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夏驚訝道:“他經常拿獎嗎?”
“嗯,高二上學期就拿過奧數金牌。”邢安婭拉著往回走,邊走邊說:“當時數學老師想讓他報名京平大學的強基計劃,但陳西繁沒去。”
京平大學就在附中隔壁,但對于大多數學生來說,仍舊是可而不可即的存在。
漆夏忍不住問:“陳西繁為什麼不愿意去?”
“沒有他喜歡的專業吧,哎,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豬還大,校草輕輕松松上京平,我破頭都不進去。”
漆夏嘆氣:“誰說不是呢。”
即便已經在力追趕他的腳步了,但那種差距,還是讓漆夏到塵莫及。
下午第二節 課是語文,天熱,偌大的教室只有一臺空調,同學們都有點昏昏睡。
胡忠海照例給他們念箍咒,“準高三生們,我先給大家提個醒,接下來一年你們要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考試,二是刷題,其他的嘛……”
有調皮的學生打斷:“師傅,別念了別念了,徒兒知道錯了。”
胡忠海一個筆頭扔過去,“臭小子——”
全班哄堂大笑。
漆夏借著看熱鬧的機會,扭頭看向后排。
陳西繁懶洋洋支著下,低頭好像在刷題,完全沒參與這場熱鬧。漆夏不到慚愧,還得再努力一點才行。
笑聲平息后,胡忠海說:“期末考完咱們有節班會課,那節課不講試卷,大家暢所言,說說自己的夢想吧。”
“啊?”賀驍大嗓門,“老胡,我沒夢想。”
胡忠海白他一眼,“沒夢想你就去想,班會課上就是編也得編一個出來。”
許菲小聲:“混吃等死算夢想嗎?”
“應該算吧。”
漆夏筆尖在草稿紙上胡寫畫,已經開始張了。當眾發言就耳朵紅的病沒改掉,想想就很忐忑。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收心認真復習,六月過得格外平靜。
炎炎夏日,教室里每個人都在為前途斗。漆夏每天安排得滿滿當當,偶爾刷題刷累了,扭頭看一眼后面那個座位,覺又充滿了力量。
雖然不知道時間會把他們帶到哪里,但努力總歸是沒錯的。
*
很快到了周六,這天漆夏一大早就去了東棉小區。曹已經起床了,正在哄曹玉玩兒。
見來了,曹指了指客廳七八糟的一堆東西,說:“收拾一下。”
“好。”
漆夏把書包放在門口的鞋柜上,一邊進屋一邊彎腰撿起地板上的服和玩,整理好后,拿起拖把把客廳仔仔細細地拖了一遍。
做完家務還早,漆夏拿了只小凳子坐著背書,這時候門口傳來靜,是曹樹偉回來了。
曹樹偉一酒氣,走路歪歪扭扭明顯喝大了,曹見狀趕忙起去扶他,數落道:“你說你,每天醉醺醺回來也不害臊,你媳婦看見又得吵架了。”
“吵什麼架——”曹樹偉嚷嚷,“咱們家我說了算。”
“行了行了,進屋歇著。”
曹離開客廳后,曹玉抱著洋娃娃跑過來,聲氣地說:“表姐,我告訴你一個。”
漆夏把攏到懷里:“什麼?”
“爸爸拿我的錢,說拿去買棒棒糖給我吃,但我一次都沒吃到,是不是他自己吃了?”
漆夏蹙眉,看了眼曹樹偉的房間。
不知道曹樹偉到底做什麼工作,但應該賺得不多,每天喝酒還騙小孩子的錢,真讓人無語。
但他是長輩,況且漆夏寄人籬下不敢說什麼,只好曹玉的小腦瓜,說:“想吃棒棒糖嗎?表姐帶你下樓買吧。”
“好耶,表姐最好啦。”
一整天,漆夏都呆在東棉小區。晚上漆蘭靜回來,一大家子像往常一樣吃晚飯。飯后,漆夏收拾碗筷,出門扔垃圾的時候,無意中撞見漆蘭靜和曹樹偉在樓下吵架。
“你再賭一次就別想過了!我賺錢是為了養孩子,不是給你拿去賭。”
曹樹偉嗓音渾濁:“行了,我最近手氣不好不去了,可以吧?”
“以后都不許再去!”漆蘭靜厲聲道。
曹樹偉打哈哈:“行行行,聽你的。”
晚上九點多,漆夏和漆蘭靜坐公回白塔巷。
漆蘭靜明顯緒不佳,漆夏想說點什麼,但言又止,只是握了漆蘭靜的手。
漆蘭靜知道侄的心思,反過來安:“姑媽沒事,你這個年紀好好讀書就行了。眼睛亮堂一點,別像我一樣,識人不清。”
漆夏點頭,“我會努力讀書的。”
姑侄二人又聊了些,聊著聊著才發現坐過了站,漆蘭靜拉著漆夏趕下車。幸好下車地點距離白塔巷不遠,走回去也就二十多分鐘,權當散步了。
京市夏季氣溫高,夜晚連風也是滾燙的。回去的途中經過一條河,人在橋上走,能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漆夏好奇,湊近一看河水黑乎乎的,問:“姑媽,這條河深嗎?”
“前幾天剛下過雨,應該深的。哎喲你過來,別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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