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殺了那姚氏三兇后,在山林中一路狂奔,再無阻礙,遇河則渡,遇嶺則越,將《虎魔煉骨拳》運用的越發靈妙,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龍門山東面絕壁下,高山如利劍般豎在他面前,腦海瞬息間考慮,心加速向絕壁掠去。
在百丈高空中,勁風在耳際呼嘯,他卻充耳不聞,瞳孔如針尖,張絕壁上探索搜尋,尋找一個可以著手的巖石,哪怕只是極微小的凸起,就可以被他借力,而到無力可借時,他就狠狠在絕壁上一抓。
如果將絕壁當作平地,那李青山弓著腰背,四肢著地的樣子,就像是一頭大老虎,然則看起來如履平地,瀟灑自如,唯有他知道,自己是如履薄冰,以犯險,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會讓他從百丈高空跌落,縱然是鋼筋鐵骨,也摔的碎骨,比闖黑風寨的兇險,也不遜分毫。
但他心中無畏,反而熱激昂,極度的危險,將他的全部潛力榨出來,神、意志、氣勢,都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
他終於明白,那些冒著生命危險攀登高峰的登山家的樂趣何在,為何會有人喜歡極限運。去挑戰艱難險阻,就他人所不能就的事業,本就是熱男兒的天和本能。
無視不斷傳遞來的疲憊訊號,也不理會骨頭支撐不住的,的超負荷運作,反而帶來一種釋放靈魂的快,如同飛翔。
眼前忽然出現一道斷谷,他傾力一躍,直到看到一座座殿宇,才恍然意識到,這不是斷谷,而是峰頂。世界在他的腦海中重新顛倒過來,他半跪著落在懸崖之上,起回,群山如。
小小的慶城,就置於這群環伺之間,似乎隨時有被群撕碎的危險,這並非是個可以讓人安然生活的世界,充斥著無法想象的兇險。
在臥牛村的十餘載,他曾無數次抱怨,懷念前世那種住著舒服房間,可以吃上各種食,對著電腦就可以過一天的輕鬆生活,即便是在青牛出現后,讓他得到了可稱強大的力量,他心中同樣在猶疑,在比較,這兩種生活,到底哪個更好。
直到今晚,他才忽然得到答案,將最有一猶疑割裂,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這個世界「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這裡是冒險家的樂園!」
凜凜寒風吹得年衫獵獵作響,在這斷崖之上,他同前世過往,同那個糾纏了他十五年的舊夢,做了個了斷。
我是李青山,木子李的李,人生何不青山的青山。
小安也同瓷壇里爬出來,癡癡的著李青山,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卻像是到了他中的意志,在心中默默道:「無論你要走向何方,我都會陪你一直走下去!」
李青山斷然轉,走向那片樓屋殿宇,那便是龍門派的所在。
時候已經不早了,龍門派飛龍殿中,仍是燈火通明。
龍門派掌門楊安之坐在上坐,旁是臉蒼白、滿臉怨毒的楊俊。門中長老以及核心弟子,分列兩旁,面都是沉重,沒有一個人說話。
通紅的爐火也燒不熱他們的心。
黑風寨被李青山所滅。這個消息如同巨石般在所有人的口。龍門派也算了得,李青山傍晚才回到慶城,晚上消息就傳到了龍門派,不可謂不快。
楊俊面扭曲的咆哮道:「這不可能,一定是謠傳,只是一天而已,黑風寨又不是紙紮的,怎麼會被滅呢?!」
「俊兒,不要再說了,是慶城起了大軍,還有劉洪和黃病虎聯手,黑風寨被滅也不足為奇,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楊安之不愧是一派掌門,聞此大變,仍能保持些許鎮定。
一個長老道:「沒想到劉洪和黃病虎會聯手幫那小子,掌門師兄,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很多士紳都將他們的子弟召回去了。」
「什麼幫那小子,就為了黑風寨的財寶,他們不會放過龍門派的,這簡直是我龍門派前所未有的大劫啊!」
龍門派立派多年,雖然一直算不上什麼江湖大派,但在慶一地也算有很深的基,武功和權勢勾結,是絕對統治的力量,此時就好像安逸的土皇帝突聞天下皆反,幾乎有一種末日來臨的覺。
「掌門師兄,我早說過要約束門下弟子,不要胡作非為,這樣胡作非為,早晚會招惹強敵,給我龍門派惹來大禍。」刑堂長老雖對楊安之說,眼睛卻往楊俊臉上去。其他人的臉上也多有怨意。
「老東西,你胡說什麼,你那蠢兒子**別人妻,被人尋上門來,是誰出的頭!」楊俊暴怒,如果是平日里,他也不可能對長輩如此說話,但突然失去武功,甚至連庇佑他的龍門派也可能不保,心態失常,再也沒了顧忌。
「你!」刑堂長老臉漲紅。
「都給我閉!」楊安之聲音在大殿里嗡嗡作響,一力仍不可小覷,「現在是訌的時候嗎?無論過去怎樣,當務之急,是應對眼前難關,我已派弟子守住山道,以火把傳遞消息,若有人大舉攻山,絕瞞不過我們。如果實在抵擋不住,就只能帶著積蓄,由祖師堂的道先行撤退,放棄龍門山,保存力量。」
龍門派到底是傳承數代的門派,除了那些士紳家的公子哥外,還是有不忠誠的弟子效力,只是這些弟子想不到,他們的掌門已經有了放棄他們的打算了。
放棄龍門山!殿中的人都震驚了,他們是想到了這個最壞可能,但驟然聽了,還是不能接。
「我說的只是最壞打算,而且只是暫行之計,我已發信所有正派邪派的武林同道,靈參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用不了多久,慶城就會滿了江湖中人,不但那小子是死路一條,就連劉洪黃病虎也有可能死於非命,只要我們保存力量,用不了多久,就能捲土重來。」
「楊掌門好算計!」李青山開厚厚的門簾,帶著寒風雪花踏殿中,目如劍直刺楊安之:「原還怕你們逃跑,現在卻是安心了,我是否是死路一條,尚在兩可,你卻是死定了。」彷彿將這滿殿中人,都當作待宰羔羊一般。
的武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