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曾經和我說要好好考取功名報效國家的人去哪裡了?」
「我……」
季知行張口,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這樣,他只是覺得這樣對自我的報復和對家人的報復能讓他活得更輕鬆點,既然他們覺得他那麼優秀,如想配不上他,那他就墮落給他們看!既然林月是因為他以後的前程非要和他在一起,那他就讓什麼都得不到……可他卻忘了自己從前的目標和理想。
更加忘了自己向允諾的事。
「如想,我……」季知行啞聲,「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霍如想搖搖頭,語帶嘆息,「表哥沒有對不起我,要真說對不起,表哥也該和自己說,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言盡於此,未再多言,「我該走了。」(5,0);
季知行一怔,口而出,「這麼快就要走了?」
等反應過來又低頭,喃喃道:「是,天暗了,是該回去了,不然回頭路上不好走。」他說著要送人出門,卻被霍如想勸住了,「外頭風大,表哥留步吧。」
從前從不會拒絕別人的霍如想,如今也終於有了些變化。
自己攏著斗篷往外走,沒有回頭,只聽著後亦步亦趨的腳步聲,沉默一瞬,說道:「表哥,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沒有怪你。」
「我希下次再見時,表哥已經振作起來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目視前方,說完之後也沒等季知行開口便抬腳往外走,腳步雖緩,卻未有一步停留,直到拐到拐角,看到迎面而來的林月才有短暫地停留,但也只是一瞬便重新提起腳步。
要跟林月肩而過的時候,聽到驚訝的詢問,「如想,你就要走了嗎?」
說著探看了看後頭,但這是拐角,本看不到季知行的屋子,也不清楚季知行好了沒,只能和霍如想說,「這麼晚了,你還是留在家裡歇息吧。」(5,0);
得保證季知行好了才行啊。
霍如想原本並不想理會,但見林月面上殷切溫和,眼中卻藏著怨恨和不甘,步子到底還是停下了,「林月。」
喊。
第一次當著的面直呼其名,語氣還那麼平靜。
林月怔了怔,很快又笑了起來,問,「怎麼了?」
「我沒恨過你,你信嗎?」霍如想開口,見先是一怔,跟著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但很快又笑了起來,看著有些累,不等人再說那些虛與委蛇的話便繼續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我的確沒有恨過你。」
「可我也不喜歡你。」
坦率且直白地表達自己的不喜,沒有一藏,「我今日過來,不是為了你的祈求,而是因為屋子裡的那個人是我的表哥,我日後也無法向你保證就此不來季家,因為這裡是我的外祖家。」
「我唯一能向你承諾的,是我不會再和季知行有超越表兄妹之外的關係,自然,你信不信是你的事。」(5,0);
「我只是希以後你不要再來打攪我,更不要打攪我的邊人。」
言盡於此,不顧林月臉有多難看,落下最後一個字便收回目,轉離開……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其實心臟跳得很快,但又讓覺得很暢快。
直到目瞧見不遠的阮妤,原本板著的小臉突然就紅了起來。
「阮,阮姐姐。」結結喊人,不知道阮妤聽到了多,只能朝人跑去,然後到人跟前,眨著小眼睛看著人卻又不好意思詢問。
阮妤看著紅的臉,卻是笑著了的頭,很是寬地說了一句,「我們如想真是長大了。」
說著也沒理會後頭的林月,只和霍如想說,「走吧,回家了。」
霍如想點點頭,脆生生應了聲好。
兩人辭別季家人,然後就離開了這。
日子過得很快。
很快就草長鶯飛到了二月中旬,天忽然就熱了,帶著獨屬於暖春季節的溫和,讓人終於可以下厚重的棉襖,換上輕便的春,阮妤閒暇時間也跟霍青行帶著如想、譚善他們出去踏青了幾次,不過這種機會畢竟不多,還得忙酒樓的事,霍青行因為越來越近的科考也變得越來越慢。(5,0);
有時候,回去,霍青行還沒回家,起來,霍青行又出去了。
兩人有段時間連話都說不上。
就這樣。
在眾人殷切期待之下,江陵府舉辦的酒樓比賽也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