律……
一片長嘶中,踏突厥橫著撞了出去,李燁單手按在馬上,借力在空中翻出,如穿花蝴蝶般遠遠飛了出去。
“啊!”
“陛下!”
“快救陛下!”
小春子嚇的臉煞白,公孫敖大虎等人同樣如此,驚慌之下頓時高呼出聲。
場上一眾將士也在驚呼,卻在大虎那宛如嘶喊般的高呼中凝滯。
大部分人反應過來,看向那半空中飛出的白人影,臉上出惶恐。
他們雖不認識李燁,卻知道誰對自己好。
李燁先后增加軍費,令士卒們吃飽,給他們許多保障,更是屢屢下達政令,提高士兵們的待遇。
他讓士兵這個行業從貧苦人才去做的臭丘八,變一人伍,全家榮的正當職業。
“快救陛下!”
一時間不知有多人沖了出去。
李燁飛在空中,看似嚇人,實際上卻早早卸力。
飛出三米后,他先在地上滾了一圈,便快速停下,后腳前踏,整個人半前仰,半環抱向朝著自己撞來的踏突厥。
“停!”
一聲沉喝,李燁雙臂張來,接住砸來的馬。
他只覺自己像是被重錘砸上,后頭一甜,整個人朝后一仰,雙腳已經沒沙土中,卻將橫飛的踏突厥馬抱在懷中,沒有被砸倒。
“呼~”
李燁橫放下已經在沖擊中昏厥,口吐白沫的踏突厥,長長出了口氣,環視左右。
他看見的,是已經沖到十米之,將自己團團圍住,卻又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眾多將士。
“怎麼了?”
李燁看向還算悉的大虎和公孫敖。
大虎和公孫敖站在人群前列,子還保持前沖姿勢,卻如腳底生般站在原地。
前者重重吞了口唾沫。
“沒,沒事……”
“陛下,你,你還好……吧?”
公孫敖也結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