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十年化神,二十年煉虛,四十年碎虛,百年仙。
三百年渡真,五百年舍空,八百年碎念,千年仙尊。
僅僅一先天跟腳,竟令他的資質提升了千倍萬倍不止。
更因玄鳥祝福,年賜了【神農】封號,以農道,了淮渦神朝最負盛名的靈植修!
旁人種不活的靈、不死藥,他能種活!
但比起種植這些,他更樂意研究五谷仙糧,以解世間苦的同時,亦是回應玄鳥的期待。
若希看他閃閃發,則他愿活所期待的模樣。
世人對他的譽越來越多,諷嘲越來越。
姜水大劫之中,他為淮渦神朝立下大功,賜封為司農仙尊!
歲海荒之時,他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令歲海重新歸于恒定!
連山之戰,他恩服了山百族,名九泉!
他更破解了神豆之,令古國靈重臨人世,逆圣亦有人為此事蘇醒!
他終于不再是那個被世界棄之人,而是被整個世界所簇擁、矚目。
但比起整個世界的視線,他只在乎一個人的目。
年永遠無法忘卻,玄鳥說期待他時,那是何等認真的眼神。
的眼睛曾有一瞬間的明亮,足夠他用一生去思念。
于是他了仙王,也了仙帝,以五谷為帝號,完了對玄鳥的諾言。
卻有一事,他始終無法做到。即使為封號神農,他還是種不出能讓玄鳥服食的五谷,最多也只有神豆一種來讓讓玄鳥品嘗。
神谷有五,為稻、黍、稷、麥、菽。
神豆屬于菽類,除此還有四種古國神谷湮滅于歷史。
能讓神豆重現人間,年已經足夠逆天的。
他深知自己可能傾盡此生都難以將神之五谷全部復現,但若還在等待,他會一直堅持此事,絕不放棄。
“真想嘗嘗其他的神谷是什麼味道呀~”
“倒不是吃膩了菽,可我還有更想吃的那一種,好想嘗嘗~”
年問玄鳥最想要吃到的是哪種,他可以著重研究。
“哎呀,曾經單純的小傻瓜,居然也變得狡猾了呢,想騙我說出那些話可不行哦,這樣撥一個孩子,可是要承擔后果的~”
狡猾?撥?
只問問你想吃什麼,也算狡猾、撥?
年表示無法理解。
“果然還是我喜歡的那個小傻瓜呢~”
“但若是你的話,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將那些失落的東西全部找回,我一直對此深信不疑呢~”
年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傳說中的神王五谷全部種出,因為如此期待著。
可后來,年再也沒有種出五谷的機會了。
洪水和波濤,將陸地變海洋,無數天世界墜深海,連帶著他的藥田,一同化為烏有。
在一場悲劇前,每個人都有無數個愿,而在悲劇發生以后,人們就只剩下一個愿。
憾的是,就連如此渺小的愿,他都無法實現,無法守護,無法挽救...
【憎恨吧,詛咒吧,就是那個人,將從你的邊奪走...】
【妖弓,芒羿!】
【你明明就在后,卻什麼也做不到!那全都是因為你的弱小,無法匹敵芒羿的荒之!】
【連真正的天命玄鳥都不是芒羿的對手,似你這般僅竊奪了一的玄鳥脈,究竟要如何才能復仇!】
【你背叛了山百族的信任,竊奪了銜燭之,得以轉生燭龍,更名稷辰!】
【但這遠遠不夠!你還需要竊奪更多的先天跟腳!否則何以宣泄此恨!】
【將那些靠著統和祖蔭生來優越之人拉下神壇,踩泥濘!】
【將所有對玄鳥之死冷眼旁觀之人碎尸萬段,為殉葬!】
【將世間生靈...盡數絕滅!而后去創造一個只屬于的世界!】
心神世界徹底被火焰吞沒!
年的自我意識飛速消散,如風中殘燭;其雙眼被黑暗籠罩,被魘氣徹底侵蝕掉了自我,并于此時,氣息達到了頂峰。
是了!他想起來了!
他不是棄!也不是稷!
他是魘災第六魘主,稷辰!
踐行滅尊之志,絕滅世間一切先天生靈,只為一人殉,只待一人歸!
“斗戰圣猿!你的脈,歸我了!魘,拘靈!魘,靈獄!”
“我為獄之魘主,縱使先天生靈此靈獄,亦將形同凡夫!而我囚之人,無人可避我拘靈!”
稷辰展開魘,將五獄刑山幻化而出,越空間,直接將無支祁強行拘至眼前,鎮于山下。
他的拘靈之,也確實差點拘來了無支祁,著實把無支祁嚇了一跳。
但卻有異變發生,打斷了他的拘靈之,將他的心神空間直接鎖死。
并有一只蝴蝶,被越位界,關進了他的心神世界。
...
寧凡微微皺眉。
他一路吞吃應玄,幾乎都快吃到應玄的魘氣晶核所在了。
味近在眼前,卻不料那應玄唯恐晶核有失,竟然認了慫,展開了為心之魘主的手段,將寧凡關進了某個人的心神世界。
這是什麼逆天手段?居然能將一個人強行關另一個人的心世界?匪夷所思。
明明上一次鎮應玄時,對方還不會這等手段,此番再戰,對方居然習得了如此詭異的魘,倒是有些小看應玄了...
那麼問題來了。
此地是何人的心神世界?
又該如何才能從此界離開?
寧凡試了試,發現只憑武力無法打碎此界的心之封印,而是需要遵循心之封印的規則來破解。
于是天人青芒閃爍,瞬間理解。一旦被關心之封印,需要如對待道念之戰一般,將心神的主人擊敗,如此才能從對方心神困。
至于此心神世界的主人,居然是第六災,稷辰。
“原來如此,是應玄封我心神,壞我好事。”
稷辰的目更加冰冷了。
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是鎮無支祁,奪其斗戰脈,絕滅其先天生靈的尊嚴。
應玄倒好,自己打不過敵人,就把敵人關進別人的心神世界,別人來解圍。
可,他憑什麼要幫應玄對付此蝶!
他對應玄沒有好,對這只后天脈的蝴蝶也毫無興趣,他只對獵殺先天生靈有興趣!
【就憑魘王有令,遇此蝴蝶,滅無赦!速速出手,絕滅此蝶,否則魘王與你的約定,即可作廢!】
一個聲音在稷辰的心神世界回響,打消了稷辰心中的不滿。
是了,魘王有令,必滅此蝶,若不遵從,則約定作廢...
那麼,便只能將斗戰圣猿放在一邊,以魘王之令為重!
“魘,拘靈!”
“魘,靈獄!”
稷辰展開了拘靈之,足以拘滿質斗戰圣猿的神通,卻沒能拘得寧凡,反而反噬得拘靈有些失控。
稷辰召喚出了五獄刑山,但同樣無法將寧凡鎮于山下,他的五座刑山在寧凡上空盤旋,遲遲不敢下落,區區刑山竟似在恐懼著什麼。
怎麼回事?
此蝶明明只是凡蝶跟腳,為何比滿質的斗戰圣猿還要難以拘束!
便是始圣此獄,也當暫損七分道行,此蝶連圣人都不是,圣環不過是借用人之,憑什麼能在魘獄之下不如山!
這是凡人可以企及的力量嗎?
“無法理解嗎,你的刑山不敢鎮我的事實。”
寧凡自不會和稷辰多做解釋,但并不介意稍稍言語,打擊一下稷辰的道念。
畢竟此番心神之戰,形同道念之戰,寧凡一眼就看出了對方道念不穩,有機可乘,故而才針對對方弱點故作此言。
稷辰的五獄刑山之所以不敢鎮寧凡,原因有二。
其一,五獄刑山是一種需要魘氣晶核才能催的神通,換言之,當稷辰施展此時,的魘氣晶核會轉移到刑山之。
魘妖是什麼?魘妖是和孽離差不多的存在!
寧凡是誰!寧凡乃是扶離妖祖,是孽離的克星,且剛剛還在應玄肚子里吃了幾萬夜叉,令祖再度進了一滴。
扶離妖祖之威,更強了!
面對寧凡,連世界意志化的魘王堯骨都到了恐懼,區區五獄刑山,如何不懼寧凡。
倘若五獄刑山能夠言語,定要腹誹自己的主人稷辰。 主人啊主人,你拿我去砸這只蝴蝶,簡直就是將自己的晶核往對方里送啊?沒見過這麼白給的魘主!連應玄都知道要保護好晶核,不可被蝴蝶吃掉,你竟
對此事毫無防備,是否過于自負!
其二,五獄刑山本質上是蠻神刑山的變種,刑山這種東西,寧凡也有,且數量更多。
稷辰的五獄刑山只有一座,寧凡的蠻神刑山則有三十六座!
據數不鎮多數的限制,若只出一座刑山,無法鎮寧凡,除非以特殊手段打破規則。
有這兩個原因在,五獄刑山自是不敢、不能鎮寧凡。
開啟天人法目的寧凡,瞬間就能理解此事。
但被魘氣侵蝕的神志不清的稷辰,卻沒能察覺此事。
眼見寧凡不過凡蝶跟腳,居然能做到如此駭人之事,稷辰的眼中,燃燒起新的嫉妒火焰,而這嫉妒的,則會為他帶來源源不斷的力量。
“明明應玄的心之魘都能對此地奏效,我更強大的獄之魘,反倒對此蝶毫發無損了不...是因某些原因法被克了麼?”
但我還有其他手段,魘不,便用其他!
稷辰一念,十二彩在心神世界鋪開,又有十二箭書化作真幻弓矢,朝寧凡落。
但卻無法命中寧凡。
倒不是寧凡了什麼手腳,而是無支祁的紫草人再度守護了他,即使他其實并不需要這番守護。
十二箭書即將中寧凡的瞬間,直接時空傳送,消失無影。
幾乎是同一時間,又是二十四聲慘傳出。
無支祁梅開二度,又挨了十二箭,痛苦不已,氣的罵娘。 應玄也倒霉的再挨了十二箭,畢竟要到無支祁,就得先穿應玄的肚皮...其實,此箭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傳送至應玄腹中,直擊無支祁,可此箭如同有靈一
般,偏要從應玄的肚皮貫穿一下,十分任,也只能怪應玄自己倒霉了...
“好!好得很!我將蝴蝶關你心神,你就再度出十二箭書報復我是吧!”應玄理解了一切。
“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在襲我!嘔...一張說話,此地魘妖魘的攻擊就會打進里,味道怪怪的,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無支祁罵罵咧咧道。
四溟山上,眾淮渦修士本打算慷慨赴死,開啟四溟護界陣與應玄拼個你死我活,以救出逆樊、無支祁。
卻不料,還沒來得及開陣獻祭,就見應玄慘連天,一副快被活活打死的姿態。
我等還沒用力,你怎麼就倒下了? “且慢開陣!況好像和老夫預估的不同...看此形,逆樊和無支祁并不需要我等出手,也能從應玄肚子里困,而若我等擅自開陣攻擊,反而可能拖累、波
及他們,讓我筮占一番,看看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結果巫咸還沒算出個,應玄的慘就停止了。
應龍是不了,第六魘界的魘主稷辰突然又開始慘了!
“放肆!我乃獄之魘,你安敢生吃我獄!”稷辰的怒聲,在淮渦世界回,將寧凡殺之而后快。
卻是寧凡沒吃到應玄的魘氣晶核,十分憾,于是退而求其次,來吃稷辰的晶核了。
于稷辰的心神世界中,寧凡四追趕五獄刑山,每每追上,便張開神靈巨口,狠狠咬上一口。
有些,有些廢牙,味道也不好吃...但吃一口就漲數劫修為,這覺可太棒了。
五獄刑山想要反抗,卻無力反抗扶離妖祖的克制。
稷辰好歹也是堪比始圣的存在,雖非真正圣人,未凝山海,但一神通到底達到了圣人的威力。
可每當他攻擊寧凡,所有神通都會莫名其妙打空,被傳送至其他地方。
“啊!稷辰你瞎了嗎,為何要用地巨犬神矛攻擊我!且還連打了數十次!”應玄一次次挨揍,愈發深信這是稷辰的報復。 “好痛!我的猴,我珍貴的猴竟然被此矛刮掉了一大把!這可是我視為摯親朋的頭發,掉一一!究竟是誰,居然如此狠毒,竟想將我打禿頂!
”無支祁怒吼道。
頭可斷,可流,帥猴怎能是禿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吼的代價,是又被田共之喂了一不可描述之。
好在次數一多,無支祁已經有些習慣這個味道了,倒也不覺得有多難忍,將口中之嚼吧嚼吧吐掉后,再度揮舞鐵棒,在應玄肚子里攪風攪雨。 一開始,無支祁沒有清應玄腹的傳送規則,每次胡行,都會被傳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他想揮棒攻擊應玄,也會棒棒打空、力量憑空消解,無法對
應玄產生有效傷害。
可隨著時間推移,以無支祁的大腦也不出了一些門道,終于,他可以避開規則,將鐵棒狠狠砸在應玄腸壁之上了。
只打的黃白之飛濺,畫面愈發難以描述。
如此一來,應玄痛苦直接加倍。
不僅要應對稷辰似有惡意的外部攻擊,還需要應對無支祁的部攻擊。
想要將無支祁給吐出去,卻同樣吐不出去,只后悔不該一時興起,將無支祁、寧凡盡數吞腹中。
“可惡的稷辰!可惡的猴子!若非心之封印只能一次關一人,我定要將這猴子一同關稷辰的心神世界。”
此時的稷辰同樣痛苦萬分。
寧凡每吞噬一點五獄刑山,便會將他的魘氣核心吞噬一些,令他不斷承反噬,氣息每時每刻都在削弱。
他不是沒有反擊,但所有反擊都會莫名其妙打空。
就算直接揮拳攻擊寧凡,拳頭打在寧凡上,殺傷力也會莫名其妙失蹤,由他人代替承所有傷害。
這就十分過分了!
就算他正常和寧凡打,都未必打得過,眼下寧凡還和開了無敵一樣,有個防拉滿的無支祁替自己承傷害,就和帶了一個無限條一樣。
稷辰本奈何不了寧凡半點,只能任寧凡在他的心神世界肆,但這也怪不得寧凡,畢竟這只蝴蝶是應玄放進來了!
應玄這一招禍水東引,著實有些無恥了!
“一切攻擊皆對此蝶無效,只能如真正的道念戰一般,以我道念去沖擊此蝶道念了!紫草之雖可替死,但道念之戰卻是無從替代的,只能本尊去接!”
眼見所有手段皆不奏效,稷辰神反倒平靜了下來,有了決斷。
眼中的黑暗有了許消散,令自我意識量復蘇,這是為了喚醒本尊的瘋狂道念,來和寧凡一決勝負。
稷辰明白,只憑魘氣侵蝕下的混道念,是斗不過寧凡的。畢竟,化為魘的自己,并非是自道念最強之時。
他的道,只為某只天命玄鳥而存。
故而被魘氣所侵、只知殺戮毀滅的道念,遠非他道念的最強姿態。
但若是為了守護,則他愿意為此...傾盡一切! “此刻,我非稷辰,而是...稷!也因如此,此時的我,能到你和我是同類。一樣的由凡仙,一樣的跟腳平凡,一樣的...永失所...蝴蝶,你的道念很強
大,遠比你所展現出的戰力要令人忌憚,但我的執念,在你之上!”
名為稷的年,緩緩閉雙眼,兩行淚落,卻非真正的,而是紅蠟。
蠟炬灰淚始干。
“旁人魘,多出于違心,唯我不同,第六災的魘主本不該是我,是我,要逆天行事,強行竊奪了一切。”
“我愿傾覆世界,只換一人歸來,如此覺悟,你,沒有!因你的心中有多余,并不只為一人而活;而我的心,只裝一人,再無空。”
“便在我以苦集滅道所編織的道念之海中,化為殘燭之淚吧!”
道念之戰,開!
寧凡無法拒絕,只因他此刻對方的心神世界,一切話語權皆在對方口中,如何拒絕?
“如此一來,想要取巧靠著吞噬晶核戰勝此人,怕是難以如愿了。只能在道念戰中一分勝負了麼...”
心神世界的風景飛速變換。
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不知消失到了什麼地方,變了漫天風雪。
眼前的風景,變了綿延無際的冰河。 寧凡站在河畔,周傳來陣陣痛楚,似乎上過責打,仍有傷勢未愈。但那痛楚并非是真實存在,而是稷辰的道念所化,傷勢亦不存在,最多也只能讓寧
凡對稷辰的回記憶同。
“原來如此,此番道念之戰,我需要以稷辰的份,來驗稷辰的所有回過往。只不知,需要達什麼樣的結果,才算戰勝他的道念...”
正沉間,后忽然傳來了催促聲。 “棄!今日乃是我族醒之日,所有適齡者都在神足城,你怎麼還在此地耽擱,若這次再遲到,趕不上醒,你又要被地尊責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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