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紀航就開著車去往機場。

清晨的機場人不是很多，大廳里的人三三兩兩，千姿百態，有的正在百無聊賴地玩手機候機，有的推著行李去往服務臺辦理登機，而有的…

紀航剛一抬頭，子期就闖進了他的視線，今天的是休閑風格的打扮，黑長直紮馬尾，戴了一頂黑的耐克帽子，上穿著白衛，手臂上還掛著一件外套，下是牛仔搭配運鞋，都是很普通的東西，可到了上就了稀世了。

打扮這副模樣是要去哪？紀航忍不住心中的疑問，正當他起準備朝走去的時候，一個男人先他一步走到了子期邊。

這個男人也是一運風，他看起來三十多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長相是很路人的那種，最關鍵的是紀航認出了那個老男人他不就是以前給子期卡的那個老男人嗎？

這麼久了，他們居然還有聯繫？

那一刻，紀航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覺，就好像是東西被人搶了的那種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他卻不敢上前理論，畢竟他沒有一個份。

以前他有份，可卻很以偏概全地把眼前所見所聞想最齷蹉的畫面，而後選擇視而不見。

過了一會，紀航就見子期和那個老男人走了，整個過程中唯一讓他欣的就是沒有看見他們之間有什麼過於親的舉止，不過他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被傷到了。

疼，搐的疼，關鍵他還覺心口被塗抹上了檸檬，酸的讓人窒息。

「吱吱吱。」

忽的，紀航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紀航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按下接聽鍵。

「喂，航哥，我們到啦，在T3出口。」

「好，知道了。」

紀航起拿著手機往T3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他就看見自己表弟董柒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推著行李箱朝他走來。

「航哥，這呢。」

董柒笑容燦爛地高舉起手不停揮舞，待到來到紀航面前時，他熱地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哇，我的航哥還是那麼帥。」

紀航無語地勾一笑，手拍了拍董柒的背，「臭小子還是這麼會拍馬屁。」

「哈哈哈。」

董柒鬆開紀航，然後馬上介紹道：「航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杏子，是日/本人，不過普通話說的非常好，流無障礙。」

說著董柒就轉攬過杏子的肩膀將帶到紀航面前。

「人，杏子。」

「嗯，航哥好，我是渡邊杏子，是柒君的朋友，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杏子介紹完還不忘對著紀航禮貌地鞠上一躬。

「你好。」

紀航打量著杏子，他在臉上停留了數秒，別誤會，這並不是他老病犯了，也不是他人面心地對錶弟朋友見起義，而是他有點被這個杏子的容貌怔住。

個子不高，目測只有一米五六左右，留著一個標準的齊耳學生頭，五平平無奇，兩邊臉頰上還長了零星的小雀斑，總之就是走在人群中絕對不可能一眼就被發現的那種。

紀航很好奇，以董柒的值來說本就不可能會找這樣的朋友，他們之間一看就是男俊丑，然而為什麼他們會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還很恩的樣子。

因為圖財？也不太可能啊，董柒家庭條件雖然不如紀家，但是也不至於淪落到需要出賣相啊。

匪夷所思。

但是出於對人的尊重紀航並沒有說什麼。

「回家吧。」

紀航手從董柒手裡接過行李箱，然後轉率先邁步往停車費方向走去。

另一邊，子期和郁卿已經順利登上了去往涼州的飛機。

「小，我們飛機會先在涼州降落，接著我們就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去往青山縣，路途遙遠顛簸，你要是覺得哪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郁卿是老法師了，他幾乎每年都會去青山縣，所以習慣了，他現在擔心的是子期。

「好，老郁，我突然覺得你讓我刮目相看的，原來我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哈哈，普通商人，所以原來你一直不肯收我十萬塊是因為你把我想象那種頭大耳豬油心的老胚了是嗎？」

子期聞言失笑，「是啊，是啊，我以為你是那種手夾公文包，脖帶金鏈子，地中海，啤酒肚的糟老頭子。」

糟老頭子？郁卿想他不過才三十歲，怎麼就變老頭了。

回頭一看，子期還在笑，怕是不知道的笑容對他有多的吸引力吧？

「小，你應該多笑，好看。」

郁卿充滿意的目在子期的臉上定格，那種是萬丈芒都遮掩不了的。

「是嗎？」

子期被郁卿的話和目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我好像又看到了第一次認識時的你，朝氣蓬。小，從一段不好的經歷走出來，並且慢慢變好，就是你對自己最大的善待，也是對我最好的回報，我希你一直這樣下去。」

「會的，老郁，我不會辜負你的。」

「好，休息一會吧，到了我你。」

「嗯。」

子期聽話地閉上眼，郁卿向空姐要了一條毯子為蓋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郁卿是正常男人，縱使他再克制，也會有難自的時候，在和子期相的這段時間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中規中矩，最親的事不過也就是相互擁抱，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慾。

看著子期那張未施黛卻紅潤有的朱，郁卿還是忍不住地靠近了幾分。

沒錯，他想吻，想的心都有些的砰砰直跳。

撲通～

撲通～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郁卿的心跳也漸漸地加快了頻率。

就在兩即將到的時候，郁卿仔細地發現子期的睫在抖。

「…」

醒著。

郁卿前進的作停了下來，而後便慢慢退開子，他回到自己座位上，神遊了一會，然後自嘲地笑了笑便拿起桌上的雜誌看了起來。

子期還是閉著眼，但是攥著角的手慢慢地鬆開了，張的思緒在這一刻得到緩解。

剛才對於郁卿想要吻的事子期是知道的，沒有拒絕但也不沒有主，彷彿就好像是把一切給天意一般。

不過，事總是轉折的出乎意料，郁卿的並沒有吻上來，子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是鬆了一口氣，還是略有些失。

後半程，子期真的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落地廣播了。

這一覺補的子期是神清氣爽。

「唔～老郁，我們要到了嗎？」

「嗯，要到了，不過況有變，涼州下暴雨了，為了安全我們恐怕得住上一晚再走。」

「好的。」

果真，子期和郁卿一下飛機傾盆大雨便隨之而來，兩人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旅館準備住下。

鑫鑫賓館。

「不好意思兩位，今天況特殊，我們賓館只剩下一間大床房了。」

「涼州最近都在下暴雨，今天還特別大，來的航班旅客基本都住在我們這，所以房源很張啊。附近的賓館就剩我家有房了。」

誰也沒想到平日里無人問津的小破旅而今居然火到滿房的況。

「二位考慮一下吧。」

這一間房郁卿和子期孤男寡的要怎麼住，關鍵如果是標間還好說，偏偏就這麼不湊巧的是大床房。

「要不我們去市區看看吧。」子期本是無所謂的，就算是大床房可以睡椅子，只是怕郁卿覺得隔應，畢竟他有輕微的潔癖，也不太喜歡被人打擾私人空間。

所以子期提出這個想法就是為了郁卿。

可惜的好心郁卿並沒有馬上領悟過來，他解讀就是子期不願意和他一間房。

「嗯，好。」

郁卿沒說什麼，他牽著子期的手往賓館大門走去。

「誒，二位，我善意提醒一下，現在你們去市區恐怕非常危險，眼下雨下的這麼大，我們這裡又是郊區，計程車或者網約車基本都不會來，你們若是沒有親戚朋友在涼州我想你們應該是走不了的。」

賓館工作人員話剛說完，一道閃電便從天際劃過，將灰暗的天空點亮，隨之而來的就是震耳聾的雷聲。

子期本能閉上眼，郁卿將擁進懷中。

「安全起見，住一晚再走吧。」

郁卿這回也不順著子期了，因為什麼東西都沒有生命來的重要。

「額，好。」

既然郁卿這麼說了，子期也就不再話了。

兩人開了一間大床房，郁卿把房卡進卡槽，屋子裡的燈瞬間亮了起來。

「進來吧。」

郁卿推著行李箱進屋，子期跟在他的後。

「今晚你睡床，我睡椅子，我看了天氣預報這雨到明天就會停，我們對付一夜明天就走。」

郁卿將行李箱推到床邊，轉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對子期說道。

「額，不要，老郁你睡床，我睡椅子，你是老人家，我是年輕人，哪有不尊老的道理。」

子期心裡從來沒有什麼男之分，誰規定男人一定要讓著人，太沒道理了。

「…」

郁卿看著子期，怔了片刻連連失笑，「小東西，什麼時候這麼有原則？」

「一直如此，我不管，老郁，今晚你睡床，我睡椅子，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洗澡啦。」

子期說著便蹲下子去開行李箱。

「咳～」

聽到洗澡兩個字郁卿莫名其妙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他點點頭然後對著子期說：「你先洗，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好。」

郁卿去了好久才拿回來兩桶泡麵，涼州不比申城，這裡條件實在太差，因為暴雨周圍的飯店都沒怎麼開，有些開著的衛生條件著實令人擔憂，無奈之下，郁卿決定還是吃泡麵最為穩妥。

「額，老郁，這裡只有泡麵麼？」

「是的，委屈一下。」

郁卿沒有多說，他把泡好的一個泡麵遞給子期。

剛要手，突然就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郁卿抬頭一看，頭頂上開著的空調形同虛設，還有子期的頭髮漉漉的，在這樣下去恐怕不到青山縣就要先大病一場了。

郁卿二話不說起從衛生間里取來吹風機。

「額，老郁，我自己來。」

「沒事，我來。」

郁卿打開吹風機，將風速調到了最溫的那一檔，他站在子期後，神專註一不茍地為吹頭髮。

郁卿對子期的喜歡都是表現在平凡的細節上，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刻骨銘心，他是那種很溫和的，並不炙手可熱，很多時候他的就像那春日裡的暖散發著並不耀眼奪目的芒，溫而不炙。

雖然郁卿這個人理智大於，他並沒有很著急去和子期確定關係，但是也沒有削弱他對的喜歡和關心。

郁卿的溫無疑是溫暖了子期的心，以前在和紀航在一起的時候，扮演的都是努力去的角，從來沒有過他的關懷，得到的只有無盡的欺騙和敷衍，所以這樣的不深壽，曇花一現之後就是枯敗。

現在遇到了一個從細節上就能關心的男人，你怎麼辦？是人都有一顆做的心，誰也不願意總是去靠近對自己不好的人而去排斥對自己好的人。

「好了，你吃面吧。」

郁卿收起吹風機，就在他轉之際，子期突然起從後面擁住他。

「老郁，謝謝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試試。」

子期並不是一個隨意就可以付出的人，紀航是的例外，也正是因為這個例外讓投了莫大的，得到了極致的痛苦。

人活一世能夠不顧一切去付出一切的機會畢竟數，子期不能因為郁卿對自己好，便衝地馬上去投一段，更何況，現在對他並沒有到那個程度，所以，只能說試試。

郁卿聞言怔了片刻，他承認剛才某一刻他的心悸了，那種覺很奇妙，有想要去抓住的慾，但到底是經歷了三十年風雨的人，可以用絕對清醒的頭腦去抑制突如其來的緒。

郁卿轉過，兩手握住子期的肩膀，微微一笑：「小，答應我，不要多想，我希我們之間的相是輕鬆愉快的，而不是帶有什麼目的的，你不用覺得對我愧疚，我也不要你回報什麼，沒有試試一說，我們順其自然。不瞞你說，我雖然喜歡你，但是我也還沒有做好重新去投一段的準備。」

郁卿這是實話，當初他看上子期，想和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比較簡單，卻沒想到正在和別人談。

本來若是之間正常分手，他也可以接，可偏偏事與願違，子期命運多舛出了那麼多事。

現在，心裡還殘存著對紀航的恨，這個時候去談，很多問題都沒有理好，這是對彼此都很不負責任分一種做法。

所以，郁卿現在更願意順其自然地看待自己和子期之間的，當然這只是他思想上的主觀意識，很多況還是無法預知的，比如剛才在飛機上，他衝地想去吻。

「…」

郁卿的話讓子期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回應，錯愕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老郁，這是變相的拒絕我嗎？」

「不是。」

郁卿搖頭回答的很肯定，「是時機未到。」

「時機？」

子期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是不理解的，還要講時機。

「天時地利人和？」

子期腦海里突然想到這句話，然後就口而出說了出來。

沒想到，覺得扯淡的理由到了郁卿那裡就了完答案。

「對，天時地利人和。」

「小，我失去過一次，所以我會比以前更慎重的去對待下一段，我不想得到了再失去，我想得到了就永遠是我的，你明白嗎？」

郁卿也不知道他和子期的到底火候缺在哪，是和紀航還藕斷連的恨意，還是他自己還忘不了郁念之的母親或者是在意子期的那段過去，可以想的理由太多了，但他現在覺得累，不想去想。

「好吧。」

既然郁卿都這麼說了，子期還能說什麼，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強迫他接自己吧。

更何況，覺得自己確實也沒有充分準備好。

「嗯，別多想，吃面吧。」

「好啊。」

晚飯過後，他們聊了一會天，便被濃濃的困意席捲。

臨睡前，子期很倔強地堅持睡椅子，從行李箱里取了一件羽絨服蓋在上，對著郁卿眨眨眼，「晚安啦，老郁。」

郁卿躺在床上，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這個姑娘什麼都可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有時候太倔強，旁人很難說服的了。

「好吧，晚安，小。」

郁卿摘掉眼鏡仔細地放在一旁床頭柜上，然後慢慢躺下。

嘩啦啦。

屋外，狂風卷著驟雨幻化無數條細長的鞭子，狠狠地往玻璃窗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