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蓮的子有多霸道,吳建平是知道的。
昨天肯定衝芙子說了很難聽的話,人家今天才撂挑子不來紡織廠。
還說做一切都是為他好,分明是把自己當傻子糊弄。
想到這裏,吳建平怒氣衝衝道:“你老是催我找對象,等到我真的喜歡上了,你又隻想著拆散,算了,這輩子我就打,再也不娶媳婦了,媽你也別想抱孫子了,等著吳家絕後吧。”
吳建平跟他媽相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用什麽法子能拿住對方。
自己兒子從乖寶變了一點就著的炮仗,胡香蓮氣得頭疼,但也隻能耐下子哄。
“你消消氣,是媽的錯,媽昨天不該得罪,但今天來找你的那人到底是咋回事兒?”
偏生吳建平跟鬼迷心竅似的,兒不聽胡香蓮的話,掙紮著就要往外衝。
胡香蓮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哪能抵得過一個壯小夥的力氣。
一不小心被掀翻在地,隻能哭著拍大,“建平,媽都是為你好啊。那隻是個農村丫頭,你現在難道真要為了不要家人了嗎?”
吳建平著氣,一張臉氣得通紅。
“你既然嫌棄芙子,那我也不要住家裏了,我要搬出去!”
這話就跟刀子一樣,紮在胡香蓮的心口,疼得哇哇大哭。
“你個小白眼狼,為了個人要搬出去,不如直接盼媽死了算了!”
吳建平氣得不是他媽對阮芙挑三揀四的態度,而是胡香蓮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把自己當個三歲孩子一樣蒙騙。
再加上今天那男人找上門,越發刺激了他,這才在家裏發瘋。
此時看著哭天喊地的胡香蓮,他也有些心。
“媽,地上涼,你先起來說話。”
胡香蓮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連忙又打起了牌。
“建平,媽對你不夠好嗎?吃穿用錢上,哪樣都沒了你,到最後在你心裏還比不上個村姑?你這樣跟我鬧,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吳建平被說的抬不起頭。
他家條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胡香蓮在錢上可真是沒虧待他。
不用努力讀書就能進針織廠做采購,這種工作別人求都求不來。
即便工作後,胡香蓮也心疼兒子,時不時給些補,所以他一向不缺錢用。
商場裏幾百塊的襯衫皮鞋,說買也就直接買了。
現在如果跟家裏鬧翻,自己手上一點錢都沒有,真搬出去,在外頭也熬不了幾天。
想到這裏,吳建平一下子就頹了下來,但上依舊很氣。
“反正話我放在這裏,你下次再找芙子的麻煩,我就立刻從家裏搬出去。”
這威脅聽起來沒啥力度。
胡香蓮為哄兒子開心,連連點頭,“你別生氣了,媽給你保證,再不找了。”
自己在外頭能隨便使手段害人,在家裏能跟自己親生兒子鬧嗎?還不是隻能哄著。
話雖然這樣說。
等到吳建平折騰累了睡著,胡香蓮的臉立馬沉下來。
旁邊的丈夫都看出了端倪,“你這無緣無故,又在想什麽。”
胡香蓮咬牙:“老吳,不行,今天這事兒我過不去。”
“啥過不去的,”吳父也知道了大概況,他覺得自己媳婦有些小題大做,“建平剛才都說了,以後不再跟那丫頭來往,你還至於一直記在心裏麽。”
“我活這麽一把年紀,沒誰能讓我這麽大的氣,那個鄉佬今天得多得意啊,我要是收拾不了,這輩子都活得憋屈。”胡香蓮放下狠話,連後槽牙都快咬鬆了。
旁邊的吳父沒做聲,隻說了一句:“等風頭過去再說吧,現在你兒子被那村姑迷得死去活來,你這時候上去,豈不是直接黴頭。”
人就是容易目短淺,很容易就急昏頭。
再過段時間,吳建平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麵了,到時候再收拾也不遲啊,對方一個農村丫頭,無權無勢的,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被吳家拿。
另一邊,秦放心曠神怡的從紡織廠出來。
能讓那兩個人吃癟,替阿芙出了這口氣,他心裏痛快的很。
要是這對母子再敢鬧幺蛾子,他花再大的代價,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醫院這邊,阮芙心裏記掛著桑葉的事,到底有些坐立不安,隻在門口踮著腳尖盼。
好不容易等到悉的吉普車開過來,連忙走了過去。
車門打開,秦放笑嗬嗬地從車裏下來,遞過來一疊票。
“數數看,三十塊錢,一分不,放心吧,我都弄好了。”
阮芙這才鬆了一口氣,出甜甜的笑,“累了吧?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我去買些,待會兒回家包餃子。”
“阿芙……”
才走一步,後的人突然住,秦放的表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略帶張。
“我剛剛沒忍住,在紡織廠把那兩個人教訓了一頓,你不會怪我吧?”
阮芙的表有些驚訝,一秒後也釋然了。
了解秦放的子。
男人氣大,讓他忍氣吞聲隻怕是很難,出了這口氣也好,至那胡香蓮吃了癟,暫時不敢再作妖了。
無所謂笑笑:“反正以後都不會來往了,隨便吧。”
“那就好,”秦放剛才來的時候,心裏還有點七上八下,怕阿芙怪他擅作主張。
現在聽這樣說,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語氣。
“阿芙,我今天想吃酸菜餡兒的餃子,你給我做好不好。”
這人咋跟個小孩子一樣,還撒起來了。
阮芙含笑應了一聲,“這個不難,家裏頭有酸菜呢,我去買點,你等我會兒。”
說完,小跑著上街。
這年頭的一般都是按票購買,但總有一些農戶拿著自家的出來散賣。
這種不需要糧票,就是價格會高些。
阮芙路過一個賣羊的攤位,隻覺得澤很好,索買了塊羊排燉湯。
這年頭的羊都是散養,沒喂過飼料,隨隨便便燉一下就很香,吃起來更是而不膩。
隨後又去買了塊五花,這個用來包酸菜餃子是最好吃的。
剛剛付完錢,一轉頭居然看見了馬路對麵四張的陳強。
阮芙吃了一驚,連忙人:“舅舅,你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