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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霍青行去了書齋,阮妤在阮父阮母的陪同下去了阮家祠堂,他們一家人此去,一來是為了給阮妤上族譜,二來自然是為了金香樓的事。520網
……
阮家早些年在青山鎮算得上是大族。 ʂƭơ.ƈơɱ提醒您閱讀最新章節
可歲月翩躚,如今離家的離家,搬走的搬走,還留在青山鎮的也沒多人了。
到那的時候,阮家二房還有幾個生面孔的族人都已經到了,坐在最上頭的是阮家這一任的族長。
阮家上一任族長是阮妤的祖父,按理這一任該到阮父手中,可阮父一心持他的書齋,連金香樓都顧不上,更別提族中的事了……因此如今阮家的族長是阮父的堂叔,按輩分,阮妤要稱他一聲叔公。
「大哥大嫂。」(5,0);
「大伯父大伯母。」
阮父阮母一進去,屋子裡的人就向他們問了好。
阮父點點頭,先朝上座的男人躬問了安,然後又讓阮母帶著阮妤見過阮家族人。
阮妤上輩子雖然也見過他們,但到底沒怎麼相過,別說了,就連對應的稱呼都喊不出來,這會被娘領著見人,一張張臉看過去,笑容甜甜的都喊了一遍。
邊一個三十多歲,中短材,穿著花短襖的婦人是的三堂嬸。
這會三堂嬸笑著握住的手,上不住夸道:「早就聽說你回來了,一直想著登門看看,如今可算是瞧見了。」又轉頭和阮母說,「大嫂可真有福氣,阿妤懂事又厲害,我聽說昨天在金香樓把屠師傅那群人都收服了,還弄出一個蟹,蟹煲是吧?哎呦,我這做嬸嬸的真是聽著臉上都有啊。」
一邊說著話,一邊朝阮陳氏那邊不聲地掠了一眼,果然瞧見一張咬牙切齒的臉。
心中不冷笑出聲。(5,0);
跟阮陳氏一向不對付,沒想到這阮陳氏前幾日居然趁著不在家的時候上門攛掇家那口子著大房過繼阮卓白,要不是發現及時,估計家那口子還真被哄騙了!想想就來氣,就阮陳氏那比針眼還小的心眼,就算真讓家卓白得到金香樓的繼承權,以後也沒他們的好!
還平白得罪了大房。
自己就是當娘的,又不是沒孩子,被人著過繼,心裡能爽快到哪裡去?
何況他們原本就是旁支,本來也沾不上金香樓的邊,是阮父覺得他們不容易,這才每年從金香樓的盈利中提出一部分給他們,自己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本。
所以這幾日拘著家那口子不讓出門,自己也每天待在家裡,就想著要是阮陳氏再上門,就直接拿掃帚趕人!
沒這麼長的手,管不到這事,也懶得管,原本是想著由大房、二房自己決斷,他們不管也不問,沒想到突然跳出來一個阮家的閨,說是早些年抱錯了,現在抱錯的那個已經回去了,城裡的那個也回來了,更沒想到大哥大嫂居然把金香樓給了。(5,0);
家跟阮家二房相隔不遠。
前天阮陳氏回來的時候可沒說大房的壞話,怪氣的,就差明著說大房不厚道了,不過今天……看著阮陳氏沉的臉,笑得更加爽快了,「阿妤啊,那蟹煲什麼時候上啊,昨天聽他們說的我就饞得直流口水。」
阮妤自然也瞧見了阮陳氏的臉,沒去管,仍溫聲笑道:「得過幾日,不過嬸嬸若喜歡,倒也不用去金香樓,回頭來家裡,我做給您吃就好。」
「這好呀!」三堂嬸眼睛發亮,原本是想借人氣氣阮陳氏,這會倒是對阮妤真有了幾分喜歡,笑道,「我有個閨和你差不多年紀,回頭我帶一起來,你們姐妹好好聊聊。」
阮妤自然應好。
們這裡笑著寒暄,阮陳氏那邊的臉就十分不好看了,自打前天起,心裡這口氣就沒下去過,大兒子不理,小兒子天吵著要這個要那個,阮宏遠就更不用說了,家裡就算天塌了都跟他沒關係!本來還想著要是阮妤沒能收服金香樓的那群人,就今天在祠堂鬧一場,就算祖宗規矩又怎麼樣,可不能讓大房一家人說了算!(5,0);
等真的利益掛鉤了,就不信那群人不倒戈。
誰想到阮妤居然真這麼有本事,不僅把人都收服了,還弄出個蟹煲,聽說昨天金香樓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都快趕上以前小半年的盈利了!
心裡又氣又酸,卻也沒辦法再反對了。
「差不多了,跟你爹進去吧。」阮母掂量著時間,和阮妤說了一句。
阮妤點點頭,又和幾個嬸嬸作別就跟著阮父等人往裡頭的祠堂走,剛進去,阮陳氏看著被一群婦人簇擁著說笑的阮母,酸溜溜道:「阿妤今年也十六了,大嫂還是注意點,那酒樓進進出出什麼人都有,這人啊,最重要的還是親嫁人。」
要放到以前,阮母肯定是不會搭理阮陳氏的,如今——
眼眸微瞇,抿著轉頭朝阮陳氏看去。
阮陳氏被人看得臉一僵,好一會才幹笑道:「嫂嫂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
阮母看著,語氣淡淡,「我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跟爹都沒說什麼,倒也用不著旁人這等子閒心。」不是耳聾眼瞎,也不是沒聽到阮陳氏在外頭散播的話,以前不說不做是捨不得阮父為難,也是不願讓兩家人面上難堪,不過如今……阮陳氏要再胡說道牽扯到阿妤,可不會隨便縱著了!(5,0);
這還是阮母第一次這樣冷著臉說話。
阮陳氏臉蒼白,其餘婦人顯然也有些驚訝,心裡倒也明白裡頭那位要上族譜的在阮家大房心中的地位了。
……
阮妤上完族譜出來。
爹被叔公留下說話,剛想去找娘,就看到了站在外頭的阮卓白。
阮卓白一白站在蔥蔥鬱郁的桐樹下,這會沒什麼日頭,他整個人被樹蔭照得有些鬱,不過在發覺阮妤出來的時候,他就笑著抬起臉,出那副溫文有禮的模樣,「三妹。」
阮妤想起昨天在暗巷子裡,雙目噴火踹牆的男人,輕輕唔了一聲。
裝得還有模有樣的。
倒是和阮雲舒那朵小白蓮如出一轍。
以前剛發現阮雲舒真面目的時候,阮妤會生氣會憤怒還會跑去質問,如今……笑盈盈地看著阮卓白,一臉乖巧的模樣,「二哥。」
演戲這玩意。(5,0);
只是不屑,不是不會,真要裝模作樣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阮卓白點點頭,從樹蔭中走出來,聲問,「三妹過會是要去金香樓嗎?」
阮妤笑道:「是啊,昨天和屠師傅說好了。」
「屠師傅一向嚴苛,不過三妹既然已經收服他了,想必日後也不會有人再為難你。」阮卓白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我也聽說昨天金香樓的盛舉了,三妹真厲害,可惜我昨日有事無福瞧見。」
慨一番後又頗為奇怪道:「不過三妹從前是知府千金,怎麼還會做菜?難不是知府家待你不好嗎?」
他微微蹙眉,出一副兄長關懷的模樣。
阮妤卻知道他這是起了疑心來打探了,也不懼,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二哥不知道我們兒家的不容易,我們啊又得管家記帳,又得學各種技藝,別說做菜了,什麼琴棋書畫,針線繡活,哪樣不得學,我又是個要強的,不肯落後於人,自然每樣都要學個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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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也差不多年紀要娶妻了,日後嫂嫂進門,你可得多恤些!」好似真把阮卓白當自己的哥哥,「不然我這做妹妹的可是要同你生氣的!」
一副憨的模樣,卻讓阮卓白無話可說。
正好阮父說完話出來,瞧見他們兄妹站在那,笑著走過來,「在聊什麼?」
「爹!」
阮妤轉頭,看著阮父睜眼說瞎話,「在說二哥的婚事呢。」
「哦?」阮父有些驚訝,又看了一眼阮卓白,笑著捋起鬍鬚,「說起來卓白也是到年紀娶妻生子了。」他說話的時候,瞧見阮宏遠拎著鳥籠過來,不比面對晚輩時的溫和,看著自己這個不的弟弟,他立刻豎起眉,冷聲道:「阮宏遠,你每天除了你那幾隻鳥,還能做點正事嗎?你兒子都到年紀該娶妻了,你這個做爹的能不能像點樣子!」
莫名其妙被阮父罵了一通的阮宏遠一臉呆怔。
阮父看著他這副模樣更是搖頭嘆氣,「罷了,回頭我讓你伯母幫你看著些。」(5,0);
阮卓白臉也有些僵,勉強笑道:「大伯,我還不想娶妻。」
可阮父只當他年皮薄,大手一揮手,發了話,「好了,我會讓你大伯母好好幫你相看的。」他說完就側頭和阮妤說,「走吧,你娘還在等著我們。」
阮妤自然應好,走得時候還彎著眼睛和兩人打招呼,「二叔,二哥再見。」
阮宏遠愣愣應聲,目送父倆走後才湊到阮卓白邊,小聲問,「卓白,你想娶媳婦了?」話音剛落就被人狠狠一瞪,他被嚇得倒退了一步,瞧見阮卓白拂袖離開的影,他了鼻子,小聲哼道:「想人沖我撒什麼火。」然後又事不關己拎著他的鳥籠哼著歌走了。
……
從祠堂離開後。
阮父去書齋,阮妤也準備去金香樓了,娘不放心,來馬車還問「要不要和一道去」,阮妤也不知怎得,突然想起阮靖馳最初去上學,徐氏不放心要陪著人去的形,自己是沒這個驗的,最開始上學的時候,徐氏本不管,後來徐氏有這個意思了,也早就習慣獨自一人做那些事了。(5,0);
不同於阮靖馳從小被徐氏悉心照料著長大,樣樣都由徐氏持。
祖母雖然疼,但祖母年紀大,夜裡覺輕,邊是不能有人打擾的,所以阮妤從記事起就是自己一個人睡,那會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得父母喜歡,就特別怕麻煩人,生怕會被人趕走,每天丫鬟婆子進門伺候的時候,就已經穿好服穿好鞋子坐在床上等們了。
濃的長睫輕輕扇了一下,阮妤笑著眨了下眼,看著目擔憂的婦人,無奈笑道:「阿娘,我是去做事,再說有屠爺爺看著呢,不會有事的。」
「那你別太忙,有事給他們去做,早點回來。」阮母沒辦法,只好囑咐道。
阮妤自是應了,又和娘說了幾句,這才,半個時辰後,馬車在金香樓門前停下,不比昨日荒涼,今天還沒到飯點,金香樓已經有客人了,有幾個是昨日來過的,認得,見進來就笑著和打招呼,「阮老闆來了。」又問,「今天有蟹煲嗎?昨天就吃了點,我今天特地早早過來,想著回頭給我家人也帶一份,讓他們嘗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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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笑著和人問了好,喊來昨天給和霍青行送茶的那位名阿福的小二,「今天有蟹嗎?」
阿福十分機靈,忙答道:「有!屠師傅特地讓人買了不。」
阮妤點點頭,和問話的男人說,「既然有,回頭我讓人做幾份,不過這蟹煲得熱的時候才好吃,回頭還是帶家人過來吃比較好。」
男人濃眉大眼,長得十分魁梧,這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這不是我家夫人不信我說的,我就想著先帶回去讓嘗嘗看。」他說著又嘆了口氣,「現在剛有子,胃口差得很,吃什麼都吐,人都瘦了一圈,我最近每天出門,就是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給帶一些。」
阮妤見他長得一臉兇相,說起妻子的時候卻眉眼含笑,連語氣都和了不,心裡也不有些,笑著說了一句「恭喜」又和人說,「貴夫人懷孕的話還是別吃蟹了,這東西比較寒,回頭我給你做一道酸湯魚,你帶回去讓夫人嘗嘗看?」
「好啊,要是我家夫人肯吃,阮老闆就是我們家的活菩薩,以後我日日人來顧!」(5,0);
阮妤笑笑,未說別的,讓阿福好好招待就去了後廚。
後廚人不,除了屠榮、鄭松,張平之外,還有三四個年紀不等的廚師,看到進來,除了屠榮和張平,紛紛喊,「東家。」
昨天阮妤那一手讓金香樓賺了不,也讓他們徹底心服口服。
尤其是鄭松,他昨天被阮妤親自教導做橘子茶,也不怕了,這會笑著和說話,「東家可來了,今天都有好幾撥人來問咱們的蟹煲了。」
阮妤笑著點點頭,「我剛瞧見了。」
說著從一旁扯來一塊乾淨的布,一邊圍在腰上,一邊和鄭松說,「幫我去洗一盆蟹。」本來是想找屠師傅先說酒樓的事,但如今有人點菜,自然還是客人比較重要。
屠榮見要做菜,吩咐其餘人,「你們都出去。」
除了還在洗大閘蟹的鄭松,其餘人都沒有異議往外走,就連張平也沒反對,阮妤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倒也明白是個什麼況了,現在的廚師分不流派,除去對磕過頭敬過茶的徒弟,其餘人那邊那邊都是藏著私的,生怕旁人了自己的家學去。(5,0);
就跟們親嫁人一樣,有時候陪嫁幾個菜譜單子都跟寶貝似的藏在箱底。
金香樓這邊的廚師也是各有分工,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拿手的菜,客人點單的時候,他們也都會按照擅長的做。
昨天和張平雖說是當眾比賽,但控制的量和火候都是有講究的,而且對金香樓的人而言,蟹煲這道菜就是的獨創,若不開口,就算有人瞧見了會做也不敢做。
不過對阮妤而言,卻沒那麼多講究。
和老頭也沒拜師也沒敬茶,老頭照樣傾囊相授,而且阮妤一直覺得就算是一樣的菜,不同的廚師做出來也是不一樣的,要不然前世為什麼他們會被一席家常菜吸引?再說金香樓是家的酒樓,誰做不都一樣?自己雖說管著酒樓,但不可能什麼菜都自己做,要真這樣,還不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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