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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趙焊工這樣的中老年人,觀念往往很頑固,一旦認定了什麼東西,就很難再相信其他說法……這倒是也不怪他們,說不定等張子安他們這輩年輕人老了之後,會比這代中老年人更頑固。
趙焊工認定他吃的生魚片裡不可能有寄生蟲,理由很簡單——大家都這麼吃,都沒事,聽說年輕人還特別去日料店吃刺和壽司什麼的,沒聽說誰吃出過事來。
大家都沒事,所以我也沒事——其實很多人都這麼想,在大部分況下是對的,不過很多東西說穿了就是概率問題,中彩票不到你,倒霉的事說不定就到你了。
吳電工半信半疑,他也覺得如果吃生魚片能吃出事,那全國得多人出事啊? 關注ⓈⓉⓄ⑤⑤.ⒸⓄⓂ,獲取最新章節
張子安知道靠是說服不了趙焊工,而且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於是說道:「趙師傅,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想要確認很簡單,你去一趟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別看個胃鏡檢查結果就覺得自己得了胃癌什麼的。」
趙焊工一聽又讓他去做檢查,一個不去百個不去,氣得吳電工差點真手把他綁起來強行送去醫院。(5,0);
「這樣吧,趙師傅您不想去醫院,我不強迫您,不過我聽說您買回好幾條魚,都吃完了嗎?」張子安採取迂迴策略。
「沒,那幾條魚的個頭都大,沒吃完的我凍在了冰箱裡,你想嘗嘗?」趙焊工問。
「嘗就免了,不過如果我的懷疑是正確的,那麼從魚里應該可以找到寄生蟲的蟲卵或者蟲……您家裡有放大鏡沒有?」
「放大鏡?我小孫子有,他經常拿放大鏡點火玩,每次點火都尿炕……讓老吳給你去拿。」趙焊工向吳電工努了努。
張子安跟著吳電工離開臥室,後者去討要放大鏡,前者直奔廚房,在冰箱的冷凍室里翻找魚。
不一會兒,當張子安拿出幾條得能砸死狗的魚時,吳電工也拿著放大鏡進來了。
兩人用菜刀在幾條魚的魚上各切出幾片,泡在水裡解凍。
又過了十分鐘,等了,張子安就拿著放大鏡在魚表面進行地毯式搜索。
「找到沒?」吳電工急地問道,他的老花眼實在幫不了忙,只能在一邊干看著。(5,0);
這是個細緻活兒,張子安找了一遍之後,眼睛瞪得都酸了,但是並沒有找到他懷疑的東西。
他搖頭。
吳電工失地嘆了口氣,雖說吃進寄生蟲噁心的,但總比得癌好,「還是勸老趙趕去醫院吧。」
張子安想了想,「我再找找。」
「還怎麼找?」吳電工納悶。
張子安將那幾片魚縱向切開,「可能是泡水把表面上的蟲卵給泡掉了。」
魚切開之後,從幾片變了十來片,工作量更大了。
「找到了!」
他激地唾沫星子都噴到放大鏡上,「是蟲卵……不對,是蟲!」
「啊?讓我瞅瞅!」
吳電工一驚,趕把腦袋也湊到放大鏡前,使勁瞇著眼睛,「哪個是?」
張子安拿了火柴,用火柴桿指向魚里一個半明的小點,「看見這個沒有?這個就是包裹了蟲的蟲囊。」(5,0);
「不行不行,我得去拿眼鏡,等我一下。」
吳電工風風火火跑到客廳,向別人借了一副老花鏡,反正老花鏡對度數沒有特別確的要求,度數差不多就行。
在此期間,張子安又從其他魚上找出好幾個類似的蟲囊。
吳電工戴著老花鏡回來,即使有眼鏡加持,他費了好大力氣才看到蟲囊的樣子,因為蟲囊太小,又是半明的,在的纖維背景下非常蔽。
無論是餐廳里的主廚還是家裡的主夫主婦,誰做魚時也不會拿放大鏡觀察魚。
「還真是蟲子啊……」吳電工倒吸一口涼氣。
張子安又請吳電工找來針和鑷子,挑出其中一個蟲囊,放在檯面上,請吳電工幫自己拿著放大鏡,他用兩針把蟲囊刺破挑開,終於出裡面蜷一團的蟲。
別看蟲蜷一團時很小,將頭尾撥直之後,差不多有一兩厘米長——即使是這種狀態,只要不加細看,還以為是一小段白的棉線。(5,0);
「這蟲子活的死的?」
吳電工看得陣陣反胃,還好自己沒跟趙焊工一起吃這魚,否則如果吃下去,今天再看到這蟲子,非得把隔夜飯嘔出來不可。
「死的。」張子安回答。
「死的……死蟲子……吃進去應該也沒事吧?」吳電工問道。
張子安搖頭,「現在是死的,因為在冰箱裡凍死了,在冷凍之前應該是活的。」
「這種蟲子可能是異尖線蟲,廣泛分布於海水魚,尤其是真鯛,三文魚里也有,您知道它們為什麼『異尖線蟲』這個名字?一是因為它們長得像棉線,二是因為它們頭很尖,特別能鑽,進人後就鑽進人的胃黏里,吸收人的營養,排泄和死亡的蟲引起人的過敏反應,表現在上吐下瀉和腹痛,是不是跟趙師傅的癥狀一樣?」
吳電工瞪著眼睛說不出話,半響才憋出一句話:「幸虧我家從來不吃這些外國洋魚……」
「帶魚之類的家常魚也有,不過帶魚很安全,沒人會生吃帶魚,做了就沒問題了,權當補充蛋白質,眼不見為淨。」張子安攤手,「普通老百姓從電商、超市里買的三文魚沒問題,就算做刺生吃也沒事,因為那些三文魚都是冷凍運來的,這種蟲子在零下18度活不過兩天。」
「可老趙……」
「趙師傅的問題在於,他買的這幾條魚都是名貴魚種,是從東瀛冰鮮空運過來的,而不是冷凍運過來的,因為冷凍會破壞魚的原始口,會吃這種魚的人都比較講究這個,現在流行吃日料,而吃日料又離不開刺和壽司,所以我從來不去那些宣稱店裡的海鮮都是冰鮮運輸的高檔日料店……當然沒人請客也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