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第97章 鏡神有請
五更天時,星河最是璀璨。
不過船下的星河卻莫名泛起了漣漪,起了波濤,星點點全都碎掉。
有一道影自水中浮出。 𝕊𝕋𝕆𝟝𝟝.ℂ𝕆𝕄帶您追逐小說最新進展
只見來人一白,材婀娜,看不清容貌,卻也知曉是個子。水面在腳下好似平地一樣,便如此站著,探頭看向烏篷小船。
過了一會兒,正當準備對著烏篷船吹氣之時,船中人便醒了。
宋游抿了抿,瞇著眼睛轉頭一看。
那子便停下了準備吹氣的作,卻也不見慌之,只站在水面上,款款向他施了一禮:
「尊駕,妾有禮了。」
「足下可是鏡神?」
「正是。」
宋游便看向這名子。(5,0);
見白紗蒙面,看不清面容,可神靈自有風采,哪怕不見真容,也非世間的凡俗子可比。
上次坐船時船家便與他說過,這湖中是位名鏡神的神,傳說是之前世某個小國的公主,心地善良,待民眾很好,又生得貌,後來發戰,公主被敵軍追到了這裡,寧死不肯委於敵,遂投湖自盡,後來世人念的善良和氣節,便在湖邊為立了廟,奉為鏡島湖神。
現在是正兒八經有敕封的正神。
正是因,這湖才如此安靜。
船家還說,偶有才華蓋世的文人泛舟湖上,被這船星河的景所,口而出名篇名句,晚上睡著了鏡神便夢而來,親自謝。
不知是確有其事,還是文人說、世人訛傳,總之這裡這麼多文人來夜泊湖心,也是有這個原因的。
宋游也不糾結這些,只問道:「鏡神半夜來找,不知所為何事?」
「擾了尊駕清夢,還請海涵。」鏡神先是恭敬行了一禮,隨即才說,「只是妾為這鏡島湖的湖神,有高人來訪,怎能不出來相迎?上次尊駕來的時候妾便有所,只是未識尊駕真面,已是失了禮,這次尊駕再來,也是緣分,妾若再閉門不見,便是太失禮了。」(5,0);
「鏡神誤會。」
宋游對鏡神說道:「在下只是聽聞湖心風景甚,特來一番,那已經是去年的事了,不過當夜的星空,倒真是讓在下難以忘懷,於是再次來到鏡島湖邊時便又來了一次,絕無攪擾鏡神之意。」
「那便純是有緣了,還請尊駕到水下一敘。」
「鏡神不必如此多禮。」
「妾也只是仰慕尊駕風采,又念及有緣,備了些酒菜,想請尊駕去水下一敘罷了。」
「……」
如此如何也不好拒絕了。
「不過在下並非獨來此,而是還有一位同伴,卻是不好拋下獨行赴宴。」
「是那位貓兒?」
「正是。」
「是尊駕的同伴?」
「我與結伴同行已走過一年的山水,相伴也已經兩年了。」
「原來如此。」(5,0);
鏡神目中有些異樣之。
「那便也請來。」
「只是如何去呢?」
「妾自有神通。」
「好。」
只見鏡神繡口一吐,便是一口白氣。
這一口氣落到貓兒上,也落到宋游上,眼前登時升起氤氳,盪開圈圈漣漪。
再回過神,已到一樓閣前。
這樓閣修得雅致,頗有古時風韻,想來是鏡神那個時代的風格。頭頂一個明屏障,隔開了萬鈞湖水,卻是別有天。
此時是黑夜,不曉得白天的天能否過湖水照到這裡來,現在卻是沒有天的。只是這樓閣從外面開始,便都有玉石燈柱,燈柱中鑲嵌的是一顆顆放出微弱白的明珠,而樓閣裡頭,則更是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皆是侍。
宋游低頭一看——
腳邊一隻貓兒,迷迷糊糊才剛醒,趴在地上用後腳來撓自己的耳後,發現不對,先是迷的看向他,又迷的看向面前的鏡神。(5,0);
「道士,這是哪?是誰?三花娘娘怎麼到這裡來了?是做夢嗎?」
「這是鏡島湖湖神的府邸,這位就是湖神,請我和三花娘娘來這裡做客,這或許是夢,也或許不是。」宋游一一耐心的解答著。
「兩位,請。」
鏡神向他們做出請的手勢。
宋游不輕視三花貓,自然地,將宋游奉為貴客的,也不會輕視這隻三花貓。
兩人便隨往裡邊走。
見宋游抬頭看天,鏡神便解釋道:「此是湖心,大約三十丈深,這上邊離尊駕泊船的位置也不遠。」
「在下只是山間一道人,尊駕一稱卻是擔當不起,鏡神若願意,道長或先生皆可。」
「恭敬不如從命。」
「此白天能看見嗎?」
宋游問出了自己剛剛就在想的問題。
「啊?」
鏡神似是沒有想到他說話這麼隨心所,剛剛還在說稱呼的問題,一下子就又在問湖底見的事了,但也很快答道:「鏡島湖湖水清澈,即使是天也可見到約的天,若是夏日晴天,便要亮些。」(5,0);
「原來如此。」
此時兩人一貓已進了樓閣。
裡面裝飾清雅不失緻,有神靈韻味,又不似尋常神殿那般金碧輝煌,而是充滿了古樸玄妙的韻味。
這鏡神的審倒是合他胃口。
「請坐!」
「好……」
兩人一貓分賓主落座。
本來鏡神只準備了兩張桌案,見三花貓來,想去準備另一張,不過被宋游勸止了。
一來三花貓很小一隻,完全可以與他同坐一張桌案。二來這桌上擺的儘是一些湖鮮,最多的便是蟹,還有一些魚蝦,而無論是蝦是蟹三花貓吃起來都不太方便,可能還要自己與剝殼。
只聽前邊鏡神說道:
「湖底沒有多吃的,這些蝦蟹吃來麻煩,用於待客多有不雅之,還請道長見諒。不過此時的蟹正是之時,妾思來想去,既是請道長來湖中做客,用湖中特產來招待道長最適合不過了。」(5,0);
「多謝鏡神。」
宋游只拱手說道。
三花貓則在他邊,著桌案,湊近了看桌上的螃蟹。
口中說著蝦蟹用於待客多有不雅之,鏡神卻了兩名侍來為他們拆蟹剝蝦,一人一貓只管吃就可以了。只是侍剝了兩隻,宋游便以自己也想悟其中樂趣為由,請侍退下了,轉而自己拆蟹剝蝦,分與貓兒同食。
鏡神也取下了面紗,下邊的容貌說來並不算絕,只是神靈氣質出塵,氣都好,便也讓人覺得世間詞語難以形容了。
宋游卻不管,只專心拆蟹吃。
此時的蟹真是膏黃滿溢。
這東西也無需複雜的做法與調料,簡簡單單,便是頂級的鮮。
鏡神便在上座看著,不時舉杯請他同飲。
說來這道人也是奇妙,自己飲酒,不肯讓貓兒也飲酒,卻又不願讓貓兒什麼都不喝,竟也給要了一杯清水來。
每次他們對酌,貓兒就水。(5,0);
直到道人吃飽了,貓兒也吃飽了。
鏡神看見那貓兒躺倒在地上,道人則低頭看著,眼中含笑:「三花娘娘現在還覺得螃蟹沒有嗎?」
三花貓搖了搖腦袋,說不出來。
鏡神一時也覺得心中溫暖。
世人將道士稱作道姑,將神稱作神,其實在道教和天宮神靈系中,道士就是道士,男道士道士都是道士,神就是神,男神神都是一樣的神,自並沒有道姑、神這個稱呼。
面前這位仙師一直稱自己為鏡神,起初只覺得仙師知曉其中規矩,後來聽先生將那小貓兒稱作同伴,又見他與相,既不因是異類也不因是子而有輕視之意或區別對待,反而在言語之間平等真誠,互相恭敬,在這年頭,雖不罕見,也屬難得。
此時鏡神又見道人向自己看來,便立馬出笑容,有傾倒天下之態:
「道長吃得可還滿意?」
「滿意至極,多謝款待。」(5,0);
「三花娘娘可還滿意?」
「滿意寄極,多謝寬待~」
鏡神聞言,便也出了滿意的笑。
宋游卻依舊看著,問道:「蟹是極品的蟹,酒也是極品的酒,只是別的道長來此,鏡神也會如此招待嗎?」
宋游總覺得這些神靈與燒香的信徒接多了,便如信徒一樣了。
信徒無事不來燒香。
神靈無事也不顯。
鏡神面對著他的目,想了想才說:「並非如此。每年來這湖上的人不計其數,名人有,高人也有,不乏王侯將相,也有人傳言妾會去特意招待某位王公大臣、名人賢士,其實雖不敢說全是憑空造,可也都是世人謠傳。」
「怎麼說?」
「妾這裡侍百名,也許便有哪個耐不住水下寂寞,又聽說水上的是一位千古才子,或世間顯赫的將相良才,便去與他相會了,只是那也不過是為史書文集上添一段佳話,雖然污了妾名譽,但妾生懶惰,也不去管。」鏡神頓了下,「道長去年泛舟湖上,妾便有所,但妾之所以在今日冒昧請道長過來一敘……」(5,0);
鏡神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坦然道:「是因為此距離雲頂山近,道長在那山頂修行,通天地,一夜便當一年,妾見了驚為天人,於是這才在今夜面請道長過來,希能結一良緣,順便、順便有一件小事想向道長求助。」
宋游聞言笑了笑。
向人求助,總得請一頓飯,自己吃得舒坦了,也願意在力所能及之幫個一頓飯的忙,這位湖神做得也算合適。
只是他更喜歡說在前頭。
免得自己幫不上,心中虧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