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桌下，齊不聲地拍拍秦淩的手背。

    “我在這裏等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桌上的氣氛變得越發微妙。

    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秦冰的聲音也逐漸小了下去。

    直到目送秦淩的背影離開，背上多出一隻手，才回過神，收起眼中的落寞。

    “大家繼續啊。”

    林城笑著招呼，“放心，這桌菜絕對對得起大家給的禮金。”

    秦冰嗔一句：“大喜的日子，就你惦記那兩口菜！”

    新婚夫妻打罵俏，旁人紛紛笑著起哄，趁機給新郎多灌兩杯酒。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提秦淩的事，場景又恢複和諧。

    旁人眼中不給麵子的秦淩此時正追著林恒，走到一無人的小臺。

    後者站在臺前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很得意？

    還他媽追過來嘲諷？

    一想到你是個什麽稚的東西，老子就覺得真他媽有意思。”

    秦淩站在林恒後，目睹那人煩悶地點煙。

    他故意走到旁邊，也靠住欄桿，語氣隨意：“這怎麽能怪我？我全程都沒說幾句話。”

    林恒氣的手一，剛點的煙也報廢了。

    他最煩的，就是秦淩這對什麽都毫不在意的態度。

    這讓他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挫敗。

    “但你卻出盡了風頭。”

    他聲音都啞了，其中怨恨深重。

    秦淩嗤笑一聲：“兩個老頭都好麵子，賓客裏有多水分你也知道。

    在這些人麵前出風頭有什麽用？還比不上我談兩個實在的客戶。”

    遊戲和互聯網開發項目都不穩定，但他手裏還有一間名聲不小的服裝店。

    對實實在在的生意來說，其他都是浮雲。

    秦淩看不上的空頭支票，卻是林恒費盡心思要拉攏的好。

    眼見林恒緒再次被激起，秦淩才淡聲問：“你那公司不也辦得不錯嗎？

    聽說你最近還在拓展業務，發展那一個風生水起。”

    林恒冷笑：“哪裏比得上你？

    我還是做不到坦然下海，踏實辦事怎麽都得比你差點的。”

    話就說到這裏，兩人不約而同屏息，轉頭看向後。

    “不、不好意思，我就是路過。”

    一個穿著服的孩意識到自己被發現，趕著脖子道歉，眼裏滿是恐懼，“我什麽都沒聽到，我這就走！”

    像哪家送來長見識的千金。

    看著和秦淩差不多大，行事也莽撞，道完歉就轉跑走，不管後人是何反應。

    秦淩表變了變，回頭一看，果然見林恒出饒有興趣的眼神。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很快。

    你最好別來壞我的事，否則，你這飯你也吃不了。”

    這是林恒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他就快步走向孩離開的走廊。

    “林恒！”

    秦淩隻來得及喊一聲，沒能讓人回頭。

    他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顯示齊。

    難怪林恒故意帶他到這偏僻的地方來。

    他居然會中這拙劣的調虎離山之計！

    秦淩惱火地接起電話，心中迅速作出權衡，轉走向來時的方向。

    “我就在旁邊。你那邊遇到什麽危險了？”

    “你先過來吧。”

    電話那頭傳出嘈雜的人聲，幾秒後才出現秦珊的聲音。

    且隻說五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秦淩心中焦躁更甚，但沒忘記打個電話給安保，讓人替自己去盯著林恒。

    他匆匆回到席位旁邊，發現這裏聚集著一大圈人，有人哭有人鬧，唯獨最該出現的兩個人不在。

    “你怎麽這時候才回來呀，剛剛齊小姐可被嚇得不輕呢。”

    “哎呀，趕去更室看看吧。”

    滿地都是熱心群眾，秦淩沒作停留，轉又跑向更室。

    直到更室的門被推開，出兩張無措的臉。

    “秦淩？怎麽不敲個門啊。

    還好我作快。”

    齊護著秦冰，遮住不該被看到的部位，迅速拉好拉鏈。

    兩人神態輕鬆又自然。

    秦淩看愣了，怔怔問：“你們不是到威脅了嗎？”

    “什麽威脅？”

    屋裏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是齊起，拉著秦淩的手問，“有人跟你說什麽了？”

    秦淩張著，但不知道怎麽概括。

    兩人花了十多分鍾通兩邊況，秦淩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當時隻是有個服務員和賓客發生衝突，兩人鬧得互相手，殃及到旁邊的齊和趕過去拉架的秦冰，還把滾燙的湯水潑到們擺上。

    這個回答讓人說不出話。

    齊對秦淩那邊的況反倒有幾分歎。

    “沒辦法。

    他也想從你上挖點什麽，但不想讓你過多接。”

    況已經了然，多說無益。

    歎息中，秦冰穿著備用的服出來，聲音和又愧疚。

    “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能看得出氣氛不好。

    “沒有。”

    這是修複關係的好機會，可惜秦淩沒那層心思。

    他牽起齊的手，言簡意賅道，“有點驚，我們先走了，服的錢回頭轉你。”

    目的泡湯，也沒能給齊帶來好的驗。

    牽著齊往外走時，秦淩還有些自責。

    “我看明天樓上還有場婚禮，要不再來一趟？”

    “你瘋了啊，專門跑過來吃席？”

    齊好笑地搖頭，找著機會提一句，“崔老爺子已經走了，說是生意上出了點問題。

    他讓我和你說一聲，有合作也可以考慮考慮他。”

    崔元行程繁忙，還能特意過來個臉幫秦淩在秦家站穩腳跟，就已經夠秦淩恩了。

    他哪敢奢求更多。

    “崔老爺子這人……子直啊。”

    秦淩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

    之前的矛盾固然深刻，但隻要讓崔老爺子認可他，那好也是如水般流淌。

    更重要的是，這些好對老爺子來說，隻是從指裏出來的幾滴油水。

    秦淩不是喜歡依靠他人的格，他向來覺得隻有自實力足夠雄厚，才能站穩腳跟。

    現實卻一次次讓他挫敗。

    老天給他好，也讓他不爽。

    他什麽時候才能走到崔元的位置。

    什麽時候才能有保護邊人的資本，讓齊跟他出去不再被嘲諷。

    這些想法在秦淩心頭，讓他不過氣。

    一路上，車的氣氛都很沉寂。

    直到把人送到齊家門口，秦淩打開車門鎖時，一隻蔥白如玉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