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門外,大元使臣一行十余人站在正門。
他們騎在馬上,面對遠張的大夏百姓,膛起,臉上唯有驕傲。
阿速吉八為吉思汗親子,不得寵,卻到底是世子。
他之前曾因莫鐵金而與忽必烈鬧的很不愉快,更是落吉思汗耳中。
在他看來,這次能拿到這份使臣之職出使大夏,便是自己勝利的象征,若那忽必烈真個得父汗疼,為何不是他當這使臣?
所以說,自己才是父汗最得寵的兒子,自己一定要展現大元雄風!
城門開,兩名太監匆匆來到阿速吉八面前。
“你們大夏的皇帝陛下呢?”
阿速吉八眉頭皺起,不悅道。
兩名太監年歲都是不小,滿頭灰發,卻只是靠熬資歷才的后宮主事,這不代表他們蠢笨,后宮中做事的哪個不是人?
他們知曉自己被派來明面上是迎人,實際上卻是辱人,對視一眼,左邊太監道。
“陛下在宮中等待使臣大人,還請大人隨我等來。”
阿速吉八左右看看,卻也沒有發怒,招呼一聲后扈從,便駕馭馬匹直往門中去。
兩名太監立刻將他攔住。
“使臣大人且慢,宮中不許騎馬,還請下馬步行。”
“放屁,你可知我是誰?”
阿速吉八當即大怒。
他為大元世子,便是在王庭中也有資格馬,哪兒會聽大夏的規矩。
這話剛一說完,兩側盯著他們的軍立刻張起來,刀劍紛紛出鞘,一行大元人也隨之刀,雙方氣勢劍拔弩張。
門中又有軍沖出,很快出來百十來人,將阿速吉八一伙團團包圍。
見者眼前明晃晃的刀槍,阿速吉八才覺到怕。
他冷哼一聲,這才從容下馬。
“既然是大夏的規矩,本世子便是守上一守又有何妨?”
十幾名隨行的元人長出口氣,也紛紛下馬,站在阿速吉八后。
“使臣大人,您要面圣,當獨自前去,這麼多異族恐會讓陛下厭煩。”
兩名太監心中暗笑,這時再道。
他們語氣恭敬,說出的話卻半點不含糊,可阿速吉八卻好似沒聽出來一般,只點了兩名扈從報上禮,跟在自己后。
了皇城,又是一番磅礴景象。
大元雖是當世最強國,可吉思汗是在草原上搭建王庭,與中原皇宮完全是兩種風格,阿速吉八一路跟著,眼睛左看右看,只覺大開眼界。
“春公公。”
兩名太監突然停下,對一名年輕太監躬行禮。
阿速吉八回過神來,看向前方。
“你便是大元使臣?”
小春子蹙眉看著阿速吉八一行三人,目落到兩名隨從捧著的木盒上,疑聲道:“這是什麼?”
上次倭國使臣親自行刺,未讓李燁有半分損傷,卻是嚇壞了他,眼見著阿速吉八三人帶著的木盒,心中警惕起來。
木盒雖小,暗藏匕首卻是容易。
阿速吉八瞧不上太監,聽見這話卻沒有瞞。
“此乃是父汗命我親自送予大夏皇帝的,一路上未曾打開,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他神笑道。
“不過父汗說過,你們陛下看見其中什一定驚喜!”
說到這,阿速吉八不由再度想起那日父汗吉思汗召見自己時的諄諄教誨。
那時父汗展現的親和他從小到大都未見過,正因此才讓他覺得,此番朝見大夏皇帝是吉思汗對他的考驗,一旦功,未來大元誰做主不做二想。
什麼忽必烈,等他回去為真正的汗位繼承人,就通通扔去苦寒之地放牛羊!
小春子心中狐疑,聽見這話卻不好再說什麼。
就好比自家陛下昔年與隋帝當筆友的那些年,那些信件他就從未私自查看過半分,這是本分。
“隨我來吧。”
一邊轉帶路,小春子卻是對兩名太監打了手勢,讓他們去請留在皇城執掌軍的宇文都前來。
到了書房中,小春子躬。
“回陛下,大元使臣已帶到。”
阿速吉八先是掃了一眼李燁,心中不由升起幾分驚異。
他久在王庭,卻也沒有聽過大夏這些年的威名。
便是他登上汗位最大的競爭對手蒙哥,也是敗亡在大夏手中,卻不想這位大夏皇帝竟這般年輕。
心中驚嘆的同時,阿速吉八不由升起幾分英雄惜英雄來,拱手,笑道。
“在下孛兒只斤·阿速吉八,見過大夏皇帝。”
對眼前這位,李燁屬實沒有太大印象。
只是聽著來人姓氏,他便猜出對方出,也更加好奇對方來的目的。
“免禮,聽聞吉思汗有禮要給朕,不知是何?”
李燁扯起一微笑來。
阿速吉八也沒有賣關子的興趣,他雖想跟這位將來的對手套套近乎,探探底,可到底是自家父汗代的事更大。
父汗讓他送禮是重,他不能懈怠。
啪啪
阿速吉八輕拍雙掌,開口道。
“將禮打開。”
兩名跟隨的元人一手拖著木盒,一手掀開蓋子。
隨著蓋子打開,原本套嵌四邊的外殼也啪啪落地,只出其中被石灰腌制的人頭來。
兩名元人事先也不知其中為何,當下見是人頭,臉齊刷刷的白了,好險沒將腦袋摔在地上。
李燁心中原也有幾分期待,想看看那位草原雄主會給自己送什麼,可當兩件禮的真容展,他臉上笑容立刻僵了。
小春子瞳孔一,立刻認出兩人份,扭頭看向自家陛下。
李燁牙關咬,手中抓握的紫金狼毫斷裂兩截。
為真男人,阿速吉八沒有回頭看禮,只盯著李燁的臉,期冀從對方臉上看見滿意來,再順勢同對方談幾句,搭搭關系,未來等他上位,也能友好鄰邦,卻不想看見的卻是而不發的猙獰,這令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扭頭。
當看見兩顆腦袋的那一刻,阿速吉八整個人都慌了。
“我我,這,這不對,這,父汗這,怎麼會……”
他語無倫次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送禮送人頭,更別說是國禮,這哪兒是讓他來朝見,這是讓他來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