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的笑容令晁天驕與李烈火不寒而慄。很顯然,李青山與這神農氏有很深的淵源,天帝野蠻殘暴的旌節、天書老人充滿威脅的辭令非但沒有令他恐懼,反將其徹底激怒。
晁天驕心道:「這哪是招安,分明是邀戰,天上諸神算無策、智如淵海,難道就沒人稍微了解一下這小子的個,哪怕問問我也好啊!師傅也有些古怪。」
記憶中的天書老人,一向瀟灑從容,從未有今日這般疾言厲,甚至有些矯造作。
「師傅是天帝的臣,他不尋常的表現一定是天帝意志的現。」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除非,天帝不想招安!」
「可那又何必多此一舉,請什麼客,擺什麼宴,直接開戰便是!而且,天帝若心不甘不願,誰又能一力促這次招安?」
腦海中浮現出四位帝君的影,其中便有的主君真武帝君。
「這樣說來,天帝與四位帝君竟也會意見不合?!」
正在這時,腦海中的真武帝君竟瞥了一眼。
晁天驕心中一震,立刻收斂心神,不敢再深想下去。
今日探聽到的許多辛,恐怕都不是一個神將該知道的,卻更加確信了某些猜想。
真武帝君一直在關注此間!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晁天驕未曾深想的,那就是天帝本沒把李青山放在眼裡。但有趣的是,寧可相信天帝與四位帝君意見不合。
「這小子似乎有一種魅力,無論到了哪裡,別人都要高看他一眼。更可恨的是,別人都如此高看他了,他還覺得別人看不起自己,心中憤憤不平呢!」
是的,在李青山的故事裡,他在萬象宗頗打,先是被真傳弟子拿來打賭,又被歸海靈尊勸退,還被大師姐和大師兄同時針對,把他從百草園趕到黑雲城送死。
但在旁人看來,他一萬象宗就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歸海靈尊親自召見,幾位真傳弟子平等相待,之所以到打,完全是他為非作歹、自招其禍。
雖然晁天驕在為六丁神將之後,沒下凡來欺負李青山,但何曾理會過旁人?其實只要他稍稍服,也不介意溫些,但他偏要蠻橫倔強、同作對,不時說些人肺管子的話,把氣得火冒三丈。
不過,晁天驕不知道的是,曾有人對這小子說過:「記住,別向任何人低頭,因為你曾騎在我的背上。」
或許在李青山心中,牛哥從未離去,而是一直將他高高馱起,他才能一路高歌,直至今日,終於可以及九天之上。
若旁人高看他一眼,他就低眉順目地迎上去,又將牛哥置於何地呢?
「既然小哥肯赴宴,那我的使命就算完了。」
天書老人舒了一口氣,整個人松垮下來。收起旌節,信手一揮,一朵七彩祥雲冉冉升起。
李青山任憑七彩祥雲將他托起,向著那無盡高遠的九天之上飛去。
晁天驕、李烈火、歸海靈尊自然是隨侍在天書老人左右。晁天驕還招呼了一聲帶來的天馬,讓它自行返回天宮。天馬嘶鳴一聲,便踏空而去。
或許是為了表現莊重,祥雲飛得不疾不徐。天馬都跑沒影了,一行人都還未到達罡風層。
李青山也不心急,隨雲而上,大海漸遠,天空漸近,這條九天之路即將到達終點,回顧來路,心緒萬千。
放眼展,心中浮現的卻非天上宮闕、天帝諸神,而是牛哥的背影,曾經變得模糊,如今又變得清晰,彷彿從未遠去。
「我在九天之上等你,等你與我並肩之時!」
那話音未落,他便輕聲答道:「牛哥,我來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去看看,你的敵人都有誰。」
此言一出,七彩祥雲凝住不,天地為之靜默。
那不同於天帝的威,晁天驕到諸多大道法則的流轉,其中便有悉的真武之道。
那被李青山視為敵人的,正關注著此間,並被激起了敵意。
頃刻之間,李青山這邪神修為的化就爬滿了裂痕,像是一尊瀕臨破碎的石像。
他不為所,依舊充滿希冀地注視天空。
天書老人驀然抬眼,一聲嘆息。
一切恢復如常,七彩祥雲繼續上升,進罡風層,罡風呼嘯,皆被擋在雲外。
再上升,風聲漸息,天漸漸暗下來,變墨藍。
李青山低頭一,便看到了整個人間道。
山川如褶皺,江河如細線。白雲化蒼狗,彈指一揮間。
時間流速已然產生差異,九天愈近,人間愈遠。
天漸漸從墨藍變了黑,沒有一點瑕疵,令李青山回想起了在虛空中遨遊的歲月。然而虛空中至還有浩瀚的星海,眼前這黑暗卻如此純粹,沒有毫夢幻可言。
「若這是一場旅程,那麼旅程的終點未免太平常了。」
李青山這樣想著,忽然在無邊黑暗的正中心發現了一個金點。
那點如此微弱,卻彷彿蘊藏著某種無法言喻的東西,令他到強烈地震撼,不由地屏住呼吸、睜大雙眼。
金點漸漸變大,漸漸變亮。李青山還未從某種震撼中平復下來,黑暗中又出現了一個點,一個銀點。
如果金點帶給他的是強烈的震撼,那銀點帶給他的就是極度的寧靜。
兩種截然相反的,在心中來回激,極端矛盾而又極端和諧。
在金銀輝的耀刺下,神龍變與蛇魔變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來,頃刻之間,他上就爬滿了鱗片。兩隻眼睛,一隻化為龍睛,一隻化為蛇瞳。
於是,他看到了第三個點,一個藍點。
當李青山看清了那藍點的模樣,思緒中斷,一臉愕然。
隨著祥雲不斷靠近,那金點已變得像橘子一樣大,原來是一金的太。
而那銀點的大小則與之一般無二,只是華略顯收斂,是一銀的月亮。
而那藍點,赫然是一顆藍星球,在與月華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懸停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那就是……九天之上!」